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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雷厲風行

  點翠與袁知恒勉強在院裏廂房住下,點翠原想著能聽到袁知恒就今日在河灘之事解釋一二。


  可他卻當做沒事一般,不知饜足癡纏幾番後,擁著點翠,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她的後背,似乎在哄孩子入睡,未幾他自己倒先睡了。


  點翠癟了癟嘴,好容易才將眼中的淚花給咽了下去,睜著眼睛瞧那碧色的床幃,想著今日見得那些個清麗溫柔的江南女子,特別是那位風姿綽約,周身都是韻味的王夫人。


  那般一顰一笑的恰到好處,說話兒也動聽,明明不占理兒,卻總叫人舍不得拒絕與她呢,就連她一個女子都被她迷住了。


  若是她能有那位夫人一半的風采,估計相公也不會一直拿自己當個孩子對待,心裏有事也不與她多講吧。


  翻來覆去入睡不得,點翠咬咬牙將將袁知恒搖醒,沒頭沒腦道:“那位王夫人當真是個優雅體麵蕙質蘭心之人,讓人不禁覺得這般樣子的女子才是能算是真女子……我直覺自愧不如。”


  她說完便直挺挺的躺著瞧向外頭那一窗朦朦朧朧的月兒,袁知恒睡得香被她搖起,歎了口氣,懶懶伸手揉了揉她披散著秀發的頭頂,迷迷糊糊道:


  “你何必與她比……”


  那王夫人假模假式兒的有啥好,也就點翠這個小傻子被她給迷住了,袁知恒心裏想要開口教導一番,又想起如今自己的身份是人家的相公,好為人師討人厭的事他可不能再做了。


  一陣困意上來,袁知恒便閉了口,翻了個身子,接著呼呼入睡了。


  他這話兒說了,點翠更難受了,相公這意思便是自己根本比不上人家,不能比啊。


  雖然自己也認為自個兒與這裏那些個溫婉柔美沉靜多情的杭州美人兒不能比,但她方才抱著一種期望,便是袁知恒會說些自己比她們都要好上數倍的瞎話兒騙一騙自己……點翠歎了口氣,又覺得自個兒忒矯情了。


  點翠夜裏思慮過多,早晨竟起晚了。迷迷瞪瞪的有著秋月冬雪她們給洗漱收拾著,信兒端來幾樣吃食,開心道夫人快些吃罷,吃完了那牙婆子也好到了,到時候您再選幾個合適的留下伺候,咱們這院子也得好生拾掇拾掇了,杜小竹已經問了幾家修院子的匠人,隻等著您一聲令下,咱們好曹辦起來呢。


  點翠吃著荷葉雞絲粥,聽著信兒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大通,尚且有些懵。


  “吃飽了總得先去見一見那位王夫人才是,”點翠輕聲道,人家昨日裏還約著自己去泛舟呢。


  信兒抿唇不語,看了看秋月,大丫鬟秋月歎了口氣道:“夫人今日與那王夫人的相約恐怕是

  去不得了,他們今日一大早便搬出去了。”


  “算他們識趣兒!”信兒笑道輕快道。


  “可是老爺將他們趕走的?”點翠輕聲問道,按照昨日夜裏那王大人夫婦倆的意思,該是不願意這樣快就搬走的。


  秋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也不能說是老爺將她們趕走,隻是今天早上老爺起的早,在院子裏練劍,恰碰上晨起散步的王大人,老爺與他說了幾句之後,那位王大人似是十分氣憤的回了,接著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與他那位夫人以及那些個丫鬟下人通通都離開了咱們院兒,院裏的東西倒是搬了很長的功夫,直到方才夫人醒來才搬完呢。”


  這還不是趕走,隻要他願意,他那刻薄與毒舌能將任何人不費吹灰之力的趕走。點翠有些無力,那位王夫人看來以後也不好與人結交了。


  “夫人放心,我們照著冊子已經對過了,院裏的器具原先該有的都沒少,不過那些個華麗花哨的東西那管家說是他們王家之物,拿走了便拿走了。”信兒勉強笑道,隻不過院子裏原來的器具,本也少的可憐就是了……


  點翠擱下碗筷,輕聲道:“你們幾個倒是勤快。”


  秋月她們聽了夫人這話兒是帶著點子不快的,隨即都不敢說話了。


  “老爺呢,可用過早膳了?”點翠問道。


  秋月道用過了,不過起的太早,咱們人手又不夠,隻略略吃了一碗素麵。


  點翠聞言,便起身帶了她們去廚房裏,做了一些簡單可口的,放在食盒裏,帶著去前頭的衙門給袁知恒送飯。


  從內院到前頭衙門辦公之處,約有一盞茶的路程,點翠她們一靠近,便感覺出了一絲殺伐緊張氣憤,從裏麵瞧瞧往大堂上看,裏麵一片肅靜。跪著幾人,戰戰兢兢顫顫巍巍的,其中還有昨日那位想要攔他們的老同知。再仔細聽來,卻是衙門外頭傳來“噗通噗通”的殺威棒打在身身上的聲音,接著便是幾道吃疼不已的悶/哼。


  點翠她們大驚,也不敢去到大堂裏了,隻敢在內室裏屏住呼吸,半點不敢動彈。


  半晌,隻聽到袁知恒那般充滿了冷血威風的聲音,說道:“打完了?”


  底下的衙役肅聲道:“回大人的話,打完了。”


  “可有喊疼的?”袁知恒又問。


  “沒……沒有。”衙役回到。


  棒打的那幾位膽敢冒犯大人的無腦小吏的時候,可都是依著大人的吩咐口裏塞了布條/子的,就算疼死了也喊不出來啊。


  “挨了打的回去養好傷,靜思己過,每人寫一篇己過文書,呈上來,便可以再回來當值。


  ”袁知恒淡聲道。


  幾個在外頭挨了打,又被百姓圍觀的小吏聞言,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了,爬進了衙門裏頭,連連叩頭謝恩。


  這位新任的大人,好生厲害,非常強硬半點惹不得,惹不得!都怪他們幾個年輕氣盛受了那幾個老吏的攛掇才衝動冒犯了大人,好在隻挨了頓打,這飯碗確是保住了。不過想到還要寫一篇什麽己過文書,幾位武吏頓時如喪考妣。


  “堂下的兩位同知、一位經曆、一位知事,就地免職,收拾收拾走吧。”袁知恒的語氣裏半絲溫度也沒有,甚至帶了幾分的譏諷。


  “大人……你不能趕我等走!我等在這府衙裏當值有愈十餘年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你一句就地免職,未免太過無情,並且你一來便動用刑重傷了幾位同僚,我等要狀告你濫用私行,是為殘忍。”一位領頭的同知手指發抖的指著袁知恒恨聲道。


  同知作為知府副職,是管理一州府的要員,更是朝廷命官。袁知恒說免職就給免職了,況且這還是他來的頭一天,卻是讓人匪夷所思。


  “府衙同知正五品,經曆正八品,知事正九品,都是享朝廷俸祿的朝廷命官,若在地方郡縣正八品可為一方父母官,是以你們個個都官威不小。不過俗話說的好,官大一級壓死人,本官再不才亦是聖上親封的正四品知府,是你們的頂頭上司,今日我要免你們的職,與律法毫無衝突,符合任何一條本朝律曆,與情理,老子與你們沒有任何情理可講!”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樣兒的話都敢堂而皇之的說?

  袁知恒偏就以冷漠的聲音說著氣死人的話,聽到下麵所有人的耳中,無一不覺得這小子張狂的很,可偏生誰也不敢多放一個屁。


  這幾位都算是前任知府的親信,同他們那主子一同做了多少醃臢事,猶未可知,袁知恒沒得多餘功夫再去籠絡他們,況且還不定能籠絡得了的。哪天若再在背後給自己下點絆子,更是得不償失。索性將他們趕了,再另行招攬真正能做事並聽命與自己的人。


  “你我說濫用死刑傷了幾位同僚,”袁知恒轉頭問向那幾個受了傷還一臉慶幸的小吏:“你們心中可有不服?可覺得我打了你們是錯?”


  那幾個立即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齊整道:“下官有罪,理應受罰,知府大人仁慈!”


  那同知瞧著他們這又慫又怕的樣子,恨鐵不成鋼一般狠狠跺了跺腳,狠聲道:“咱們走!”


  點翠她們在後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般的恨聲恨氣兒,她還道是會說句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樣的狠話呢。


  堂上的


  那些個府衙的官吏衙役們自是聽到了這身清脆的笑,可這次誰也不敢再有輕慢,目不斜視的,隻當是沒聽見,那叫一個紀律嚴明。


  “上疏給戶部,說杭州府兩位同知以下犯上屍位素餐,已經就地免職,請再派遣有才能之人來補缺。至於經曆以及知事兩個缺,發一告示貼在城樓之上,告杭州府所有有才能有抱負之士皆可來應職,三月為限。”


  袁知恒此話一出,幾位官吏麵麵相覷,這位新任知府大人行事雷厲風行與常人太不同,今日到了現在,他們已經不那麽震驚了。可這直接貼告示,納人才之事,卻是千百年來前所未見未有先例的啊!


  “大人,”底下的一個麵相穩重的官員小心翼翼問道:“按照慣例,這府衙下麵的官吏,大多是由那些大家世族推薦出各族的優秀人才,再由知府大人裁定選出啊。”


  這人是府衙的通判,如今的兩位同知都被知府大人免了職,這裏就唯有他的官職最高了,雖然心中直打鼓,但還是鼓足勇氣來解釋。


  卻見袁知恒並非那般不叫人說話提意見的大人,聽了他的話,略略思索道:“那就在告示上再加一條,各大世族亦可舉薦。”


  那通判鬆了一口氣,那些個世族在這杭州府勢大根深的確得罪不起,以往地方舉薦八品以下的官員,可都是他們把持,如今新來的知府大人竟然要公開貼告示,這估計又要引起軒然大/波了。


  “許通判,章照磨,你二人隨我去下麵州郡探查一二,務必盡快肅清地方官吏。”袁知恒道。


  地方郡縣的官吏政績如何,雖然已經擺在了他的案頭,但是袁知恒心中卻是另有打算。


  一日之內肅清地方官吏,更是不可能之事,他這般說了,堂下的諸位官員卻是麵色緊張不已。下頭的那幾個小地方官,有一些是與他們諸位中有著親戚連帶關係的。還有一部分是世家大族出身的,想要肅清,著實不宜。


  但這位知府大人動作太快,一來便把他們都打蒙了,想來如今那些個世族族長們如今都還連優哉遊哉不知這杭州府已經風雲變幻了。


  點翠聽他要去地方,便趕緊從後麵出來,將手中的食盒遞於他。因著瞧見他那在前堂上的那般冷厲氣勢,心底下又怕了,不敢找他質問為何不與自己知會一聲就把人家王夫人夫婦倆趕走。


  袁知恒早已經聽到點翠在後麵的動靜,接過食盒,習慣性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道好生在家裏待著,哪裏都別亂去,等我回來。


  “可是要去很久?”點翠趕緊問道。


  袁知恒微微點頭,與她耳邊道我修書給秦大人,央他


  派人到來先照拂一二,你可放心。杭州府城連帶著地方郡縣加起來各處,若要不停不歇走上一遍也得半月,若是還要私放明察外加處置的,這時日便不好計數了。


  點翠聽他這話,看他神色便知道他可能早在赴杭州城的路上便將一切都打算周全了,雖說他是成竹在胸,但點翠還是難免擔憂,她不知他有何打算,接下來會做什麽。他做的一切從來不會先知她會一聲。


  從前做師徒的時候不會,如今做了夫妻,也不會。


  瞧著他上了馬車,漸漸走遠的背影,點翠眨巴眨巴眼,心道也許這便是夫妻之道,隻要信任他,由著他做什麽去,自己隻管支/持就對了。想那麽多作甚,當真是看那些無用的話本子看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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