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剝奪權利
白司禹有點累,尤其是兩條胳膊,傷口被包紮好,就迷迷糊糊地在醫院裏睡著了。
看著他疲倦的樣子,宇涵涵不忍心叫醒他,手撐著下巴,盯著盯著也睡了過去。
趴著睡姿勢很不舒服,白司禹醒的很早,一睜開眼,就對上了宇涵涵紅撲撲的臉,長長的睫毛濃密而又卷翹地耷在眼睛上麵,讓人忍不住想要觸碰。
白司禹側過身去,伸手碰了碰她的臉,傳來一陣不正常的熱度,白司禹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果然要比平常人要熱一點。
“涵涵?涵涵?”
宇涵涵被迷迷糊糊的叫醒,還沒有來得及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麽事,她隻感覺整個人被抱起,接著眼前是一陣耀眼的白,她閉上眼睛,感覺到周圍突然多了好多人,她下意識地握緊身邊的一個人的手,也不管地方是誰。
白司禹也回握住她的手,盯著前來檢查的醫生道:“她在發燒?”
“對,而且體溫還很高,看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我們需要給她做一次全身的檢查,尤其是肺部,看看是不是因為體熱引起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好。”白司禹忍著背上傳來的刺痛,跟著護士一起進了辦公室。
他蹲在宇涵涵的床邊,等待著結果。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護士推門而入。
“對,我是。”白司禹絲毫不加猶豫,站起了身。
“醫生找你過去一趟,這邊交給我就好了。”
“好。”白司禹將宇涵涵緊握著他的手的手鬆開,朝著辦公室走過去。
白司禹伸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請進!”
一推開門,就看到醫生拿著手上的報告單,皺緊了眉頭,抬頭看見他,才放下報告單。
“她懷孕了,你知道嗎?”
白司禹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盯著醫生重複了一遍道:“懷孕?”
“對,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報告上顯示她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還好沒有燒成肺炎,不然就麻煩了,不過後期還是需要多注意,懷孕期間如果有肺炎,對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非常不好的,你是她的男朋友,一定要注意……”
白司禹還沒有從宇涵涵懷孕的震驚消息裏回過神來,醫生的話也隻聽進去一半。
他都不知道最後是怎麽離開辦公室的,兩個月的孕期,豈不是那一天的晚上,韓翊瀟讓他去的那天,宇涵涵喝的很醉,穿著也和平常不一樣的那天。
白司禹還記得三個月前宇涵涵進院的時候,醫生說她很難懷孕,懷孕的幾率很小,現在竟然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這是他和宇涵涵之間的第一個孩子。
回到病房裏,宇涵涵還沒有醒過來,他拉住宇涵涵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他簡直是太高興了,或許該和宇涵涵說明白,那天其實是他,不是韓翊瀟。
宇涵涵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覺得醒過來,渾身都熱的慌,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身上蓋的兩層被,難怪怎麽這麽熱。
她伸手將被被子給掀開,這才覺得煩悶好了一點。
白司禹正好推開門,端著一碗她幾天都沒有喝的中藥湯走了進來,見她醒了,笑道:“感覺怎麽樣?”
“嗯,還好。”
又要喝那個苦苦的中藥湯,宇涵涵的眼裏閃過一絲抗拒,但是想到她現在的身體正在孕育一個小生命,她就接了過來,憋著氣給喝了下去,放下碗,就看見白司禹伸出的掌心裏躺著一顆草莓糖,粉紅色的糖紙,她沒有拿。
“你昨天發燒了,睡了一天一夜。”白司禹自顧自地剝開糖紙,放到了宇涵涵的嘴邊,草莓糖的香甜味傳進了鼻腔,宇涵涵甚至能夠感覺出來草莓糖在舌尖融化的甜味,猶豫了一下,張口咬住了糖。
低頭的瞬間沒有注意到白司禹眼角的笑意更深。
白司禹剛想開口提她懷孕的事,就被她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宇涵涵伸手拿過手機,看到了上麵的來電顯示,付安宇。
白司禹也看見了。
考慮到白司禹在場,她並沒有急著接,但是電話聲不絕於耳,宇涵涵還是沒忍住接了起來。
“喂,什麽?”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宇涵涵的臉色大變,手拿著手機緩緩垂落在床邊,眼睛木然地看著前方。
“發生什麽事了?”白司禹接住要掉下床的手機,關切地問道。
“他說幹媽出事了,留了一張字條就走了,手機沒人接,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可是我前天還和她打過電話,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這才過了兩天,她怎麽不見了。”
宇涵涵有些著急,黎靜算得上父母去世之後,跟她最親的人,如果連黎靜也出了事,她真的就沒有了親人。
“你不要急,我馬上給你定機票,我們先回去,看看是什麽情況,報警了嗎?她平常接觸的人都問了嗎?可能去的地方找了嗎?她不會無緣無故的不見了,你靜下來仔細想想她會在哪?”白司禹握住她肩,努力讓她安靜下來,幫助她分析黎靜不辭而別的可能性。
宇涵涵搖搖頭,黎靜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什麽事都會安排好,有事也會和家裏人說一聲,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不僅聯係不上人,而且還不
知去向。
白司禹隻好給她訂了機票,又因為不放心,跟她一起回到了國內,付安宇在機場看到白司禹的時候,愣了一下,很快地走近,將黎靜的情況仔細地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說,黎夫人接了一通電話後,就不見了?”
付安宇看向疑惑的白司禹,點點頭道:“是的,家裏的傭人,張媽是這麽說的,阿姨隻拿了一個常用的包和外套就走了出去,張媽以為她有事出去,也就沒有多問,誰知,一直到半夜,阿姨都沒有回來,張媽這才覺得不對勁。”
“周叔叔已經在找阿姨可能去的地方,他讓我問你,阿姨最近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什麽。”付安宇看向臉色不太好的宇涵涵。
“這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前兩天通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宇涵涵一籌莫展,也沒有聊什麽,不過是一些家長裏短,讓她注意身體什麽的。
見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付安宇決定先回周家,讓宇涵涵和白司禹先休息,之後再決定要從哪找起。
周家幾乎是空的,都跟著周銘熙出去找黎靜去了,隻有張媽一個人站在門口張望,見付安宇的車過來,立馬過來迎接,自從黎靜沒有消息之後,張媽的心就沒放下來過。
……
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黎靜手捧著一杯熱水,盯著對麵的村婦,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你們真的沒有看見嗎?不記得了?”
村婦用著帶有口音的普通話說道:“如果我們記得的話,當然會告訴你,不過你說的那個小孩,我倒是聽村裏老人提起過,說是在二十多年前,在我們村莊前麵那條河淹死過一個小南孩,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孩子。”
黎靜眼裏的光瞬間熄滅下去,還是跟之前打聽到的一樣,她盯著手中的水杯,仿若看見了她孩子的臉。
二十多年前,她剛產下一名男嬰,就在這個不知名的村莊裏,但是在她熟睡的時候,小孩卻不見了,村裏人是說看見一個瘋子,抱著小孩不知道去了哪?
當天沒有找到孩子,民警找了十幾天,最終在那條小河裏麵撈起來一具男嬰的屍體,臉已經被泡的發腫,根本分辨不清容貌。
黎靜隱隱覺得那個孩子並不是她的,但是孩子再也沒有找到。
前兩天,有個匿名給她發了一條關於當年孩子的事,說是有發現孩子還活著,她當時也沒有想太多,甚至都沒有和周銘熙說一聲,就直接趕了過來,手機因為沒電,所以一直沒聯係上周銘熙。
村婦見黎靜可憐,又說了很多類似的事,本來是想安慰她,但是沒想到卻戳中了黎靜的
淚點。
“我出去走走。”黎靜已經將村裏的人都問了一遍,每問一個人,她就失望一點,現在已經絕望置頂了。
走到小河邊,看著河底長滿青苔的石頭,心裏沒來由的煩躁,河水衝刷著河床,帶走了枯枝敗葉。
河邊的垂柳早已沒了枝葉,瑟瑟地站在風中,時不時會發出樹枝打在一起的聲音。
“阿靜!”一道低沉的男中音傳入耳邊。
黎靜聞聲看向河上的小橋,看見了周銘熙正站在上麵,垂首看向她。
一眼就能感覺出來周銘熙臉上的風塵仆仆。
“銘熙……”黎靜提不起來精神,看到周銘熙的那一刻,淚水衝出了眼眶,周銘熙什麽也沒說,將她抱進了懷裏。
那件事在兩人心中依舊是一根刺,時間沒有讓傷口愈合,甚至腐爛的更加厲害。
“怎麽到這兒來,都不講一聲,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周銘熙沒有問為什麽來這,因為他們每年都會在固定的某一天來這悼念。
村裏有人路過,看到湖邊站的兩人,都忍不住歎氣道:“又是丟孩子了。”
“唉,最近我們這老出事,我都不敢讓孩子去上學了,你說萬一就這樣摔到河裏,可怎麽辦?”
“別說了別說了,萬一河神發怒就不好了。”
兩人吵吵嚷嚷地離開了河邊,臨走前,還可憐般地看了一眼黎靜。
周銘熙給付安宇打了一個電話,宇涵涵正在穿靴子的腳停了下來,既然找到了,也就可以放心了。
此時她的手機卻不停地震動起來,郵箱裏要爆炸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