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雞同鴨講
商夢瑤大著肚子,頭發和衣服上全是水,一臉淒楚地站在他麵前,“顧昊陽,你這個白眼狼,背叛了我,殺害了我一家四口,搶走了諾頓,我要你血債血償,不得好死!”
“夢瑤,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是有苦衷的。”顧昊陽伸手想拉商夢瑤,卻被她靈巧地閃開了。
麵前的人恍忽又變成了商航策,他雙目赤紅,舉著一雙血淋淋的手,咬牙發齒地朝他咆哮,“顧昊陽,你但敢勾結財務總監,轉移公司資產,膽大妄為,罪不可赦……”
顧昊陽突然驚覺,商夢瑤父女不是早死了嗎,他們現在一起來找自已,莫不成是來索命的,他頓時嚇得肝膽俱裂,魂飛魄散,不敢再說話,轉身就逃。
本以為很快就能擺脫他們,沒想到一回頭,發現這父女倆竟如影隨形,緊跟在他身後。他隱約又看見夏天歌身姿綽約地站在不遠處,心中大喜,連忙跑過去。不料,剛一走近,夏天歌竟又變成商夢瑤,對著他獰笑不止。
顧昊陽大叫一聲,一下子醒了過來,原來是一場夢。
陸婉怡也被驚醒了,“老公,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叫這麽大聲,怪嚇人的。”
顧昊陽坐起來靠在床頭,這才發現自已渾身是汗,像是剛從水裏撈起來似的。
他驚懼不已,自已費盡心機才得到的諾頓,短短一年功夫就失去,難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自已使手段得到諾頓,受到上天的懲罰?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已這個愚蠢的想法,世上哪有鬼神之說,不過是自已疑心生暗鬼,自已嚇自已罷了。現在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他怕睡著後再被噩夢困擾,索性起身衝澡,讓自已定一定神。
等他裹著浴巾出來,見陸婉怡靠在床頭,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這才尷尬地問,“你的眼睛現在沒問題了吧?”
陸婉怡剛睡著就被丈夫恐懼的叫聲驚醒,想到天一亮,這棟房子就不屬於自已,哪裏還睡得著。
“已經好多了,隻是眼淚還止不住。”
她遲疑了一下才說,“老公,我們真的要把房子騰給夏天歌?”
“不然呢?”顧昊陽想起這事就是一肚子的火,“你要是不鬧這一出,事情也許還有轉寰的餘地。”
“這事不能怪我。”陸婉怡十分委屈,“你跟誰借錢不好,偏要跟夏天歌借,還把房子抵押給她。你難道不知道,她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嗎?”
陸婉怡不提還好,這一提起,顧昊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夏天歌跟我們本來是朋友,是你數次挑釁,才把一個朋友活生生變成不共戴天的仇
敵。你的智商不低,情商卻一直離線,所有事情,隻要你一摻和,保證一踏糊塗。你簡直懷疑,你的存在根本就是為了攪局。”
陸婉怡知道自已這事做得莽撞,隻得忍氣說,“老公,我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
顧昊陽已經沒有力氣跟陸婉怡吵架,他想到夢裏的一個場景,他看到的明明是夏天歌,卻突然變成了商夢瑤,這個夢境預示著什麽呢?他突然想到以前忽略的一個問題,夏天歌一直玩世不恭,遊戲人生,似乎一夜之間就實現華麗轉身,在商業上取得巨大成功也就罷了,關鍵是性情也突然大變。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他不禁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安慰自已,自已恐怕是玄幻小說看多了,這麽離奇的情節,虧自已想得出來。夏天歌不過是因為父母突然離世,這才性情大變,奮發圖強。如果不是陸婉怡多次從中作梗,他跟夏天歌之間即使不發生點什麽,也不會弄得這樣僵。
夏天歌兩次奇怪地出現在別墅前的鏡頭又出現在他腦海裏,以前他一直認為夏天歌對自已餘情未了,所以才會情不自禁地來到他的家門口。可現在看來,這種解解釋似乎有點牽強,更有一點先入為主的意味。那麽,夏天歌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此這般糾結著,不覺天光已是大亮。他打了一個激靈,趕緊起身換上衣服,對陸婉怡說,“收拾一下,我們先搬到俯河外灘跟你爸媽住一起吧。”
陸婉怡嚇了一跳,“你爸媽和正梅他們一家子,那套房子能住下嗎?”
“那套房子不是三室嗎,我讓正梅他們回老家,我爸媽住一間,你爸媽住一間,我們倆住一間,暫且這麽住著吧。”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陸婉怡卻憂心忡忡,“四個老人住在一起,不知道又會生出多少事端。”
顧昊陽煩燥起來,“要是有一點辦法,我能這樣安排嗎?”
說完,不再理陸婉怡,下樓去找父親。
顧大年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天不亮就起床,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抽煙,見兒子起來得這麽早,倒有些意外。
顧昊陽坐到父親對麵,“爸,我跟你商量個事。”
顧大年抽了一口煙,“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大清早的,有什麽事可商量的。”
顧昊陽困難地組織著語言,盡量把事情說得輕描淡寫,“我公司出了點事,這棟房子已經抵押出去,我們不能再住下去。所以,我跟婉怡商量了一下,你跟我媽先搬到俯何外灘跟婉怡爸媽一起住一段時間。”
顧大年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什麽,把房子抵押出去了,你個敗家玩意,開這麽大公司,哪有把自已住的房子抵押出去的道理。的老子不揍死你。”
顧大年說著,立時就要動手。顧昊陽條件反射似地跳起來,“爸,生意人用房產抵押貸款十分正常,等這段時間過去,我翻了本再把房子贖回來不就行了。”
顧大年也意識到兒子大了,這麽揍不合適,頓時泄氣地放下了拳頭。
“我跟你老丈人不對付,住不到一塊。這兒是我家,我哪兒也不去,就住在這裏,誰敢把我攆出去。”
顧昊陽見父親這麽固執,頓時頭大如牛,“爸,我用這房子作抵押借的錢現在還不上,人家來收房子天經地義,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這事沒得商量,我哪兒也不去,誰要敢進這屋,就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陳淑芬從房間出來,隱約聽見老伴說屍體什麽的,不禁心裏一驚,“大清早的,你們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幹什麽?”
顧大年氣咻咻地說,“你兒子把這棟房子敗了,讓我們去俯河外灘跟他老丈母娘一起住呢。”
陳淑芬一聽頓時急了眼,“什麽,夢瑤走了才多長時間,你就把這房子敗了?我看你這些日子總是魂不守舍的,真是做生意虧了?”
顧昊陽點頭附和,“對,就是做生意虧了。我用這房子作抵押借了些錢,現在還不上,人家要收房子,沒辦法,隻能先騰出來了。爸媽,你們放心,等我緩過這口氣,我一定會買一棟比這更大的房子給你們住。”
“別說這些沒用的。”顧大年叭啦叭啦抽著煙,翁聲翁聲地說,“我已經說了,我哪兒也不去,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裏。”
陳淑芬早嚇破了膽,哪裏還說得出話來,隻坐在一旁流淚。
顧正梅在廚房聽到動靜,忙過來察看,見母親在哭,以為是弟弟又惹母親生氣,不禁生氣,“昊陽,你這麽大人了,就不能讓爸媽省點心,大清早的就惹媽生氣,這個家還過不過日子了。”
顧昊陽冷冷地說,“姐,你來得正好,吃過飯別送孩子上學了,回老家吧。”
顧正梅大吃一驚,“你什麽意思,我不過吃你一句,你就攆我回老家。”
顧昊陽對這個姐姐十分頭痛,“這棟房子我抵押出去了,現在還不上錢,債主要收房子,爸和媽現在去跟婉怡爸媽住一起,你們一家四口就隻能回老家了。”
“你這不是開玩笑嗎?歡歡和樂樂在這裏上學挺好的,現在回農村上幼兒園,哪習慣得了。”
“不習慣我也沒辦法。”顧昊陽咽了一口唾沫,“姐,對不起,
我做生意失敗,現在快破產了。這麽一大家子我也養不起,等我緩過這口氣,你們再來吧。”
顧正梅卻警惕起來,“你不會是為了攆我們回老家,才想出這麽一出餿主意吧?”
顧昊陽煩燥起來,“姐,你想什麽呢,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要破產了,你能不能稍微替我想一起。今天人家就要來收房子,我現在提前告訴你們,讓你們早做準備,難道不好嗎?”
顧正梅眨了下眼睛,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把破產這個詞跟無所不能的弟弟聯係在一起。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她懂。這次回老家,恐怕就再也沒機會出來了。
“弟弟,你可是大公司老板,哪有這麽容易就破產的。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麽也不能分開,好歹都要在一起。”
這是什麽理論?顧昊陽實在忍不住了,“姐,我養不了你們一家四口,你還聽不明白我的話嗎?房子收走後,你們住哪兒?你跟勝利沒有文化,又沒有一技之長,如何生存?”
顧正梅撅起了嘴,“你是我弟弟,你住哪兒我住哪兒,反正,有你一口吃的,就餓不著我。”
顧昊陽徹底發作了,“俯河外灘的房子一共才100平,四個老人加我們一家三口,已經緊巴巴的了,你們一家四口住哪兒,掛牆上?”
顧正梅哭了起來,“昊陽,你這麽說,可太沒良心了。我可是你親姐,你這麽狠心,又要趕我回老家。回去以後,我怎麽跟村裏人交待。”
“別哭了!”顧大年爆喝一聲,“我們哪兒也不去,就住在這裏,看誰敢把我們一家老小從房子裏扔出去。”
顧正梅破涕為笑,“還是爸有主意,咱們就是不走,看誰能拿我們怎麽樣。”
顧昊陽氣得直頓腳,“真是讓你們害慘了,你們到底還講不講道理?我要是上了失信人名單,成為老賴,以後怎麽東山再起?我已經跟你們說得很清楚了,這房子已經不是我的了,正梅帶著你一家子回老家,爸媽跟我們一起去俯何外灘住,這事沒得商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