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墜下山崖
杜墨母親的咄咄逼人讓夏天歌感到了屈辱,她不願意讓杜墨為難,謊稱已經找到頂替他位置的人,讓他另謀高就。
但是,杜墨真的離開了,她卻像被抽了筋骨一般,黯然銷魂,摧心剖肝。
白天,她可以借用超負荷的繁重工作來麻痹自已,夜裏,當一切都歸於平靜,無邊的黑暗和孤獨卻向她襲來,使她無處躲藏。
睡眠嚴重不足,加上飲食沒有規律,她迅速消瘦下去。
天歌服裝廠所有在建項目終於在過年前提前完成,開了年,從德國進口的服裝生產線進廠組裝調試完備,就可以正式開始生產了。今天,是工程決算的最後一天,結清賬目,材料商和工人都該回家過年了。
所有人都走了,夏天歌卻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裏,不想離開。
辦公室仿佛還殘存著杜墨獨特的氣息,她坐在這裏,好像杜墨就坐在她對麵。隻要她輕咳一聲,或隨意一個眼神,杜墨立刻就能領會她的意圖。她曾經有感於兩人的默契或心有靈犀,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延續下去。誰也想不到,這種彼倡此和的關係有一天會戛然而止。
她靜靜地坐在辦公室,不覺已是華燈初上,遠處不時傳來零星的鞭炮聲,預示著新年快要到了。
她神思有些恍忽,去年這個時候,她還是商夢瑤,是顧昊陽的妻子,還住在陽明山別墅,可是現在,父母卻早已陰陽兩隔,她重生在夏天歌身上,成了別人家的女兒,成了夏天歌,這讓她情何以堪。
她穿越重生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杜墨,想起兩人相見時的尷尬和後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心裏堵得快喘不過氣來。
這個世上,如果還有值得她掛念的人,那就是杜墨了。自已狠心將他辭退,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怨恨自已吧。
等室內的光線已經暗得快看不見了,她才魂不守舍地坐到自已駕駛座上,驅車匯入了城市的滾滾車流。
當那棟熟悉的別墅出現在自已眼簾的時候,她驀然發現,自已居然又來到了陽明山的家。
她怎麽會來到這裏?她現在是夏天歌,不是商夢瑤。這裏早已物是人非,屋子的男主人仍舊,女主人卻早已易主。
如果有人看到她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地方,不知道會作出什麽樣揣測呢。
她心裏大驚,趕緊就地掉頭。就在她的車掉頭的一瞬間,顧昊陽的車剛好就此經過。
黑暗中,夏天歌根本沒注意剛經過的車是顧昊陽的。她突然感到自已心神不寧,隻想趕快離開這裏,走得越遠越好。
她輕踩油門,跑車便如離弦的箭般,“嗖”地飛
了出去。
外地員工已經回家過年了,現在公司實際上處於半上班狀態,可顧昊陽沒有心思回家,在公司磨蹭了半天,實在找不到人出去玩了才往家裏走。
看到夏天歌的車,他不禁又驚又喜。他把車窗玻璃搖下來,想跟她打招呼,不料,沒等他開口,夏天歌已經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顧昊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下意識地,也掉轉車頭追了上去。連拐幾個彎後,他已經跟在了夏天歌的車後。他想讓她停車,可是,一路上全是彎道,夏天歌不讓道,他根本沒辦法超過去。
夏天歌這本書他從來就沒讀懂過,她總是會作出許多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她今天是受了什麽莿激嗎,突然來到陽明山,他的家門口,不打電話也不進去,這太反常了。
他撥通了夏天歌的電話,想讓她停下來。電話通了,卻一直沒人接聽。
夏天歌開著車,卻精神恍忽,如在神遊。為了不讓人打擾,她早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所以,顧昊陽的電話打進來,她毫不知情。
顧昊陽見她開車呈S型前進,好幾次都險相環生,差點撞上別人的車,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打電話她又不接,沒辦法,隻得咬牙緊跟。
轉眼間,他們的車一前一後已經來到杜墨翻車的地方,顧昊陽見夏天歌終於放慢了車速,心中一喜,正要超車上去。
一輛車迎麵飛速馳來,對麵的遠光燈射得人睜不開眼睛。就在兩輛車就要相撞的一瞬間,幾乎是條件反射,夏天歌向右一打方向盤,汽車頃刻間便衝出懸崖,隨即便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
顧昊陽慌忙下車,哪裏還有夏天歌的影子。他血脈賁張,上前抓住嚇呆了的肇事司機,把他拖下車,“天歌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要你償命。”
那司機知道自已闖了大禍,哪裏還說得出話來,被顧昊陽拖下車竟嚇得癱在了地上。坐在副駕駛上的人半天才哆嗦著說,“救人要緊,現在天黑,什麽也看不見,還是打122報警電話吧。”
顧昊陽打了122和120報警電話後,借著手機電筒的光亮,摸索著爬下懸崖。
顧昊陽的電話響了,是陸婉怡打來的,“老公,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朵朵都想你了。”
顧昊陽心裏一陣憎惡,“我現在還有事,忙完了自會回來。”
他剛掛斷電話,陸婉怡又打過來了,“顧昊陽,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掛我電話是什麽意思。”
夏天歌是從陽明山上下來出的車禍,顧昊陽認定夏天歌是對他舊情難舍,所以才情緒失控。他一再受陸婉怡脅迫,心中積
蓄已久的怒火頓時便發作出來。
“我現在有事,等我有時間,你想怎樣都奉陪。”
他掛掉電話,喊夏天歌的聲音裏已經帶著哭腔,“天歌,你在哪裏,你快答應我啊。”
等他連滾帶爬地找到夏天歌的車時,夏天歌的車門已經摔變型打不開。隻隱約看見夏天歌車裏的安全氣囊已經全部打開,夏天歌一動不動地被卡在駕駛座上,無論他怎樣叫喊,夏天歌都沒有回音。
他被巨大的恐懼嚇壞了,拚命大喊,“天歌,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一定要挺住啊!天歌,隻要你好好的,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救援人員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挺住。”
等救援人員到達的時候,顧昊陽的嗓子已經快喊啞了。
救援人員用消防鉗將變了型的門夾開,夏天歌終於被救了出來。
陸昊陽撲了上去,“醫生,天歌她怎麽樣?”
“傷員已經休克,但現在還有生命體征,我們馬上把她送到醫院搶救。”醫生邊說邊把夏天歌固定在擔架上。
山路陡峭,幾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了一身泥才把夏天歌送上救護車。
顧昊陽開車尾隨在救護車後來到醫院,夏天歌立即被送進急救室。
有護士前來詢問,“請問,你是傷者家屬嗎?”
顧昊陽此該已經恢複了理智,“我跟她隻是朋友,我馬上想辦法通知她的家屬前來。”
夏天歌現在的親人隻有夏北岩老夫婦,可顧昊陽卻沒有他們的聯係方式,想想他周邊的人隻有杜墨知道。躇躊再三,他還是撥通了杜墨的手機。
“杜墨,我是顧昊陽,麻煩你通知夏董事長,天歌出車禍了。”
杜墨大吃一驚,“你說什麽,天歌出車禍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顧昊陽潛意識中早把杜墨當成情敵,此時卻不得不說,“就在剛才,天歌已經送到醫院,現在正在搶救。”他突然悲中從來,眼淚竟奪眶而出,“杜墨,天歌現在一個人在跟死神搏鬥,而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麽也不能做。”
他沒有想到,杜墨聽到他的話,卻如五雷轟頂,一下子被炸得外焦裏嫩。震驚之餘,根本就沒聽出來他聲音裏已經帶著哭腔,這於他的身份極不相稱。
怔了一下,杜墨才說,“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
杜墨要來醫院,顧昊陽一下子恢複了理智,“人民醫院!”
杜墨披上外衣要走,卻被他母親拉住了,“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杜墨急促地說,“一個朋友出了車禍,現在醫院搶救,我得去看看。”
鄭碧雲厲聲說,“是你們剛才在電話裏說的夏天歌吧,我就知道這個女孩子詭計多端,表麵上答應我讓你離開她,背地裏卻跟我耍花樣。什麽出車禍,這分明是夏天歌不想你離開她,才讓人打電話騙你出去。”
杜墨大吃一驚,“媽,你去找過夏天歌,為什麽?”
鄭碧雲說,“你要是能聽我的話,我能去找她嗎?”
杜墨心急如焚,“媽,誰沒事咒自已出車禍啊,你這麽說是不是太過份了。她現在還在急救室搶救,你卻在這裏說風涼話。朋友打電話給我,是因為不知道夏天歌家裏人的電話,根本就沒要求我去醫院。”
“那你上趕著去幹什麽?”
杜逸塵說,“鄭老師,別說兒子跟這個夏天歌有沒有感情,就是尋常同事,知道出了車禍,去關心一下也屬正常吧。你這個時候還在阻止,太沒道理了。”
鄭碧雲流下淚來,“逸塵,我好容易才將他們兩人分開,要是小汪知道兒子對夏天歌如此積極,人家會有想法的。”
杜墨此時已經氣得口不擇言,“去你的汪詩琪,一個心機女綠茶裱,你卻當成寶。你要喜歡她,就跟她過去吧,反正,我是不會接受她的。”
說完,他不再理會母親,徑直給夏北岩打電話,“董事長,我剛接到電話,天歌出了車禍,現在人民醫院搶救。”
夏北岩接到電話頓時慌了神,“天歌怎麽會出車禍?”
“我也是剛接到朋友電話,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現在馬上去醫院。”
掛斷電話,他才想起自已的車已經報廢,還沒有買新車。隻好出小區打了個出租車,直奔醫院。
醫院急救室門口,顧昊陽目光呆滯,一身是泥地坐在凳子上發愣,見了杜墨,他沒有說話,隻使勁握了下杜墨的手。
杜墨的眼圈有點發紅,“告訴我,天歌是怎麽出的車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