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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墨韻詠梅

  顧昊陽本想在這些女人身上發泄他旺盛的精力,可是今天不知怎的,看著眼前這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他腦子裏卻莫名地浮現出夏天歌明豔動人的麗影。與夏天歌一比,這些千嬌百媚的女孩子突然都變得那麽俗不可耐,連這裏最漂亮的頭牌花魁在他眼裏都變成了庸脂俗粉。


  他可悲地發現,有了夏天歌這個尤物的存在,這些女人再也無法提起他的興致。最後,他泄氣地讓她們都退下,一個人換了衣服走進溫泉池,讓自已沉浸在氤氳的水氣中,享受這一刻難得的寧靜。


  徹底平靜下來後,他竟有些氣餒。剛才在董事會上他一個人力戰群雄,毫無懼色,卻拿陸婉怡這個女人一點辦法沒有,他跟陸婉怡的每一個回合,他幾乎都敗下陣來。


  現在的問題已經十分嚴竣,他這個董事長在諾頓已經眾叛親離,成了光杆司令。平日裏鬥得跟烏眼雞似的幾個股東竟空前地團結起來攻訐他,想把他從董事長這個位子上拉下來。仔細想想,這些人攻訐他的每一件事情幾乎都跟陸婉怡有關。


  他當時腦子是被門夾了還是進水了才會被陸婉怡這樣一個女人迷住啊。


  想到夏天歌在不到一年時間就打開了一片新天地,他不禁腸子都悔青了。隻怪自已當時太過貪心,隻因為夏天歌有個堂哥就選擇了放棄。現在看來,夏南風根本就不足為懼,照這樣的局勢發展下去,益百永最後落到誰手裏,還真是難說。如果自已跟夏天歌強強聯手,前途才是不可限量呢。


  他上岸披上浴巾,拿出手機,撥通了夏天歌的電話。


  “天歌,你有時間嗎,我想見你。”


  夏天歌愣了一下,立即就說,“行,我正想去找墨孤羽,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就去墨韻吧。”


  他跟夏天歌約會,卻到墨孤羽的墨韻,顧昊陽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男人的直覺讓他不自覺地把墨孤羽視為情敵。但他不願意讓夏天歌看出他的小心思,所以,還是爽快地答應了。


  兩位不速之客讓墨孤羽有些意外,他想了想說,“現在每個房間都已客滿,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給你們在花園裏擺一桌吧,那裏梅花剛開,冷香撲鼻,別有一番韻味。”


  夏天歌笑了,“在梅下用餐,也隻有孤羽這樣的雅士能想得出來。這恐怕是墨韻的最高禮遇吧。我怎麽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呢?”


  顧昊陽也趕緊風趣地說,“我肯定沒這麽大的麵子,這是沾天歌的光呢。”


  墨孤羽也隻是笑笑,轉身安排去了。


  兩人在花園裏坐下來,暗香襲來,果然清冽無比。顧昊陽想,這個地方如果不

  是墨孤羽安排的,簡直是堪稱完美。


  夏天歌見顧昊陽低頭不語,首先打破了沉寂,“顧董事長,是不是墨孤羽把你安排在風地裏,你心裏有些不痛快啊?”


  “怎麽會!”顧昊陽喟然歎道:“天歌,我隻是感慨,一子錯,滿盤皆落索,我是悔不當初啊。”


  夏天歌不動聲色,“又出什麽事了,讓我們的顧大董事長發這麽大感慨。”


  顧昊陽把那天從夏家別墅回家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夏天歌說了一遍,談到陸婉怡逼他寫保證書時,他竟抑製不住哽咽起來。


  “天歌,我懷疑這事從一開始就是個局,我第一次跟她提出分手,她以懷孕為由,逼我跟她結婚。我跟她結婚後,真的一次都沒有碰過她。鬼使神差,在她滿月那天,我沒有經住她的誘惑,跟她有了一次接觸,當我再一次跟她提出離婚的時候,她竟然告訴我,她又懷孕了。這太不可思議了,但我跟她一起到醫院檢查,檢驗報結果卻是,她確實是懷孕了。”


  “你在懷疑什麽?”


  顧昊陽十分煩亂,“我不知道,我隻是有些奇怪,陸婉怡不管是懷孕還是小產,目的都隻有一個,就是不想跟我離婚。如果她答應離婚,我自然會保證她一生衣食無虞,可是,她明明知道我們的婚姻已經死亡,她為什麽還要死抓住不放呢?她前世跟我得有多大的仇怨,才會想到用如此惡毒的方法來懲罰和折磨我啊。”


  “你何不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呢,也許,她是自已放不下對你的感情呢。”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她從來都不會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著想,我今天受到股東們的彈駭,無一不是拜她所賜。我懷疑她一家人都不正常,你根本就沒辦法跟他們一家人溝通,他們的邏輯十分奇怪,你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麽會這樣想。”


  夏天歌苦笑道:“沒辦法,你選擇了陸婉怡,就隻能接受她一家子。”


  顧昊陽痛苦地說,“天歌,我知道我是自作自受,可是,這樣的懲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我已經受不了啦。”


  說話間,墨孤羽來了,帶來一瓶紅酒,給三個人麵前的高腳杯都斟上,這才說,“天歌,你總算吃上我親手為你做的菜了。顧董事長是第一次來,別客氣,今天這頓我請。”


  夏天歌知道墨孤羽是豪邁之人,也不跟他客氣,“昊陽不知道,在墨韻吃飯是需要提前預約的。咱們今天在梅下品酒,甚有雅意,我記得曆代的文人墨客留下不少詠梅的詩句,咱們少不得在故紙堆裏翻翻,詠上兩句,也顯得咱們有品味。”


  詩詞是顧昊陽的強項,

  夏天歌麵前,他少不得要表現一番,“我就呤一首陸遊的卜算子,詠梅吧。”


  夏天歌撫掌道,“陸遊這首詞,以物喻人,托物言誌,以清新的情調寫出了傲然不屈的梅花。隻是昊陽選這首詞,就有點頹廢的意思了。”


  顧昊陽輕輕呤道:“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墨孤羽卻皺起了眉頭,“顧董事長年輕有為,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把梅花說得如此落寞淒清,好像有點不應景呢。”


  顧昊陽心裏有些酸溜溜的,“孤羽,你和天歌都是直呼其名,叫我董事長,是不是跟我有些見外啊。”


  墨孤羽笑道:“我們曾經是一條戰壕的戰友,哪會跟你見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以後就叫你昊陽了。”


  他轉而笑道:“我隻念盧梅坡《雪梅》的下半首吧。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夏天歌笑道:“這首詩既有情趣,也有理趣,值得詠思。這下該我了。”


  她站了起來,輕輕呤道:“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猶餘雪霜態,未肯十分紅。”


  墨孤羽歎道:“王十朋的起筆手法就是與眾不同,這首詩活潑而有趣,把梅花人格化了,天歌選這首詩自是別有深意。”


  這一頓飯,讓顧昊陽終於知道,什麽叫陽春白雪,什麽叫下裏巴人。人家在談論詩和遠方,而他,不過是在苟且而已。


  他不知道的是,夏天歌和墨孤羽今天也隻是一時興起,平時的生活也沒有呤詩作賦這麽浪漫。


  酒至半酣,夏天歌便適時地提出告辭了。


  墨孤羽替夏天歌找了代駕,目送著夏天歌上了車,這才對顧昊陽說,“昊陽,咱們真人不說假話,你現在是有婦之夫的身份,跟天歌還是保持距離吧。”


  顧昊陽身子一陣發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應該清楚我是什麽意思。”


  “天歌是我多年的朋友,我前妻的閨蜜。”


  “那又怎樣,你難道沒看出來,你妻子對天歌的敵意嗎?你妻子為什麽會追到夏家別墅,她在擔心什麽?”


  顧昊陽沒辦法跟墨孤羽解釋這一切,隻喃喃地說,“陸婉怡是個瘋子,她神經過敏,你不用理會她的。”


  墨孤羽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這樣評價自已的妻子,這太不可思議了。你們結婚的時間應該不長,為什麽說話會如此偏激?”


  顧昊陽拍了拍墨孤羽的肩膀,“孤羽,有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有自已的


  苦衷。如果不是身在其中,是無法理解我的無奈的。但是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墨孤羽淡淡地說,“我隻是不願意天歌再授人以口實,受到傷害。”


  說話間,他找的代駕到了,於是跟墨孤羽揮手告別。


  回到家裏,他有一種灰姑娘的水晶鞋掉了被打回原型的感覺。他的頭又開始痛了。妹妹顧正梅一家走了,陸婉怡以前請的保姆另找了活,不肯再回來,陸婉怡打電話給家政公司,讓他們安排了新的保姆。因為沒有主人安排,兩個新保姆做事沒有頭緒,把家裏弄得一團糟。


  顧昊陽想到昨天陸婉怡說過今天出院,不禁問,“婉怡呢?”


  陳淑芬窩在心裏的火這時候才發作出來,“你早上出門的時候就說她今天出院回家,這個時候了還沒見人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自已姑娘還不到一百天,扔給保姆就一點不管,她這個媽到底還想不想當。你告訴她,要不想當,外麵排著長隊啦。”


  顧昊陽估計陸婉怡是怪他沒有去接她出院,所以生氣回俯何外灘娘家了。所以,他並沒有介意,相反,陸婉怡不在家他反而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有人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棉襖,顧昊陽不喜歡陸婉怡,卻莫名地特別喜歡朵朵這個女兒。女兒的喜怒哀樂不時地牽動著他的心。


  朵朵雖不認生,但一下子換了生人,她便嘟著小嘴不肯笑,這讓顧昊陽十分心疼。


  他從保姆手裏接過女兒,“朵朵,來,給爸爸笑一個。”


  朵朵也怪,剛才還撅著個嘴,任誰也逗不笑,可一到爸爸懷裏,立刻就咧著嘴笑開了。


  這一刻,顧昊陽才體會到什麽是骨肉親情,天倫之樂,他的心很快就被女兒融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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