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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傾心?

  他出於好奇,原本隻是想進去看看,誰知卻正好救了差點被發現的花影。


  花影聽完,眯著眼看著燕飛,慢悠悠地問道:“所以說,在石室之中打暈我的人是你咯?”


  “呃……”燕飛的笑聲戛然而止,僵著臉呆呆地撓了撓後腦勺,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急急地解釋道,“我那也是為了救你,情急之下……沒有辦法……”


  花影得了便宜還賣乖,裝著十分大度的樣子揮揮手:“其實我也不是要怪罪你啦,就是下手力道有點重,下回輕點。”


  燕飛:“……”


  啥?還有下次?果然是他家公子看上的人,和他本人一樣的不正常!

  下一刻,花影親切地抓著燕飛的手,誠懇地道:“不管怎麽樣,這次真的是多謝你。嗯……我可以叫你飛飛麽?”


  “……”


  燕飛的臉一黑,眼前仿佛又出現了赤燁麵無表情地對著他喊“飛飛”的樣子,當機立斷地拒絕道:“不可以!”


  說著,也不給花影時間反應,便急急地道:“此地不會再有危險,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了,若是日後有緣再相見吧。”


  說完,便一閃身出了小木屋。


  花影愣愣地看著木門,燕飛衣角消失的地方,一臉莫名其妙地嘟囔:“這人真是奇怪,也不告訴我他家住何方,我也好登門拜訪致謝啊……”


  赤府的蓮池邊上,赤燁悠閑地靠坐在藤椅上,慢悠悠地往池中撒進去一把魚食。


  池中的錦鯉瞬時湧了出來,擺著尾巴搶食,引得水麵泛起了層層的漣漪。


  赤燁看得入了神,嘴角慢慢喊上了笑意。


  突然,身後有細碎的聲音響起,赤燁撒下魚食的手還半懸在空中,錦鯉們受了驚嚇,已經往四下裏散了開去。


  赤燁微微皺了皺眉,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公子,是我。”


  赤燁慢慢地靠回椅背上,閉上雙目開始養神,開口輕聲道:“回來了?”


  來人正是燕飛,大抵半月前因皇宮失竊案而離開京城暫避風頭,如今終於被赤燁招了回來。


  燕飛點點頭道了聲“是”,還在心中想著這回救了花影,赤燁怎麽著也得給自己雙倍的薪水,卻聽到後者慢悠悠地開口問道:“棠花閣的情況如何?”


  依舊是清冷的聲線,平靜如水,毫無波瀾,卻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


  燕飛心中一驚——他這幾日雖不在京城,卻也聽聞了赤燁遇刺的事。他因此而對蘇玉骨產生了懷疑,夜探棠花閣。但是這個事情,他並沒有事先知會赤燁。


  可是他知道。


  燕飛心中更是多了一份敬畏,認真地答道:“蘇玉骨有異,房中有密室。還有……”


  “還有什麽?”


  燕飛猶豫了一陣才又開口道:“還有,我在潛入密室時,還遇到了花影。”


  赤燁原本互相摩挲拇指肚的動作一頓,豁然睜開了眼,忍不住又微微皺起了眉:“她怎麽會在那裏?”


  “可能也是對蘇玉骨產生了懷疑,不過她卻是挺笨的,差點就被發現了……”說到這裏頓了頓,燕飛又忍不住麵上浮起稍許得意的神色來,“多虧有我機智,及時救了她。”


  赤燁斜睨了他一眼:“你把自己同她比,竟還覺得自己機智。”


  燕飛:“……”


  “阿嚏——”正在文井大街吃餛飩的花影猛地打了個噴嚏,噴出了一大口的餛飩湯汁。


  坐在她身側,麵前同樣放了一碗餛飩的聶寬忍不住默默在心裏慶幸——


  多虧他這次突發奇想坐在了花影的左手邊,而不是像往常一樣的對麵,不然,絕不會幸免於難。


  花影不知道聶寬內心所想,她隻是一麵大力地咳嗽著,一麵一頭霧水——


  怎麽好好的會打噴嚏?難道說,是有什麽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花影深皺著眉,正在心中算著是誰在說她的壞話,冷不防視線中伸進來一隻手,手指修長,結骨分明,拿著一方素淨的帕子。


  花影一抬頭,對上聶寬那一雙狹長的眼,裏頭滿是笑意。


  聶寬空出來的那隻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卻是緊緊地盯著花影的嘴角,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花影立刻了然,俏紅了一張臉,拽過聶寬手中的帕子,由衷地道了聲“謝謝”。


  到如今,花影已經完全放下了對聶寬的偏見。


  當時,在上官府初見時,他陰陽怪調地同赤燁針鋒相對的時候,花影是不喜歡聶寬的。他的長相太過於陰柔,那一雙狹長的眼中,又時時透出一種事事洞察的通透,使她覺得十分不自在。


  但是自他成了知府,兩人相處下來,花影慢慢發現,聶寬其實是個好人。至少他平常待人都謙和有禮,在下屬麵前也沒有個官架子——這對於國舅爺來說,實在是十分難得。


  花影一邊擦嘴一邊胡思亂想著,眼神飄飄忽忽,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找聶寬來文井大街吃餛飩,原本是想借此同他討論公務的。


  好在聶寬出聲問道:“不知花影說有要事要同我講,是何要事?”


  花影這才想起了正事,小心謹慎地打量了一番四周圍,神秘兮兮地湊近了聶寬道:“我懷疑……赤燁遇刺一事


  ,同蘇玉骨有關。”


  “這……怎麽可能?”聶寬顯得十分吃驚,“蘇玉骨……她不過是個小小藝妓而已。”


  “起初我也怎麽樣,不斷告訴自己說赤燁在歸元山遇刺隻是個巧合,同蘇玉骨並沒有什麽關係。但是昨日,我偷偷潛進了蘇玉骨的房中,我看到……”花影對自己的這個發現萬分得意,但又恐像上次麵對李捕頭一樣,被有心之人聽去了重要信息,隻好刻意壓低了聲,將昨日在棠花閣中的所見所聞細細地地告訴了聶寬。


  當然,為了維護她作為“京城第一神武女捕快”的麵子,花影故意沒有講後麵她差點被發現,還好後來有燕飛相救那一段,隻說自己謹慎,怕再聽下去無法脫身,便小心地退出了棠花閣。


  另外,關於花影在石室中聽到的“赤燁命不久矣”這件事,也因她本人不願意相信,而被她故意隱瞞。


  於是,在花影講出來的故事裏,變成了蘇玉骨同黑衣人謀劃著要取赤燁的性命,蘇玉骨缺乏耐心,在做好完全的準備之前便急不可耐地動了手,因此同黑衣人起了爭執——黑衣人責怪蘇玉骨打草驚蛇,蘇玉骨卻說他畏首畏尾。而聰明機智的花影,便趁著他們內鬥地不可開交之際,悄無聲息地全身而退。


  花影憑著那一身說故事的本事,將那場景描繪得天花亂墜,繪聲繪色。


  聶寬卻聽著聽著,漸漸陰沉了臉。聽完以後,沉思了半晌,才沉聲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想了想,又有點不放心地叮囑花影道,“你說的那個黑衣人功夫深不可測,而花影你畢竟是個女子,讓你獨自追查這件事,我真是很不放心。”


  花影聽到這話十分緊張,生怕聶寬不讓她繼續查這個案子,急急地道:“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聶寬像是完全知道花影要說什麽,出聲打斷了她,卻對她露出個寬慰的笑容,解釋道,“我不是不讓你查這個案子,我隻是想說,你若是要繼續追查這件事,一定要行事小心,若是出現了什麽棘手的情況,也一定要同我說,不要獨自承擔。”


  沒有想到聶寬說出的竟然是這樣的話,花影的心中一陣感動。


  她剛想道謝,卻又聽到聶寬問道:“卻不知道為何花影你對這件事情如此的上心,難道是因為……傾心於他?”


  花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高聲地否認道:“怎麽可能呢!”


  “……”這是被花影嚇到的不明真相吃餛飩的群眾。


  餛飩小攤子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臉上都帶了點畏懼,差異地看著花影。


  花影不好意思地坐


  了下來,仍是氣鼓鼓:“我隻是在盡作為一個捕快的職責而已!”


  像赤燁那樣子毒舌、冷漠還天天往花樓裏跑的男人,她花影怎麽可能會喜歡呢——


  雖然……好像赤燁天天在棠花閣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隻不過是看看書,聽聽琴而已……


  但是誰說這樣就沒有錯了?這叫附庸風雅!這也是罪!


  於是,在花影的心中,她給赤燁定下的罪名裏頭,又多了附庸風雅這一條。


  今年秋天,天氣異常的燥熱。


  自入秋雨來,下過的雨的數量,簡直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這一日,在京城連續放晴了二十天之後,終於又下起了雨來。


  整個京城都在淅淅瀝瀝的大雨的衝刷下涼了下來,空氣都比前幾天清新了許多,整個衙門的捕快都覺得神清氣爽,唯有花影,她懷著依舊陰鬱的心情,愁眉不展。


  此刻,她正站在赤府的朱紅大門前,滿臉幽怨地望著眼前細細密密的的雨簾。


  周越對赤燁的跟蹤其實從未停止。


  花影從周越那裏得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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