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大結局

  阿貝?霍爾在跟徐衛的推搡中對我說能不能說兩句,我走到兩人麵前,隻淡淡搖頭:“不必了,我和你已經沒什麽可說的了。”


  阿貝?霍爾停下所有動作,默了有兩秒就伸手進上衣口袋。


  徐衛一把將我護在身後,同樣伸手繞到後腰握住武器。


  阿貝?霍爾因為徐衛這動作頓住,繼而輕笑。


  然後,他將口袋裏的信封拿出來,遞給我:“我也想到了你可能不想聽我說話,所以就把想要對你說的都寫在這上麵了。你如果還沒有對我討厭至極,就請收下看一看吧。我”


  阿貝忽然停下,有幾秒才繼續:“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猶豫,最終還是在阿貝?霍爾的乞求眼神中接過了他手裏的信封。


  那,是我和阿貝?霍爾最後一次見麵。


  從咖啡廳離開,我買了一個披薩外帶回家——今天晚上徐墨白有應酬,我就吃點兒自己想吃,他又不喜歡的。


  晚上十點來鍾,徐墨白帶著滿身酒氣回來,一進門就開始發瘋,把我按在沙發裏不由分說的扯衣服。


  我對著徐墨白又斥又打,可沒過多久就在他的口舌侍奉下繃緊了身體。


  徐墨白今天貌似是真的喝多了,話特別多,一邊大進大出一邊不停的問我“老公棒不棒”。


  我到最後實在受不了,就隻能跟個複讀機一樣重複“棒棒棒”。


  徐墨白把我從客廳折騰到浴室再折騰到臥床,第二天起床起晚了,就幹脆又做了一整套才吹著口哨去上班。


  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的大中午,隨便煮了個泡麵吃過,目光就落到衣架上的皮包那裏。


  我將信封打開,拿出信紙。


  阿貝?霍爾雖然會說中文,但是漢字寫得卻並不好,充其量也就是小學水平。


  不過,這小學水平也是很認真的那種,一筆一劃,橫平豎直。


  親愛的安:


  我知道你可能不願再和我說話,不願再看到我。


  所以,我給你寫了這封信。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七年前。


  那時候,你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決裂。我的父親派人監視了你的父親,並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監視的情報發回英國。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看到了你的照片,你的動態影像,以及你的畫稿。


  那時候你還在上高中,馬尾辮輸得高高的。


  你會在春天的時候坐在杏花樹下寫生。


  你會在夏天的時候把中暑墜落的小麻雀帶回空調房。


  你會在秋田的時候清掃院子裏的落葉。


  你會在冬天的時候迎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大笑。


  我當時就覺得,這個中國女孩子可真漂亮,笑起來可真好看。


  整整五年,我看著你的喜怒哀樂,暗自發誓:我一定要去中國,告訴那個叫做安好的女孩子,我很喜歡她,我要追求她。


  兩年前,我從哥哥那裏看到了你父親和安樂的車禍照片,我擔心壞了。


  後來我看到你搬進徐墨白的別墅,又心疼壞了。


  再後來,我聽說哥哥要開始反攻,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說服,讓我來到你身邊。


  那時候我以為哥哥必勝無疑,所以想要把你帶離徐墨白身邊給你幸福。


  不過現在看來,我可能是一廂情願了。


  那次的綁架催眠,我並非有心要對你那樣。


  隻是我在催眠的時候看到你對徐墨白那樣的情思,就控製不住我自己。


  哦,對了,還有那件襯衫和襯衫上的純銀紐扣。


  說到這裏,我要代替我的哥哥,許思鴻,向你的姐姐,安樂,說一聲對不起。


  我哥哥不喜歡你姐姐,卻又利用她。


  那紐扣,是你姐姐好不容易才定製到送給哥哥的。


  但哥哥他卻從從未上心,聽我說了好看,就隨手送給了我。


  我當時還不知道那是你姐姐特意定製送給他的,如果我知道,就一定不會穿那件襯衫。


  而如果我沒有穿那件襯衫,徐墨白可能也就不會順藤摸瓜的查到線索。


  當然了,那也隻是如果。


  說了這麽多,安好,我其實隻是想告訴你。


  我對你從沒有惡意,我是真的愛你。


  希望,以後還可以再見你一麵。


  愛你的,阿貝。


  單薄的一張信紙,並不好看的字跡。


  我讀完了,除了歎氣就再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我將手裏的信紙折上又打開,最終還是找來了徐墨白的打火機,讓這一片我無法回應的深情隨著信紙一起,塵歸塵,土歸土。


  元旦新年的最後一個周末,我和徐墨白一整天都膩在家裏。


  午飯過後,徐墨白說是要陪著我一起睡午覺,結果人才躺下就開始動手動腳。


  我被他鬧得沒脾氣,才想按照他說得那樣“上來”,就聽見門鈴被按響。


  我和徐墨白對視,兩個人都是滿臉疑惑——這個時間,來的會是誰?

  而等到大門打開,我看著對我微笑的沈如鴻,竟是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對於沈如鴻的到來,徐墨白同樣沒有什麽愉悅感

  覺。


  他站在玄關,並沒有要讓沈如鴻進來的意思:“有什麽事情麽?”


  “有事情。”沈如鴻仍舊微笑:“不過就幾句話,如果你們不方便我進去,我在這裏說也是一樣的。”


  徐墨白皺眉,還真的就沒讓沈如鴻進來:“什麽事?”


  沈如鴻緩緩眨眼,再看向的卻是我:“我主要是想和你說。”


  “我?”


  “對,你。安好,還記得徐墨白答應你的,要找出兩年前對著你父親和安樂行凶的那兩個男人麽?”


  我沒說話,眉頭緊皺。


  沈如鴻還在笑,陰森森的:“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那兩個男人是我安排的。你父親手裏掌握著對許長鬆不利的證據,我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而這件事,徐猛也是知道的。並且,他默許了。因為,你父親手裏同樣有對他不利的證據,他希望借此除掉一個隱患。”


  幾乎是瞬間,我覺得胸口撞上了一塊千萬噸重的大石頭,砸得我呼吸都困難:“你……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件事是你做的……”


  沈如鴻像是聽到了特別好笑的笑話,笑了一會兒才止住。


  她伸手指向徐墨白,眼睛看向我:“安好,你記住,這個男人,這個你愛到無法自拔的男人。他的父親想要你的父親死。”


  這一句說完,沈如鴻便離開。


  但走了沒兩步,她又轉身回來:“對了,祝願你們,白頭到老,百年好合。”


  沈如鴻離開的當晚,徐墨白的父親徐猛找上門。


  他承認,當年他確實默許了沈如鴻的行為。


  “安好,當時我並不知道你父親和許長鬆決裂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道你父親的真正立場是什麽。所以,為了徐家,我才默許了那樣的事情。對此,我並不打算否認,也並不想推卸責任。但是,這些和墨白沒有任何關係。我以後不會再在你麵前出現,請你,和墨白好好過日子。”


  我動動被徐墨白握著的手,轉頭去看他:“這件事情,你一早就知道,是麽?”


  徐墨白的眉心已經有了深深的川字紋,他點頭,動作緩慢而沉重。


  “如果不是沈如鴻今天過來,你就打算要瞞我一輩子了,是麽?”


  徐墨白沉默,等我又追問了一句“是不是”才開口。


  他說:“小好,對不起。”


  我沒再說話,隻自己回了臥室。


  我不知道徐猛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記得徐墨白進來都和我說了什麽。


  一整夜,我都看著窗外。


  那裏,有萬家燈火。


  我的

  姐姐想要我死,我的老公和我夾著一個殺父未遂的公公。


  我的朋友……


  我看著陸可可給我發過來的定製婚紗手稿。


  我的朋友,她馬上就要嫁為人妻,組建屬於自己的家庭。


  曾經,我以為我得到了一切。


  結果,到頭來卻隻是這樣一個境地。


  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阿貝?霍爾和我說過的話。


  他問過我,有沒有想過離開。


  我覺得,或許現在是時候了。


  對於我的離開,徐墨白一開始是反對,再是沉默,最後他送我到機場的時候,我第一次見著他紅了眼圈眼淚打轉。


  元月新年的第一天,我離開江北,來到了祖國西南一個四季如春的古鎮。


  我告訴徐墨白,我想要靜一靜,等想好了,我就會回去。


  至於我什麽時候能想好,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在古鎮租下了一個小小院落,並在裏麵種了一棵杏樹。


  離開徐墨白的第三年,我在古城的青石板路上聽抱著吉他的流浪藝人唱歌。


  他唱:我最親愛的,你過得怎麽樣。沒我的日子,你別來無恙。


  三年來第一次,我開始瘋狂的思念徐墨白。


  三年來第一次,我主動給徐墨白打了電話。


  我告訴他:我好想你。


  他說:等我。


  第二天,我小院的院門被人敲響,徐墨白穿著雪白的T恤,依稀是我年少時候第一次見著他的模樣。


  他站在滿樹杏花之下,笑得比驕陽燦爛。


  然後,我想起了一年前偶然間在網上看到的信息。


  杏花的話語,是少女的慕情。


  原來,冥冥之中,一切真的自有天定。


  全文完。


  山長路遠,江湖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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