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鴻鵠之誌
而現在卻是不同了,無論是他們自己或是他們家族的意思,都是希望能夠留在大明謀圖發展,如今高麗局勢越發混亂,與其歸國卷入是非,不如留在大明為家族留條後路。
隨著辛旽權勢愈發膨脹,其人的形式作風也不像原來的得道高僧那邊超然脫俗了,恭湣王雖蠢但也不是傻子,如今也起了防範之心。
去年請高麗王封自己為五道都事審官,被其拒絕,倆人之間“師救我,我救師,死生以之,無惑人言,佛天證明”的諾言約定也正式分崩離析。
隻是覆水難收,辛旽執掌高麗大權也有六年之久了,根深蒂固枝繁葉茂,籠絡的力量不可小覷,也幸虧辛頓的政策同士族豪門天然敵對,否則登高一呼都足以改天換地了。
高麗王現在可以說是有些騎虎難下,所以收攏貴族子弟組建子弟衛,倒也不完全是為了滿足個人病態的癖好,也是為了安撫士族結盟共同打壓辛旽收回權柄。
隨著兩盞茶的時間過去,高麗的幾名官員也都放鬆許多,隻不過對朱標的敬仰反而更盛了,都心想著皇太子殿下果然不愧是宋龍門的弟子,天潢貴胄還才學驚人。
其實朱標也沒說什麽,隻不過以他的身份地位隻要能作認真聆聽之態,那就足矣讓這世上絕大多數人心折了,尤其是對這些社會等級森嚴的高麗官員來說,溫潤如玉的朱標,無疑滿足了他們對明君賢主的一切幻想。
高麗實行嚴格的社會等級製度,可劃分為貴族、兩班、良人、賤人四個等級,淩駕其上的王室自然至高無上,高麗近來的數代王基本都是一路貨色,各個都是比較奇葩。
而正常人都不會喜歡變態,因為實在難以相處,鬼知道會不會突然犯病弄死誰,大家都想在一個正常有規矩的地方生存。
各方麵一對比,傻子都知道怎麽選,別看高麗子弟衛那邊風流瀟灑日夜笙歌,但王族也不是吃素的,所以進入子弟衛的也大多不是家族嫡子,因為那些老狐狸都能猜到這些人的下場不會好,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棄子罷了。
而到大明的這些,才是高麗各大家族真正的未來,否則也不可能撈到這麽好的差事,這時候雲錦也從後院走了回來,朝著朱標行了一禮後就默默站到了其後。
那幾名高麗官員根本不敢正眼去看雲錦,隻是快速的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記住相貌以免日後相見不識得罪人。
突然其中一位金姓的官員開口道:“既然婚期已定,殿下今日難得有閑暇到來,不如去見見公主吧。”
一旁陪坐的幾人一愣,這可不和規矩,但也都沒有出聲反對,對視一眼後才開口道:“如此也好,若不是耽擱了,殿下與公主早已成婚許久了,也不用太拘泥於禮數,平陽公主可是我高麗明珠。”
朱標笑容依舊擺手道:“今日來的也有些倉促,怎好再唐突了公主,左右婚期已然定下,不妨再等等吧,所謂好事多磨,這點一會兒也請轉達給公主。”
“皇太子殿下果然謙謙君子,臣等為平陽公主賀!一會定然將殿下心意轉達給公主所知,小臣等皆盼望殿下與公主能早日誕下貴子,以安我高麗臣民之心。”
這群人可不僅僅是要讓他去見公主,分明是想讓他去睡了公主,以此獻媚討好,朱標又不缺女人,自然不會做這種沒品的事情。
而且據他了解,自己這位未來側妃幼時過的雖然不好,但也是知書達理堅韌不拔,並不像其生父忠定王那般頑劣不堪。
一介前王孤女能在高麗宮廷內活著,可想而知有多艱難,若非是女兒身,高麗王想著能用來聯姻,否則早就被下毒推河弄死了。
也就是去年定下同大明太子聯姻之後才過的好了一些,否則在宮廷內的地位與宮女一般無二,灑掃漿洗無一不做。
這樣的女孩朱標無意折辱,她以後就是自己的女人,應該給予的尊重體麵他會給的,何況她還是公主,身上的政治作用不低,尤其是對朱標的目的而言有很大的幫助。
不說其他,其生父忠定王被奪位之後,被迫遷居江華島,供膳不充,往來又絕,憂愁號泣,身邊僅有一個奴仆陪伴,後來又中毒身亡。
光是這點就有的是文章可做,而且朱標往後也有了光明正大插手高麗事物的理由,否則終歸有些束手束腳,畢竟得講究個師出有名。
朱標看時候也差不多了,就起身準備走了,今日他來本就是為了表態,婚期拖延確實是他的問題,雖然大明宗主國,但也沒有苛待下國的道理,而且高麗人自卑狹隘的性格特點也要照顧到。
想要調教也得等收入囊中之後再做考慮,現在自然是要哄著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朱標不過是浪費一兩個時辰來喝口茶,就能讓高麗那邊的勢力感到親切愉悅,何樂而不為。
沒見眼前這些個高麗士族官員都要按耐不住了嗎?若不是顧及著尊卑,以及還沒摸清他的性格,估計早就撲上來了代表家族臣服了。
方才那句話不就是在明裏暗裏表示他們家族願意支持太子與公主的孩子為高麗王,他們也好作為扶龍之功臣,領著家族繼續維持富貴興盛。
朱標起身後屁股挨著凳子一點點的高麗官員們瞬間彈射起身,恭敬的彎下了腰,朱標向前一步站到放才第一個出聲的金姓官員問道:“本宮瞧你有些眼熟,不知與洪武初科的那位高麗進士金濤是否有親?”
那人身體一顫受寵若驚道:“太子殿下博聞強記,我二人年紀相仿,但金濤算起來乃小臣本家侄子,現如今以回返國內,任全羅道羅州牧,此子常在家中炫耀曾受大明皇帝以及皇太子殿下接見,家中長輩引以為榮,算是我等這一輩最出彩的了,所幸小臣也得見了太子殿下,就是現在回國亦有談資炫耀了。”
朱標笑了幾聲,然後伸手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乾坤未定,如何能坐看他人出彩?羅州牧雖然也不錯,但本宮看也就一般,男兒丈夫當有鴻鵠之誌,豈能徒羨燕雀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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