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意外

  之後幾天與會的江湖群豪終於陸續到齊，到了約定的日子武林大會算是正式召開，當日天柱山下是人頭攢動，上千名江湖豪傑是聚集一堂，金世海作為武林盟主致了簡短的開幕詞，接著會議便進入主題，大夥商討究竟該不該馳援霞關，救援朝廷。


  對於這件事各派依舊是意見不一，多數人都主張救援，可也有一部分人主張在這件事上江湖群豪應該保持中立，雙方是爭執不下。


  金世海個人是親朝廷派，當然希望群豪能夠前去馳援，可這麽大的事他一個人無法做主，所以他就希望三師弟林雲飛能夠表態支持，畢竟後者是當今公認的天下第一，他要是肯支持救援，影響力可非同小可，但林雲飛對此卻一直模棱兩可。


  旁人不清楚林雲飛的想法，羅天寶等人可知道，武林聖主野心勃勃，憋著趁這回天下大亂做一番事業，所以眼下的局麵越亂對其越有好處，對此羅天寶個人其實不太讚同，但他畢竟和父親相認才不久，雖然對方對自己寵愛有加，但羅天寶內心難免還是和其有些隔閡，所以許多話他都不方便直說。


  “報，大事不好！”正在群豪爭執不下的時候，忽然隻見會場外急匆匆跑來數人，隻見這幾位是灰頭土臉，衣冠不整，眼看就是趕長途剛來，為首是個三十來歲的壯年男子，雖然神色憔悴，但依舊看得出其相貌頗為英俊，在場不少人都認識他，乃是逍遙派的孫秀卿。


  說起逍遙派也是當今武林名門之一，其所學博大精深，不止是武學，對於醫卜星象，琴棋書畫各種學問都有所涉獵，江湖中人提起逍遙門下往往都另眼相看，而在這次內亂中逍遙派出於公義是堅定站在朝廷這一邊，故此在這次武林大會前逍遙門下就已經開始協助官軍作戰，其中就包括這個孫秀卿，如今一看他如此著急慌忙趕來，不少人內心都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秀卿賢侄究竟怎麽了，你且慢慢說來。”金世海見狀頭一個上前詢問道。


  孫秀卿聞聽是一聲長歎，帶著滿腔懊悔道：“霞關.……丟了。”


  群豪聞聽都是一驚，雖說大夥都知道霞關戰事吃緊，但誰都沒想到如此天險居然會丟的那麽快，大夥趕忙詢問起整件事的細節。


  “大夥先別急，讓孫師兄先喝口水。”此時還是劉雲鳳體貼心細，到了碗水遞給了孫秀卿，後者趕了這一路也是真渴了，當即將水一飲而盡，平複了一下呼吸，這才向眾人講述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本霞關主帥鮮於永業迫於壓力準備和叛軍正麵決戰，但按其的計劃是希望等江湖群豪以及各地勤王的援軍陸續抵達之後，再對叛軍是前後夾擊，然而壞事壞在了朝廷方麵，天子總擔心鮮於永業拖延不戰是與叛軍有勾結，或者至少是擁兵自重，而當朝首相楊超與鮮於永業又素來不合，故此沒斷了在皇帝，太子二宮麵前說鮮於永業的壞話，最終朝廷下旨逼鮮於永業立刻決戰。


  其實鮮於永業也清楚立刻決戰官軍勝算不大，可迫於朝廷壓力最終也隻得硬著頭皮率軍出戰，應該說鮮於永業的臨場指揮沒有問題，官軍作戰也極為英勇，但無論人數，裝備，地形，士氣各方麵都是叛軍占優勢，故此這一戰最終還是以官軍大敗告終，戰後僅僅叛軍統計斬獲的官軍首級就突破萬餘，至於死在亂軍之中的更是一時難以統計，而伴隨著這次大敗，霞關也告失守，叛軍得以長驅直入，殺奔京城。


  孫秀卿他們師兄弟幾人都隨同官軍參與了霞關之戰，戰敗之後仗著武藝高強是僥幸逃出，由於回歸京城的路已經被叛軍控製，迫於無奈他們隻得兼程趕來湘州通知群豪戰況，這就是整件事大致的經過。


  群豪聽完一時間是議論紛紛，莫衷一是，要知道鮮於永業是如今朝廷碩果僅存的名將，他手下率領的也是京畿一帶官軍的全部精銳，他們這一敗京城就等於完全暴露在叛軍的鐵蹄之下，換言之整個朝廷都危在旦夕。


  到了這地步金世海一琢磨不能再任由大夥無休止的爭論下去，他當即高聲說道：“諸位，如今事態迫在眉睫，由不得我等猶豫，老朽願意率領蜀山門下立刻趕往京師勤王，至於諸位何去何從，聽憑自便。”


  金世海這一表態頓時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響應，天刀派掌門柳天佐第一個附和道：“盟主所說不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京師陷落，朝廷敗亡，我等江湖中人又怎能獨善其身？天刀派上下願意跟隨盟主一同北上勤王。”


  緊接著大林，雲秀各派也陸續表態願意跟隨金世海是北上勤王，一時間會場是群情激憤，連原先反對介入此事的那些人一時也不敢開口了，此時金世海扭頭問林雲飛：“師弟你對這事怎麽看？”


  “大師兄和諸位同道急公好義，實乃我輩武人的楷模，小弟又怎能坐視不理？這事我們金鬥堡願意全力支持。”林雲飛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有些意外，明明之前林雲飛的態度還是模棱兩可，怎麽如今卻突然轉變態度？

  金世海和這個三師弟相識幾十年知道他的脾氣，如此突然轉變不像是他的作風，故此當即追問了一句：“這麽說師弟也願意和我們一同北上勤王？”


  “這是自然，不過師兄你也知道我那金鬥堡不比你們各派戶大人多，單是我們父子師徒幾個即便隨大夥北上也無益於事，故此小弟打算先回一趟小孤山，把家中之事安排一番，然後前往東平勸說您那師侄遂良一同起兵勤王，這樣豈不更好？”


  金世海一聽師弟說出“不過”就知道這裏麵另有文章，很明顯林雲飛如今雖然口頭上表示支持朝廷，但暫時還不想有實際的動作，說是回去安排，天知道你到時候會不會搬出別的借口，但因為林雲飛這番話題目正大，金世海也不好逼人太甚，而且以林雲飛的身份即便口頭支持對於己方也是一大利好，故此金世海最終點頭道：“如此也好，隻是如今事態緊急，還望三弟你多多抓緊。”


  “小弟明白。”


  就這樣天柱山大會以一種頗為意外的方式宣告結束，由於情況緊急，會議一結束各派就立刻各奔東西，金世海率領大部隊北上勤王，剩下像林雲飛等人以及一些沒有明確表態的門派則各自回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