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出生天

  來不及再打開腳銬了，隻能冒險一搏。


  葉野雙手用力在地上一撐，整個人和身躍起，首先撲向那個最先警覺的獄警。


  電光火石之間，葉野朝著三個人打出了三記暴擊！

  這些獄警太過於依賴手裏的槍，遇到緊急情況第一反應就是開保險拉槍栓再瞄準，這是長期訓練養成的本能。而這些步驟需要那麽一丁點時間，對於葉野來說已經足夠。


  三個人各挨一拳，都是馬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但是還有一個！

  葉野的出手極快，卻還是受了腳銬的拖累，動作慢了半拍。


  第四個持槍獄警已經反應過來，打開了保險，槍口對準葉野的後背。


  獄警正要扣動扳機，忽然一雙戴著手銬的手冷不防地從背後套住了他的脖子，很快把他勒得昏迷了過去。


  葉野從地上檢起一把微衝，打算轟爛後車門的外鎖。


  兩扇車門突然從外麵開啟，露出來的是司機極度驚惶的臉孔，胸膛正對著微型衝鋒槍的槍口。他在前麵駕駛室裏聽到後車廂動靜不對，摘下配發的手槍繞到後麵查看情況，卻沒想到正好撞在葉野的槍口上。


  短暫的對峙後，司機後退幾步，突然轉過身撒開腿狂奔。


  葉野沒有追趕，他不想殺傷人命，這樣做也毫無意義，囚車出事的消息瞞不了任何人。


  五分鍾之內，監獄就一定會拉響警報，再過十分鍾，獅城所有的執法機構都會得通知。半小時之內，他的照片會下發到每一個警員的手機裏。


  不！不止他一個人的照片，葉野差點忘了還有一個。


  轉過身來，葉野看到了極為意外的一幕。


  一個穿著他一樣的桔黃色囚服，留著一樣的犯人專屬板寸發型的男人，正在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腳邊躺著一個持槍獄警。看此人的長相，居然也是一個華國人！


  這就是那個臨時加戲，意外搭上了這趟送醫囚車的犯人，顯然就是此人在最後關頭突然出手，製服了第四個獄警。


  那人對著葉野抬手致意，雙手的鐐銬當啷作響。


  葉野想起那位監獄上級說過此人是自殘送醫才搭上“順風車”的，心裏就有點明白了，冷冷問道：“你也想逃？是你發現了我的逃跑計劃，就故意自殘好上車送醫？”


  “當然是想逃了，不過我可沒你有本事，逃獄還能弄個計劃。我隻是發現醫務室燒掉了，覺得可能是個機會，決定賭上一把而已。醫務室一燒，再有什麽突發急病就隻能外送，所以我就吞了點東西。要想逃跑，在外麵的機會肯定是比在監獄裏麵要大得多……”


  中年男人一口標準的華國腔調，說完咧嘴笑了笑，有些得意。


  “那恭喜你賭對了。”葉野麵無表情，蹲下來用那截鋼針打開了雙腳的鐐銬，轉身就要下車。


  中年男人把身上的腳鐐手銬搖晃得當啷直響，大聲喊了起來：“喂，兄弟！我可是救了你，你就這麽對我？”


  “我跟你沒交情，更不是什麽兄弟。如果不是你硬要加戲，破壞了我的原定計劃，我也用不著一下子對付四個人，也就更用不著你援手。”葉野走上前用那截鋼針替他打開了身上的鐐銬，冷冷說道：“這下我們扯平了。”


  “不是兄弟，總還是共患難的難友嘛，剛才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過了。我姓唐，叫唐亞，你可以叫我唐老鴨。”中年男人活動了幾下手腳，諂笑著用討好的語氣跟葉野套近乎：“我們還沒脫險，不如一起走吧。你看，咱們都是華國人，在這異國他鄉的都落了難，也算老鄉難友不是？反正咱們都要回華國，一起走，互相也有個照應。”


  他計算得很清楚，此人身手了得，又極為機智果決，是自己生平僅見的厲害角色，倘若能夠抱到此人的大腿，成功逃脫追捕的可能性當然會大幅度增加。


  “不了，我跟你沒交情。你走的，我走我的。咱們兩不相欠。”


  葉野對此人並無好感，但也沒有什麽理由去對付他，當即一口拒絕。他跳下了車，沿著公路朝著十幾米外的那條鐵路奔去。已經可以聽到火車駛來的轟隆聲，車頭燈照亮了鐵路道口的小房子。


  趕在火車開到的一刹那，葉野險險越過了道口。


  火車很快呼嘯著開到道口，正是那趟南向開行的重載貨運列車，葉野事先做的準備功夫沒有白費，列車到得很準時，方向與速度也都很合適。


  葉野回過身跟著貨運列車跑了十幾米，很輕鬆地躍了上去，一隻手攀住車廂頂部的突起。


  火車很快開到了一座鐵路橋上，橋下就是這個太平洋島國的一條航運內河，納尼亞河。


  一艘堆滿集裝箱和各色雜貨的貨輪正從橋下緩緩經過，正是下行匯入太平洋海港的方向。


  葉野看準方位，從火車上縱身向下跳，落在了貨輪集裝箱的平頂上，就地打了一個滾，卸去了下墜的力道。


  貨輪在夜色緩緩前行，排開層層濁浪，兩岸稀疏的燈光不住後退。


  葉野扯下了身上的桔黃色囚服，扔進滔滔江水，攤開四肢平躺在集裝箱頂上，仰望著滿天星光，在放鬆的疲憊中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