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呂平斬首
看著這麽多的金銀財寶，寧遠的目光沉了沉。
“搬出去。”寧遠吩咐禦林軍道。
眾人兩人一組將六箱金銀珠寶全部從密室搬了出去。
寧遠轉頭看向眼神呆滯的呂夫人，喊到：“呂夫人……呂夫人”
“啊～對不起將軍，民婦走神了”呂夫人回過神，忙道歉道。
“呂夫人不用道歉，本將軍能理解你的心情。呂夫人先出去吧！您放心，流放的路上本將軍會讓人多加照顧你們。您先回去吧！”寧遠朝著呂夫人低了低頭道。
“罪婦謝過將軍！”呂夫人對著寧遠深深鞠了一躬，先行走了出去。
寧遠隨意看了看四處的牆壁，沒有發現連有其他密室，也走了出去。
院子裏，禦林軍站成兩排，等待著下一步指令。
寧遠從書房裏走出來，武器已經別在腰間。看著眾人問道：“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搬走了嗎？”
“報告將軍，貴重的東西全都已經搬上了馬車。”一個禦林軍站出來回答道。
“很好！走吧。”一群人離開了尚書府。
尚書府然歡院中
呂夫人的大女兒呂清然收拾著東西，呂夫人走進來就看到她收拾東西的背影。
“然兒”呂夫人輕輕的喚了一聲。
呂清然轉過頭：“娘親”。
“你……在幹什麽？”呂夫人輕聲問。
呂清然看了看手上的衣服，眼眶已經濕潤。“女兒知道，從明天以後，我們就無法像現在一樣安逸了。就想著，多收拾些衣物，也許以後用得到。”
呂夫人聽著她的話，眼圈也紅了。慢慢走過去，拉住她的小手在床上坐下。
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對不起，是娘親沒用。然兒……你恨娘親嗎？”
“娘親，你說的什麽傻話？”呂清然眼淚流了下來。“女兒怎麽會恨你，這一切都是爹爹的錯。女兒知道，你很難。”
呂夫人抬著手摸向大女兒的小臉，不過幾天，竟然在長身體的年紀瘦了。自己放心尖上寵著的女兒，好似提前長大，成熟了許多。呂夫人的眼裏滿是心疼。
呂夫人雙手捧著大女兒的臉，看著她輕聲道：“然兒不用擔心，雖然以後的生活要顛沛流離了，但母親會一直陪著你們，不會倒。”
“而且，母親在書房裏找到了一些你父親的罪證，交給了寧遠將軍，配合寧遠將軍查案。他已經承諾會在流放的路上讓人多加照顧我們，想必我們也不會過得太差。”呂夫人看著自己女兒臉上的難過和恐慌，悉心安慰著。
“那寧遠將軍，會不會食言？女兒無所謂撐得住，就是擔心楚兒，她才七歲，身體也不好，如果沒有他的幫助，那……”呂清然擔憂道。
呂夫人在生呂清楚的時候，還未足月。因此，呂清楚是個早產兒，一生下來身體就比較虛弱，雖一直在調養，但與正常的孩子相比，身體素質還是弱一些。
“不會的。他雖與你父親不對盤，但他看著是個光明磊落，說到做到的人，不會騙我們的”呂夫人肯定道。
“娘親”門口呂清楚扶著門沿，哽咽道。
“楚兒，過來”呂夫人看到小女兒來，朝她招了招手。
呂清楚小跑著過去，抱住了呂夫人的腰，小腦袋靠在她的懷裏。
“娘親，姐姐不用擔心楚兒的。楚兒會聽話，身體也會很健康，不會生病，娘親和姐姐不哭了”呂清楚稚嫩的聲音小聲說道。
呂夫人鼻尖愈發酸澀，她雙手摟緊自己的兩個女兒。
“嗯，我們都不哭，有娘親在，娘親會保護好你們。我們三母女，一直在一塊兒，不分開”。
“隻要跟娘親和姐姐在一起，楚兒什麽都不怕。”呂清楚嘟囔道。
“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呂清然伸出一隻手拉住了呂清楚的小手，一隻手也環在了母親的腰上。
三母女，就這樣互相抱著，靜靜的坐在床上，彼此傳遞溫暖，互相默默安慰。
新的一天很快就到來。
街上，押送著呂平的囚車從大街上慢慢駛過。街頭兩杯站滿了百姓，手裏提著籃子，拿著臭雞蛋和爛菜葉，各種腐壞的蔬菜往囚車裏扔。
“賣國賊，去死吧！”
“奸細，不得好死！”
“打死他，他這種人就不應該活著！”
“打死他！”
……
百姓的聲音裏充斥著憤怒，一個勁兒的往囚車裏的呂平身上砸東西，來喧泄胸中的怒火。
不過一會兒，呂平的臉上身上就到處是蔬菜和臭雞蛋清。額頭上也被砸中了，變色的蛋清順著臉頰流下來。
越來越靠近南門中心刑場，呂平心中的期冀的火苗一點一點熄滅。這些百姓的行為他都不放在心上，他們也隻能扔東西了，殺不了他，隻要能活著，有的是機會報仇。
可即將到刑場，還是沒有看到任何人來救他，他的心一點一點下落……
南門刑場，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囚車上，已經堆滿了爛菜葉。
刑場上，圍著一排排士兵。南門四周的牆上，還站著一排排背著弓箭的弓箭手。若有人想要救他出去，難如登天。
呂平心裏感到悲涼，他知道他被放棄了。他任勞任怨的幫助他們，在牢裏，他也沒有吐露過半個字。結果，他被放棄了，救他的，一個人也沒有。他隻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呂平臉上浮現悲戚，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
“下來”兩個士兵壓著呂平，走上了刑場。刑場正對麵，站著的是前來圍觀的普通百姓，擠滿了整塊空著的大街道。
呂平跪在刑場上，太陽照射著。不一會兒臉上就出現了汗珠。
看著每個人臉上的冷漠，看著百姓臉上的厭惡與憤怒，聽著他們口中的叫罵聲。呂平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他抬起眼睛，在人群中一遍又一遍的掃過，沒有看到自己的夫人和女兒，心中的悔意越發洶湧……她們，應該也被她連累了吧！今生，是他對不起她們，為願來生，他們永不想遇，形同陌路。
汗珠順著額頭淌下，流到了眼睛裏，眼睛頓時不舒服起來。呂平看著扔在咒罵著的百姓，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們。
……
午時已到
左相鍾啟信拿起斬令木牌，扔了下去。麵無表情道：“午時已到，斬”！
拿著斬刀的壯漢喝了一口酒，噴在了刀上。呂平的頭被按到了刀槽上，呂平閉著的眼睛始終未曾再睜開。
如果當初我不鬼迷心竅，我的結局會不會和現在有很大不同，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夫妻子琴瑟和鳴，兒女環繞膝下，百姓稱頌……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呂平的心裏默默道。
刀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亮光，更顯得鋒利無比。
刀重重的落下，呂平的頭顱從木槽上滾下。有些百姓把用手眼睛蒙上，不看這血腥的場麵。
再睜眼時看著已經被砍頭的呂平，大聲歡呼著，拍手叫好……
皇宮
無情殿客廳
墨靈心坐在椅子上，手裏摩挲著一塊玉佩。起身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午時已過，如果無人營救，呂平應該已經被斬了。
“公主”寒衣從外麵進來，邊走邊喊道。
寒衣走到墨靈心麵前，微微福身行了一禮，道：“公主金安。殿下，您讓奴婢打聽關於呂大人被斬的消息有結果了。”
“說”墨靈心心裏沒有起任何波瀾。
“奴婢打聽到：呂大人在押往刑場的路上，百姓十分憤怒，扔了他一聲的臭雞蛋和菜葉。中途中並無人營救，很順利的就斬了。”寒衣道。
“嗯，本宮知道了！斬了就好，下去吧！”墨靈心擺擺手示意道。
“是”寒轉身退出了無情殿客廳。
墨靈心撐著頭，手肘立在桌子上，閉著眼睛……突然起身，拿上放在桌上的玉佩，走出客廳，出了無情殿，往禦書房方向走去。
……
京城外，一隊士兵已經等在了城門外。“呂夫人，一路走好”寧遠押解流放的人來到城外，轉身對著呂夫人道。
“多謝將軍”呂夫人彎了彎腰。呂清楚和呂清然跟在呂夫人的身旁，緊緊的貼著。
“一路上我已經打點好，他們不會對你們太苛刻。去到邊城，會有人拿給你一些銀子。以後的路，寧某就幫不到了。”寧遠看著她道。對她的從輕處理，隻安排到邊城，已經征得皇上同意。她多少也幫了一些忙，算是補一點過，再次從輕處罰。
“邊……邊城？”呂夫人疑惑道。看向周圍不遠處的其他人，停下了還想問的問題。
“呂夫人不必管，一切都已經安排好。希望以後呂夫人和令千金就好好生活，永遠都不要回京城了。”寧遠抬起手，向呂夫人拱手彎腰，行了一禮。這禮，是為了感謝她的之前的配合和幫助，也是為了表達無法幫到她太多的道歉。
呂夫人也明白他的意思，彎腰回了一禮。
“將軍放心吧！民婦不會再回京城了。”呂夫人應道。她的母族早就已經舍棄她了，但她過得並不是很差，在尚書府，那人雖有姬妾，但從來不敢為難於她。撇去其他，那人對她……算得上很好……
看著她們的背影，寧遠心中感慨：一人之錯，受累百人。呂夫人並無錯，但還是無法逃脫不了命運。
寧遠看著逐漸遠去的隊伍，默念道：一路珍重！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