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秦香初識五皇子
撞到她的嬤嬤隻是踉蹌了一下，並沒有摔倒。發現自己撞了人，趕忙把她扶起來。
看著她的發飾雖像宮女，但衣服並不像，“對不起，小姐。奴婢該死……”，惶恐得不斷道歉。
秦香及時拉住要下跪的嬤嬤，“沒事沒事，我也隻是個丫頭，你不必行這麽大的道歉禮，這不是折煞我了嘛。”放開了扶住她的手。
“不過，你是誰？這麽匆匆忙忙的，是有什麽急事嗎？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奴婢是徳馨宮五皇子的奶娘琴月，五皇子生病了，奴婢去太醫院給五皇子請太醫。撞到了姑娘，萬分抱歉”琴嬤嬤低頭彎腰福身。
“那琴嬤嬤你快去吧！”。
“那我就先走了。姑娘，對不住了。”說完，就急匆匆的向太醫院趕去。
秦香看著她的背影，低頭沉思了一下，向琴嬤嬤來的方向而去。
秦香來到一座宮殿門口，看著上方的徳馨宮三個字。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床上，一個瘦弱的小男孩打著寒顫，被子已經被他踢到了一遍。臉上冒著冷汗，額頭上搭著一塊毛巾。
嘴裏呢喃著母妃……兒臣好冷。嬤嬤……嬤嬤……辰兒好冷。
秦香去主臥找沒找到，又到了偏殿，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趕忙跑過去，拉過被子幫他蓋上。拿開毛巾，用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
“好燙，這體溫是不是一點都沒有降”秦香滿臉擔憂。
床邊有一盆水，和一塊毛巾，應該是琴嬤嬤放的。
秦香拿起毛巾放到水裏，浸濕，折成塊，換下了額頭上的那塊毛巾。
掀起被子，把他的手放進去。不想，竟被抓住了。秦香有一瞬間的懵，用了點力，還是沒抽出來。
正想使勁，床上的人兒帶著哭腔呢喃嬤嬤，別走……別走……”秦香看著他可憐的模樣，抿了抿唇。把手輕輕的放在了床上，任由他拉著。
時不時向門外張望，麵色焦急，怎麽還不來。
感受到抓著她手的力道有所放鬆，縮回手，又重新把他額頭上的毛巾拿下來。換上盆中先前的那塊。
看著床上男童痛苦的表情，秦香第一次覺得時間怎麽這麽漫長，太醫院怎麽會那麽遠。
……
終於，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音。
“太醫，快”琴嬤嬤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秦香鬆了口氣，拉著床上人兒的手，笑了。柔聲說道“別怕，嬤嬤她帶著太醫來了，你很快就會好的。”
接著，琴嬤嬤推開門走了進來，後麵跟了一個太醫。
琴月掀開簾子，看到秦香拉著五皇子的手，驚了一下。
“小姑娘，你怎麽會在這？”
“嬤嬤，先讓太醫看病，待會兒我再給你解釋。”
“哦哦，對對對，太醫，你快看一下。”琴月看向身後的太醫，焦急祈求道。太醫連忙點頭，走上前，秦香連忙退到一旁，讓開了位置。
太醫靜靜的把了把脈。片刻後，太醫把五皇子的手放回了被子裏，站起身。
從箱子裏拿出一個人不包，打開，裏麵是一套銀針。
取出一根根銀針，為床上的五皇子針灸。良久，太醫拔下銀針。將銀針收起來，裝進了箱子。
“太醫大人，五皇子怎麽樣？”琴月看著太醫眼神裏盛滿焦急，擔憂的問。
“五皇子這是寒氣入體引起的發熱，我給開一張藥方，你去太醫院抓藥。這段時間太醫院可能有些忙，要去早一點，拿到的藥也早一些。五皇子的病，拖不得，必須盡快抓藥。”
“謝謝太醫。”
太醫從箱子裏拿出一張紙和筆，在紙上寫滿了一長串藥材的名字。遞給了琴月，琴月接過。
彎腰道“謝謝太醫大人。”
“不必言謝，應該的。那本太醫就先走了，得去為娘娘們請平安脈。”
“是，奴婢送大人。”琴月將藥方收了起來，送太醫出去。
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知小姑娘如何稱呼。”琴月臉上帶笑，看向坐在床邊的秦香問道。
秦香朝著琴月半蹲行了個禮，抬頭看著琴月“琴嬤嬤，我是無情殿……臨心公主身邊的大宮女，我叫秦香。”
“公主……殿下身邊的人。”
“嗯”秦香看著她，重重的點頭回答。
“你為什麽會來到這兒？”琴月沒有了笑容，心裏暗自警惕。
秦香絲毫為察覺到不對，如實回答“嬤嬤，是這樣的。我不是聽你說五皇子生病了，我就想著，來看看。因為我在宮中聽到一些傳聞，五皇子身邊沒有宮女，隻有一個奶娘在照顧。就……就有些擔心，就來了。”
秦香食指和中指並攏，舉到頭旁，小心翼翼道“我發誓，我沒有什麽目地的，我也不是故意擅闖徳馨宮的。”
琴月暗自鬆了口氣，但心裏還是有些戒備。“謝謝秦香姑娘，大恩大德我定銘記於心。”
“嗬嗬”秦香傻笑，擺擺手道“沒什麽的，嬤嬤你不用謝我。我也沒幫上……什麽忙。”
“秦香姑娘自謙了”琴月對著秦香彎了彎腰。
“嗬嗬”秦香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琴月對著她笑了笑，轉身去了外麵。不一會兒，拿著一個小匣子走了進來，裏麵裝的是她所有的俸銀。
她將銀子全部倒了出來，數了數，臉色有些難看，麵色更為擔憂。銀子，根本不足以買抓藥。
“嬤嬤，怎麽了？”秦香看到她麵色不好，上前坐到凳子上，看著她，眼神裏麵有著明顯的擔憂。
“抓藥的銀子不夠”琴月眼裏湧上了淚，但並未流下來。
“銀子，不夠？我還以為宮中太醫院抓藥治病在宮裏是不要錢的呢？”
“宮中不要錢的，隻有尊貴的人，得皇上恩寵的人才能獲得的殊榮。而五皇子，早已被大數人忽視，不來踩兩腳，已經是幸事了。那些人，哪還會有人在意。”
秦香不知道怎麽安慰人，看著她眼裏的淚水“嬤嬤，你別難過，興許……還有其他辦法呢？”
“其他辦法？”琴月呢喃說著。突然看向秦香。
跪了下去“秦香姑娘，你心地善良，可不可借我一些錢，我以後一定還給你。”
秦香趕忙拉她起來，“琴嬤嬤，你這是做什麽？你是長輩，跪我這不是……折我的壽嗎？快起來啊”拉她站起來。
“秦香姑娘，除了你我真的沒有別人可以求了。”
秦香麵露為難。她很想幫，可她也沒有錢。
轉過頭看向床上五皇子蒼白的臉，和眉宇間的痛苦。
猶豫了一會兒。目光堅定，看向琴月，伸出手“琴嬤嬤，你把藥方給我。”
琴月拿出藥方，看著上麵十幾種藥材。咬咬牙，“嬤嬤，你照顧他。藥……我去抓。你放心，我一定把藥抓回來。”
把藥方踹在了懷裏，跑了出去。
“秦香，銀子”琴月拿著桌上的銀子去追她。
秦香聽到聲音，轉過頭“不用了，你們肯定有很多要用到的地方。”
說完，扭頭跑了。
……
琴月看著她離開，直至看不到，才轉身回了屋內。
來到床前，把五皇子額頭上的毛巾又換了一次。
“殿下，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們遇到了一個善良的人，我相信她定能為你抓回藥。等你醒來，就和她交個朋友。她是如今得寵的臨心公主的貼身大宮女，想必很得公主殿下的心。和她交好，以後奴婢不在了，也還有人護著殿下。”琴月幫他掩了掩被子。
看著他蒼白病態的小臉，琴月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淚。
五皇子自從養到娘娘名下，就是她一直在照顧他。娘娘並不喜歡小孩子，也不喜歡皇上。因此，並沒有子嗣。直到生病去世，都沒有問過一句小皇子，沒有關心過一句。
隻有在剛接過來時，抱了一下。此後，再未問過。
因為她一直照顧他，他也便更喜歡親近自己。小皇子從小懂事乖巧，白淨可愛。在她心裏，已經把他默默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她還有一年就要出宮了。
宮裏的宮女滿五年，就要別放出宮。宮裏沒有點名要她伺候的主子，她就得離開。哪怕她願意在宮裏打雜，去辛者庫，都不能留下來。
她隻希望，在她離宮之前，能為他找到一個靠山，護他平安長大。
她會努力尋找留在宮中的機會，哪怕機會很渺茫。
秦香氣喘籲籲跑回無情殿。來到門口，扶著門，換了一會兒氣，跑了進去。
“秦香姐姐，你這是去幹嘛了？怎麽跑得如此著急，是出什麽事了嗎？”走廊上，迎麵而來的寒玉看著她問道。
“寒……寒玉，公主……公主殿下在嗎？”秦香跑得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問道，使勁吞了吞口水。喉嚨已經快要冒煙，但她沒有時間去浪費了。
“公主殿下在院子後麵的假山旁喂魚。你找公主有什麽事嗎？”
“我一時說不清楚，我先去了。寒玉，謝謝你啊”拍了拍寒玉的肩，跑走了。
寒玉看著她慌慌張張的背影，歪了歪頭，暗自疑惑。是發生什麽事情，為什麽會這麽著急呢？
搖搖頭，不想了。想不明白，腦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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