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命如草芥
宋安雪微微歎了口氣，“看來，我父親的擔憂成真了，陳雅清師姐。”
“別跟她瞎廢話了，你現在說什麽都沒用，這女人已經瘋了。”江寒雪將宋安雪往後攔了攔，沉聲開口，“直接打暈了帶回去。”
“抓我？”陳雅清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就憑你們？！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都得給我死在這！做我下一個實驗體！”
她手臂重重一揮，仿佛無聲的發令槍，在她身旁的怪物猛然竄了出去，抬起巨大的手掌朝宋安雪狠狠壓了下來。
“閃開！”
江寒雪將宋安雪往後一推，雙手飛快地推出一波靈力，竟是將那怪物生生震飛了出去！
“你養的怪物看起來可不怎麽樣啊。”江寒雪漫不經心地拍拍衣襟上並不存在的灰，“怎麽，看在曾經是同事的份上，你……”
陳雅清瘋狂地大笑起來，“江大隊長！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江寒雪！小心！！”
顧淺淺厲聲喝道，手中閃過刺目的白光，一記雷訣打過去，在那怪物麵前炸開，整個地下室被照的亮如白晝。
那怪物挨了江寒雪和顧淺淺各一下，已經渾身是血，沒有一塊好肉，竟還能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那血卻和別的怪物的黑血不一樣，而是鮮紅的。
“這是有人類改成的怪物。”顧淺淺輕聲說，她望著眼前已經完全沒有意識，隻聽從陳雅清命令行事的怪物，不也許應該稱呼他為“人類”。
“猜到了。”江寒雪看了陳雅清一眼，“這女人之前在隱秘局就研究的這種東西，不過她第一次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就被當時的科研組組長，也就是安雪的父親態度眼裏堅決地駁回了。”
“安雪父親那時候已經準備退休了，在安雪和她之間猶豫應該舉任誰接替他現在的位置，本來他一直很看好陳雅清的，但因為這件事，安雪的父親毫不猶豫將組長的位置接任給了安雪，並和隱秘局的局長說陳雅清的想法太過於惡毒瘋狂，不適合擔當重要的職位，當天上麵便下來命令，撤了陳雅清的實驗……”
江寒雪似乎是冷冷地笑了一下，“她的計劃是，從遺棄的流浪兒中挑選基因好的，然後注射進怪物基因，使它們融合，變成可以為人類所用的怪物……”
“看來，她已經成功了。”顧淺淺盯著那隻醜陋的怪物，從外表來看，已經完全看不出它曾經人類的影子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邊洋洋自得的陳雅清。
“是！我成功了！”陳雅清近乎癡迷地看著那隻怪物，“它隻聽命我一個人！我用我自己的血混在基因裏，找來各種各樣的流浪兒，試驗了這麽多年，終於成功了！”
“可他們原本都是有自己意誌的人類！”
顧淺淺已經忍無可忍，她憤怒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惡毒的，把人命當做可以隨意把玩的女人，“他們都還隻是些孩子！原本有著屬於他們的人生！你卻為了你的實驗，毀了這麽多的孩子！”
周非在來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已經有不少孩子了，可以想象，在他來之前，這裏又來過多少孩子呢？
陳雅清奇怪地看了顧淺淺一眼，仿佛不理解她的話一般：“毀了他們？”
“能為我這麽偉大的實驗獻身，難道不是他們的榮幸嗎？！”她從身後那些緊緊鎖著的鐵門前走過，近乎陶醉地看著門內原本是孩子，卻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怪物，“他們原本都隻是些流浪兒，我把他們帶回來，給他們吃，給他們穿，還供他們上學——”
“他們原本可都隻是一些社會上的垃圾，連一條寵物狗都比他們要來的尊貴！”陳雅清的笑容扭曲而猙獰，“是我賦予了他們存在的意義！他們應該感謝我！應該……”
“砰——”
一聲槍響，子彈貼著陳雅清的臉擦過，打在她身後的鐵質房門上，也打斷了她的話。
“沒有人可以決定另一個人的生命是否有價值。”江寒雪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深寒如冰，“而你這麽喜歡你的實驗，認為你的實驗是對的，你自己為什麽不去注射怪物基因，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啊？”
陳雅清的臉被子彈劃破，鮮血流了出來，頃刻間便染紅了小半張臉，但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鮮血，她低頭看著手上的血，放在嘴邊像是品嚐什麽美味一般地舔了舔。
“我？”她抬起手臂，將外套拉了下來，“我當然注射了……”
隨著外套的離體，陳雅清的手臂一點點露了出來，而她的手臂，赫然已經老化萎縮，如同枯敗的樹枝，第一眼看上去，又惡心又可怕。
而陳雅清卻像是看著什麽珍貴的寶物，憐愛地舉起自己的雙臂，對著燈光打量著，“這就是我為實驗獻身的證明……”
那表情和語氣令顧淺淺幾欲作嘔，這個女人的思維已經不正常了，或者說，她原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在她眼中，任何人命都是沒有價值的，簡直是……
太令人火大了。
顧淺淺神色冷下去，她曾經死過一次，比任何人都能理解死亡的恐懼，是風瑾瑜犧牲自己把她從地獄拉回來的，生命這麽珍貴的東西，偏偏在這個女人眼裏，什麽都不是。
顧淺淺忽然想起之前在酒店裏出現過的吃人的怪物，現在看來，也許就是這個女人實驗的失敗品逃出來了，還有自己撿到的骨頭，也是因為實驗死去的怪物……
麵對這樣的一個女人，道理已經是講不通的了，顧淺淺握緊了手中的劍，如果這個女人活著，勢必會為了自己那該死的實驗犧牲更多的人，不如……
就在這裏，直接殺了她。
陳雅清的目光忽然定在了顧淺淺身上，她用一種堪稱狂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顧淺淺兩遍，“你是不是就是那個混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