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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江南現身

  一年以後,江南寧府。


  “你是死人嗎?緞和絹都分不清?緞紋和平紋一樣嗎?放狗咬死你算了!滾!都給我滾!想找人幫我管理家業都找不到,氣死我了。”


  “寧,別生氣了,薇兒好不容易睡著了,會吵醒她的。”芯蕊幸福地看著懷裏繈褓中熟睡的嬰兒,忍住想捏她臉蛋的衝動,“薇兒長大後一定可以幫爹爹管理家業,對不對呀?”


  木易寧看到可愛的女兒,氣也消了一大半,“算了,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又對著女兒認真地說,“薇兒,爹爹出去啦!保證在你醒來之前回來。”


  天上天堂,地下蘇杭。除了美麗如畫,蘇州也是最為繁榮的地區,車水馬龍,比肩接踵。說是出來走走,其實這街道兩旁的店鋪,幾乎都是寧府的產業,木易寧不過是巡查之餘順便走走罷了。


  兩個官府的人從前麵走過來,在牆上貼了一張通緝令,立刻引得眾人圍上去。木易寧不屑地撇撇嘴,又是起義軍,不好好種田做買賣,搞什麽起義?皇帝無能就無能吧,百姓生活幸福就夠了,管那麽多作甚!

  對麵一個白衣少女走過來,長相頗清秀,融於美景之中卻又有著脫俗的氣質,看似平凡不引人注意卻又在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透著文雅、純粹,讓人說不出她到底是鄰家女子還是富貴千金,不,怎會是嬌貴的小姐?更像是天上的仙人,不食人間煙火,隻是碰巧路過人間。


  少女靜靜地走著,並不為兩旁的店鋪所吸引,雙眸如水。突然看到對麵的木易寧,驚得脫口而出,“小……”連忙閉上嘴,轉身平靜了一下,慶幸“叔”字沒有說出口,便像沒事人一樣往回走去,心中卻萬馬奔騰——千萬不能讓小叔發現,我是已經死了的人,想小叔也不會注意的,都一年了呢。豈知木易寧已經敏感地察覺到了,悄悄跟了上去。


  北固山那處“好地方”,也就是木易茗刻字的山洞,正是七月百合花盛開的季節,山洞外的山穀中一片勝景。中間立著一座不大的墓碑,木易連默默地把一束百合花放在上麵,茗兒,雖然因為你沒有成人,不能進祠堂,但是大哥在這裏種滿了你最愛的百合花,很漂亮對不對?


  木易連站了一會兒,轉身準備離開,見血劍走了過來。


  “你也來了。”


  “啊,在那邊等了一會兒,”血劍上前把手放在墓碑上,閉眼片刻,睜開,回身摟過木易連的肩膀,“走吧,今天是薰兒的祭日,好多人在那邊等著對薰兒說話呢。”


  走出山穀,木易連很認真地問,“喂,血劍,你不會是對茗兒說在那個世界也要勤加練功吧?!”


  血劍白眼,木易連繼續說道,“聽屬下們說起你的名言,其中有一句就是‘現在不好好習武,去陰間也是被揍的那個。’大家的壓力很大呀。”


  血劍冷冷地回道,“受不了的話就主動去陰間吧,不要讓我親自動手。”


  “……”


  下了北固山,木易連又開腔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今天是茗兒的祭日,我們還是聊點茗兒的話題吧!”


  “木易連,你再試探我多少遍也是沒用的,你可以幻想薰兒還活著,但是我從來不會幻想,隻有赤裸裸的現實,更不可能告訴你什麽‘薰兒在哪兒’的鬼話。”


  “但是,”木易連嚴肅起來,“她和陌上麒之間的事,你是清楚的吧?我知道陌上麒曾為茗兒治傷,還有種種跡象表明,陌上麒對茗兒並無惡意,茗兒對他也毫無防備。隻是我想不通,陌上麒為什麽對茗兒下蠱?”


  “我不知道,你也不要再追究這種事了,承認現實吧。”對不起了,木易連,這是我和陌上麒之間的交易,感知通靈、天道陌上、惡魔之血,知道這一切的代價就是率軍破掉你的木易大軍,雖然京城一戰已是曆史了,但是這個秘密我卻隻能藏在心裏。


  木易連沒有再問,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茗兒還活著的感覺。


  巷子裏,木易寧將白衣少女按在牆上,少女一臉驚恐地看著木易寧。


  “為什麽感覺你這麽熟悉呢?”木易寧。


  “我……我……老爺,我隻有十四歲……”少女慌了,不會吧?難道小叔好這口嗎?

  “啊,算起來,我那個詐死的侄女也有十四歲了。”


  少女一聽這話,驚恐得瞪大眼睛,難道說,小叔知道我是詐死的?


  “看你不像本地人,也不像有錢的樣子,走吧,老爺我賞你口飯吃。”木易寧抓起驚魂未定的她的手腕,就往寧府走去。


  進了寧府,芯蕊出來迎接,木易寧爆了一句,“這個孩子挺可憐的,留在府上當下人吧。”


  把少女抓進書房,木易寧往書案前一坐,拿起一本書就看了起來。少女可憐兮兮地站在旁邊,忍不住求道,“老爺,我不能留在您府上,放我回去吧。”


  “急什麽?先去花園裏找些碎石子來。”


  少女出去了,不一會兒回來,用衣擺兜了一堆池塘邊的鵝卵石,鋪在地上,木易寧輕笑,又命令道,“跪下。”


  少女苦瓜著臉跪在鵝卵石上。木易寧厲聲,“小畜生!竟敢詐死欺瞞長輩!大逆不道!”


  少女急忙擺擺手,“老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什麽詐死啊?”


  木易寧輕蔑地哼了一聲,“那你跟老爺我解釋解釋,為什麽跪在鵝卵石上啊?”


  少女一怔,額,露……露餡了……


  木易寧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讓你找些碎石子來,你別的不找,偏偏找這種又圓又滑的鵝卵石;我什麽都沒說,你就知趣地把鵝卵石鋪在地上;我隻是讓你跪下,你就自覺地跪在鵝卵石上了。為什麽?”木易寧指著少女厲聲說道,“因為你還沒有忘記當年鳳凰冠事件暴露時我罰你的情形!”


  少女滿頭大汗,木易寧又說道,“還想耍小聰明,以為跪在鵝卵石上會輕鬆一些,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書房的門開了,管家端了一盆藥水進來,木易寧吩咐管家給少女洗臉,易容粉溶解掉了,右眼的疤痕顯露出來。木易寧一看到木易茗的真麵目,更來氣了,“管家!拿我的馬鞭來!”


  “小……小叔,你聽我解釋。我……”神啊,謊稱我死了的可是陌上麒叔叔和紫檀老爺爺,雖然這本來也是我的意願,但是我什麽都沒做啊!

  “那,”木易寧突然湊了上來,不懷好意地說道,“不想挨鞭子也行,叫聲‘師父’來聽聽。”


  “師……師父。”先叫吧,詐死欺瞞長輩,這可是大不孝,會被小叔扒一層皮的。等等,我記得那年去曼蝶山莊的路上,小叔要收我為徒被我拒絕了,……可惡,掉進小叔的陷阱了!

  看著木易茗臉上從驚恐到放鬆再到哀苦的表情變化,木易寧強忍住笑意,“那,你在這兒跪著反省吧!我可以去給山莊送信讓他們來接你了。”


  西南巴蜀地區,營帳裏,一位身披鎧甲的中年男子焦急地走來走去,進來一個貌似士兵的人物,單膝跪地行禮,“統領,第二軍主帥被抓了!”


  “什麽?”


  “主帥本來躲在一戶農夫家中,朝廷下了通緝令,這個農夫便告知了官府,導致主帥被抓。”


  被稱為“統領”的人怒目圓瞪,抬手將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統領,第二軍兵敗,我們的實力大受損傷。那些招募來的農民沒有受正規軍隊訓練,毫無組織性紀律性,打起仗來太吃虧了,可是我們自己的士兵,人數不足以和朝廷對抗啊!”


  “哼!沒想到方愷之還有兩下子,方毅的遺孤,朝廷新上任的大將軍,昏庸無能的狗皇帝也配有這麽厲害的將領!”


  “統領,起義之事絕不能就此結束,屬下以為,為今之計,隻有‘借兵’!”


  “借兵?”


  “沒錯,統領請想,在當朝的諸多勢力中,還有誰擁有和朝庭抗衡的能力?”


  江南寧府,木易茗向木易寧道別,寧樂嗬嗬地笑道,“早點回來,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嗬嗬!”木易茗傻笑兩聲,跟暗夜出了府門。


  一灰一白兩匹馬沿官道向西北方向駛去。


  “暗夜哥哥,我是不是闖了很大的禍?”


  “你說呢?”


  “額……”


  “放心吧,莊主現在不在山莊,估計還不知道你活了的事,你最好先去暗部見總隊率,然後在暗部待到莊主回來,和莊主一起回龍瑞山莊,不管怎麽樣,對你來說,莊主比盛老爺好對付多了。盛老爺要罰,以你現在的身體,是躲不了也承受不了的。”


  “有道理,不過我已經想象到大哥生氣的樣子,他一生氣我就害怕。”


  “錯了呦,他生氣說明他在乎你。你最重要的東西不在你身上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玉佩莊主隨身攜帶,睡覺都舍不得摘下來;你的軟劍,一直擺在總隊率的房間內,我已經無數次看見他擦拭那把軟劍了。”


  “師父……”師父,我該怎麽麵對您?我的雙手已經不能拿劍了……


  行到岔路口,一個神色慌張的人跑過來,衣服髒破還有血跡,暗夜和茗不由得把馬停下來,那人跑到茗麵前,緊張地說道,“小姐救我,救救我。”


  不一會兒,一路官兵從後麵追了上來,大聲問暗夜和茗,“喂!過路的!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人從這兒慌慌張張地跑過去。”


  “啊,他往哪個方向去了。”茗指了東邊那條路。


  官兵剛離開,之前那個人從路邊的草叢鑽了出來,對茗抱拳,“謝小姐再次救命之恩。”


  “嗯?再次?”


  “對呀,兩年以前,小姐救了西沙鎮大牢裏的一些囚犯,你可否還記得?小姐您真是貴人多忘事,但是我不會忘記您右眼上這道疤的。”


  “西沙鎮?噢,確實有那麽回事,不過你是……”


  “我是武士郎啊?就是那個要留下和您一起戰鬥的那個。”


  “噢,對!武士郎!我記起來了!”


  “那我先告辭了,小姐我們以後有緣再見。”武士郎再次抱拳,匆匆離開。


  暗夜說道,“這個人是故意來跟你打照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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