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紅臉白臉
“駕——駕——”
一隊人馬飛馳而過，揚起地上的塵土。一路馬不停蹄向西，黃昏時分，領頭的馬慢了下來，木易連做了個手勢，馬隊停下，弓夜輕扣馬肚上前，“莊主，按照皇甫夫人的指示，應該就是這裏了。”
“嗯，暗道的入口應該就是這兒。”
“一路上我們沿著路標走到這兒，可是這裏一片荒涼、黃沙漫天，雖然有山脈，但是連個醒目的標識都沒有，怎麽找入口啊？”
木易連眯起眼向四周望去，“弓夜，你看那兒是不是有塊石頭？走，過去看看。”離馬隊不遠的黃土地上擺著一塊石頭，幾乎完全被黃沙覆蓋住了。木易連撫掉頂部的黃沙，“質地堅硬，不是這種地方應有的石頭。”弓夜直接用衣擺像掃地一樣掃掉大片的黃沙，“莊主，你看！有圓形標記！”石頭的一麵有突出來的圓球，木易連試著一轉，大地轟隆作響，馬兒不安分起來，麵前的土地陷了下去，響聲結束，麵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坑，直徑有三匹馬那麽寬。
弓夜一手攔在木易連麵前，“莊主別急，我先下去。”話音未落，弓夜跳了下去，一會兒便聽到地下弓夜的聲音，“下來吧！”
木易連留兩名暗部在地上等候，便和其餘暗部下去了。地下是一個通道，大家點燃火把，弓夜嘟囔道，“還以為有什麽機關之類，沒想到什麽都沒有，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兒。”
“小心為妙。”
沿通道不知走了多長時間，麵前出現一個開闊的大廳，大廳四周插著照明的火把，大家便把自己的火把熄了。算上來的那一條，大廳四麵一共有四條路，很靜。左邊的一條路有腳步聲漸近，一個白袍麵紗女子跑過來，看到木易連一行，吃了一驚，“不是主人？”匆忙跑了回去。暗夜說道，“就是她們！”
木易連點頭，“戰鬥準備！弓夜，通知上麵的人，把馬匹牽走。”
“是。”
很快，從另外三條通路出來了幾十名白袍人，並且越聚越多，全都手持長劍，虎視眈眈。暗夜耳語，“莊主，如果打的話，就真的說不清了。”
“不能再拖了，茗兒的性命比山莊的名譽重要，比我木易連重要！”
“有大哥這句話就夠了。”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隨之一個白衣影子飛過，落在木易連旁邊。
“風兒？！”
“大哥，我仔細想過了，我果真還是比較適合做壞人，極樂島不唱白臉，就不叫極樂島了。”話音未落，上空又飛來四個人，惜月和血劍站在了木易連前麵，另兩人落在了暗部和白袍人之間。
“我們是為了薰兒來的哦！”一線紅勾起一根紅線，露出特有的笑，嫵媚、邪惡、狡黠。
“代表極樂島左溪林！”三把刀將三把刀交叉在一起呈風車狀，聲音沉悶但有力。
“來做壞人了！”惜月、風和血劍異口同聲。
語畢，五人衝向白袍人，頃刻間，鮮血四濺，來不及抵抗，白袍人便紛紛喪失了生命，一線紅、三把刀、木易惜月衝進三條通路，立刻，四周便沒了任何聲音，三人也從通道裏出來。
“都解決了喲！”一線紅仔細擦掉細線上的血跡。
“不留一個活口。”三把刀將刀收回鞘中。
“還好我救下了幾個……”惜月無奈地看著這兩名極樂島頂尖殺手，身後站著五名被綁起來的人質。
木易連聽罷吐了一口氣，還好有惜月，要是都被你們殺了，我怎麽審問啊……
突然，人質挨個倒了下去，惜月急忙蹲下查看，說道，“他們咬破了嘴裏的毒囊，中劇毒，都死了。”
外麵，馬匹被牽走，又恢複了荒無人煙的樣子，黃沙漫過，掩蓋了所有的痕跡。遠處，三匹馬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主人，木易茗已經死了，我們大仇已報，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不，殺了木易茗還不算，我要讓龍瑞山莊名聲掃地，讓木易連在江湖上再也抬不起頭來。”
“可是木易連也沒找我們麻煩。”
“他會的，我已經讓小青送信給總會，隻要我們一出事，木易連包庇木易茗、殺人滅口的消息就會在江湖上傳開。現在，就等著百靈的消息了。”
石頭上的圓球機關輕輕轉動，一陣轟鳴，地上現出了暗道的入口，皇甫芸和兩名屬下進入暗道，走進大廳，皇甫芸臉色一變，“不好！血腥味！撤！”
不待有任何行動，十幾名暗部便從通路裏出來，迅速包圍了皇甫芸三人，木易連走了出來，後麵跟著惜月、陌上風等人，血劍皺了皺眉頭，沒有薰兒，她在哪兒？
“曼蝶山莊少莊主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呢？”木易連。
“嗬嗬，”皇甫芸摘下麵紗，“看來皇甫夫人還是出賣我了。”
“皇甫夫人的身體抱恙，仍對你甚為憂心，你若還有善心，就應放下殺念，回到她身邊。”
“放下殺念？木易連，是你妹妹殺了我曼蝶山莊上百人，你讓我放下殺念？”
“哦？少莊主這樣說，可有證據？空口無憑，怎可陷害小妹？”
“我的屬下，全是證人！”
“如果你說的是這個暗道裏的那些人的話，”木易連搖搖頭，“本來還有活著的人，可惜已經服毒自盡了。如果你說的是你身邊這兩位屬下，我想她們過會兒也會服毒自盡的。”
“木易連，你殺了我的人，明日江湖上就會傳播開來，所有武林人士的口，看你怎麽堵！”
“如果說那個叫小青的送信姑娘，”陌上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已經被我解決了。”
“你們……木易連！你做了虧心事，難道真的能坦然嗎？”皇甫芸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錯了呦！”陌上風繼續笑著，“我是極樂島的人，這些人也都是極樂島的殺手殺的，跟龍瑞山莊半點關係都沒有。”
皇甫芸狠狠地瞪著陌上風，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反正一切都晚了，木易茗已經死了！”
木易連一愣，隨即淡淡地問道，“這我倒很好奇，以茗兒的身手，你們是怎麽殺死她的？”
皇甫芸輕笑，“她雙臂已廢，身中六箭，落入湖中，如果這樣都能活著，你才應該好奇。”
眾人都說不出話來，怎麽可能？身中六箭，落入湖中？血劍眉頭更緊了，雙臂已廢，雙臂怎麽會廢掉？薰兒是使劍和暗器的，雙臂廢掉，就什麽武功都沒了！
“你大概已經知道了，木易靈是我潛伏在龍瑞山莊的臥底，她是我最得力的屬下，百靈。就是她把木易茗送到我麵前的……”
“夠了！”木易連打斷皇甫芸的吹噓，強壓住怒火，咬著牙問，“茗兒是在哪裏死的？”
皇甫芸瞪了木易連一眼，“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了。”說罷，袖筒裏掏出兩隻短劍，迅速刺向身邊的兩個屬下，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蝴蝶湖畔，木易連靜靜地坐在馬上，一句話都不說，暗部正在開展地毯式搜索，血劍和陌上風、一線紅、三把刀也加入其列。惜月在木易連旁邊，安慰道，“她說的‘湖’應該就是蝴蝶湖了，大哥，她的話不能信，茗兒不會有事的。”
“惜月，其實我早就知道木易靈是臥底。”木易連緩緩地講述，“她一進龍瑞山莊我就知道了。因為木易靈和木易妍根本不是雙胞胎，她們兩個人長得根本就不一樣。木易妍剛剛出生的時候，大伯從外麵撿回來一個棄嬰，起名木易靈，為了木易靈著想，便對外稱夫人生了一對雙胞胎，想把她和木易妍一起撫養長大。可是木易靈十五歲那年發生了一場意外，不幸身亡。爹留了一手，隱瞞了木易靈已死的消息。桃花澗與世隔絕，妍、靈二姐妹更是從沒有在世人麵前出現過，所以大家都以為大伯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大伯離開桃花澗的時候，我讓小依扮作靈的模樣，和妍在一起，果真在半路上，有人將小依劫走，將她推下山崖，暗部早有準備，小依並沒有受傷。所以，我們都很清楚，這個木易靈是假的。我沒有識破她，想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麽做。她露出目的之後，我跟茗兒商量對策，決定讓茗兒假意跟她去，為了找到她們的老巢。我還懷疑暗部中另有內鬼，所以一直以來都在演戲，直到皇甫夫人托弓夜捎信給我告訴我她們的巢穴所在，我才意識到情況不對，決定發起進攻。
茗兒走後一直都沒有給我發來任何消息，我怎麽就沒有意識到？如果茗兒真的死了，都是我的錯，是我親手害死了她……”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