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點以後不能喝水，不能吃東西。
早晨起床後不能上廁所。
李旦一邊被口幹舌燥和饑餓折磨著，還要憋著一晚上的宿便無法排泄，整個人都不好了。
上衣和褲子穿在身上都變得鬆鬆垮垮，明顯肥大了許多。
尤其是褲子更加神奇，好像縮水了一截。
穿在腿上差點就成了九分褲的既視感。
林雅帶著李旦來到市醫院。
這一次竟然破天荒地沒有坐公交車，直接在小區門口叫的出租車。
眼瞅著平時買菜的時候塊兒八毛都得計較一下的林雅，痛痛快快地用微信支付了高達27塊錢的出租車費。
李旦覺得心裏麵暖暖的。
“您確定要給他做這麽多體檢項目？”
門診科醫生瞅了一眼林雅身旁又高又壯吃嘛嘛香的李旦，明顯有些錯愕。
“是的，醫生。我兒子最近十天左右暴瘦了將近20斤……”
“他這些天吃飯好不好？”
“還可以，跟平時差不多。”
“睡覺呢？有沒有失眠盜汗的情況？”
“睡的也挺好的。”
林雅仔細打量著李旦，確實沒發現他最近在吃飯和睡覺上有什麽反常。
“身上有沒有哪兒感覺疼，或者不舒服？讓孩子自己來回答。”
醫生直接瞅著李旦問道。
“沒有，沒什麽不舒服。”
李旦實話實說。
醫生當即就無奈了：“一般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沒有必要做全身體檢，但是你們如果堅持要做的話，我就開單子了。體檢費用一共是2700元，去交一下費吧。”
2700元幾乎是老媽多半個月的工資，也是全家三口將近兩個月的生活費。
李旦瞅著林雅沒有絲毫猶豫地就去前台繳費了，心裏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這麽多的錢不用來吃點好的，穿點好的，卻花在毫無意義的體檢上多浪費啊……
可是，自己有一個簽到係統的秘密，卻實在是不能說出口啊！
因為這樣的事情太奇葩，太無厘頭了，說出去分分鍾會被當做精神病的！
李旦來到采血窗口，剛剛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做好心理準備。
戴著口罩隻露出兩個眼睛的護士姐姐就幹淨利索地把堅硬的針頭紮進了他臂彎處的血管中。
嘶——！
李旦倒抽了一口冷氣，全身的冷汗立馬冒出來了。
“把拳頭放鬆，不然血出不來。”
護士姐姐的聲音還挺婉轉動聽的，可惜李旦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琢磨別的。
殷紅的血液順著采血管流入到封閉式的試管中，很快就灌滿了。
一管血！
兩管血！！
三管血？？
四管血！！！
五管血？？？
李旦隻覺得全身一陣發麻，被針頭紮著的左臂都已經幾乎失去知覺了。
竟然抽了滿滿的五管血！
老媽這是要把我理論上有可能生的病全部篩查一遍嗎？！
這種排除法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林雅在一旁看著李旦被抽了這麽多血，心裏麵感覺舒坦多了，莫名其妙地有一種值回票價的感覺。
“花了那麽多的錢！是應該多抽點血！好好地查一查才行！”
抽完了血，李旦還沒恢複過來，又被送入了彩超室。
腦部彩超，胸部彩超，腹部彩超，頸部彩超……
李旦的全身上下都被冰冷而堅硬的彩超儀器懟了個遍。
做彩超的是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醫生，下手格外地重，把李旦身上的肉都快懟麻了。
“腦部未見異常。”
“胸部未見異常。”
“腹部未見異常。”
……
中年男醫生一邊說，旁邊就有一個年輕的女醫生在體檢表上做記錄。
“全都沒有異常還做什麽體檢啊……簡直就是造孽啊……”
李旦平躺在床上，眼淚都快被對方給懟出來了。
做完了彩超，李旦感覺自己就剩下半條命了。
結果，他又被送進了CT室，全身上下都用輻射性極強的射線給過了個遍！
就在李旦即將崩潰的時候，被告知終於可以去衛生間留尿液樣本了。
李旦幾乎是感激涕零，快馬加鞭地衝進了醫院的衛生間，舒舒服服地排泄了一通後，然後把淡黃色的尿液樣本放到了送檢口。
“所有的項目都查完了吧……”
李旦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瞅著林雅，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
“接下來做一個C14呼吸檢測，然後是心電圖，血壓，脈搏，最後量一下身高和體重就徹底結束了！剩下的這些項目都很簡單了。兒子，再堅持一下！加油！”
林雅舉著小拳頭，衝著李旦加油鼓勁。
“老媽……”
李旦原本想吐槽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對方的親兒子，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這不是廢話嗎？！
不是親媽的話誰會花這麽多錢，費這麽大的力氣折磨自己的親兒子啊？！
好在剩下的項目都相對容易了，隻是檢查的人也多，還需要坐在門口排號等待。
李旦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看手機打發時間，突然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而且越來越近。
李旦好奇地抬頭瞅了一眼，隻見一名身姿綽約的年輕女子被四五個男男女女前後簇擁著走了過來。
年輕女子臉上戴著口罩，隻露出兩隻漆黑如墨的大眼睛。
她的腦袋上還扣著一頂淡黃色帶花紋的帽子，上麵印著“GUCCI”的商標。
看這個架勢，李旦就知道一定是國內哪個小有名氣的女星又跑到自己這個三線城市走穴來了。
隻是不知道她走穴走到醫院裏是什麽情況，難道是突發什麽疾病嗎？
可是看到她踩著一雙10厘米的細高跟，依然步履輕快平穩的樣子，又看不出來有什麽病症。
“請問，林福明教授今天是在咱們醫院坐診吧？”
一名經紀人模樣的女子攔住了一位經過的男醫生問道。
男醫生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林教授坐診需要提前預約，你們有預約嗎？”
那名女子神情猶豫了一瞬，不甘心道：“我們一直在想盡辦法預約……可是太難了……我們大老遠地從帝都追隨到了這裏……真的很急……您能不能想辦法通融一下，錢不是問題！”
男醫生無可奈可地搖頭道：“對不起，這是林教授定的規矩！看病都得預約，而且誰如果沒有疑難雜症，也不會費這麽大的力氣找他看病！大家都很急，誰也不能壞了規矩，希望你們理解！”
“芳姐……要不算了吧……把之前定的檔期都取消了吧。”
這時，那名戴口罩的年輕女星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如天籟般悅耳動聽，隻是略微有一絲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