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囉裏囉嗦！別耽誤了你們趕車啊，快去吧！”廖工頭也吃個差不多了，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想要來隻賽神仙的飯後煙。他對周邊的世界，的確有個清醒的認識，放在曆史的維度也就那麽回事，可是能怎麽著呢？
他也隻能做塵世中的一個俗人，磕頭作揖的求人，陪著笑，扯下臉麵，掙點錢，然後喝點啤酒，吃點掌中寶，算是得到了滿足。
小短背起那個挺大的背包，裏麵放著並不重的鐵掃帚，可他這時覺得背包沉甸甸的。或許廖工頭的話對他產生了影響，他還在思索中沒有走出來，掃帚俠能掃盡人間的惡嗎？那估計是不可能的。善與惡，是否會是永遠並存的？要不然，世界怎會成為世界？善惡就像一個硬幣的兩麵？
仗著一把神奇掃帚，他可以掃除村霸惡霸，換的一方安寧。可是然後呢？路漫漫其修遠兮。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掃惡的過程，他還是很有感觸，認為值得！
到了車站附近，鹿二停下來對黃菁菁說，“菁菁，我看你還是回去吧？陪著我們到了新栓市，再坐車回來，多折騰呀！”
黃菁菁已經到車站的寄存點將電動車寄存了，她向前推了鹿二一把，“鹿二哥，就讓我送一程嘛，反正也沒多少時間。要是天早的話，我還得到新栓市逛逛呢，再買點好看的衣服！也不知道今年中心城流行什麽樣的衣服？”
鹿二沒有辦法，隻好由她跟著。
發往新栓市的班車並不多，車站上已經有不少人了。這是個國營車站，可是在車站門口卻停了好幾輛小公共，幾個背著小挎包的青年站在車前喲喝著，“新栓啦，新栓啦，馬上發車，要上車的趕緊啦！”
黃菁菁拉了拉鹿二的衣角，小聲告訴他，“這些小公共都是私營的車，咱還是上國營的吧！”
“怎麽，他們還能宰客不成？”鹿二問道。
“宰不宰客不知道，還是國營的好吧！聽說國營的和私人的競爭還挺激烈呢。”
果不其然，背挎包的幾個小哥對來到車站的每一個人都拉住盤問，“到哪裏？快上我這車吧！馬上就滿員了，人滿就發車！比那大車快多啦！還便宜兩塊錢呢！”
來坐車的大多是農民，背著大包小包，有的很少坐車，見拉客的熱情，便毫不猶豫的上了小公共。有的則經常出門，覺得小公共的發車時間不靠譜，猶豫不決。
有一個老大爺，挎著一個籃子，籃子裏有一隻公雞，站在車站門口，向拉客的小哥打聽，“同誌，你這車是不是上新栓市裏的？”
拉客小哥親熱的笑了笑，“大爺，對對，就是往市裏去的，快上車吧，還差兩位了。”
老大爺又問，“你們是不是國營的啊？”
拉客小哥臉色有些不高興了，“大爺，現在什麽年代了，還國營不國營！哪個快坐哪個！哪個便宜坐哪個！對不對，反正都到市裏，國營的又貴又慢！就上我這車吧！”
老大爺搖搖頭，“來的時候孩子說啦，不是國營的，半道可能會加錢，我還是去坐國營的車吧。”
“國營的車滿啦，沒座啦！誰說半道加錢啦？別聽他們胡說！這是造謠！就買一次票，一票到底！”拉客小哥拉住老大爺的籃子，執意請他上小公共。
“不不。”老大爺向後退。
拉客小哥更不高興了，“你這老頭兒！怎麽不聽勸呢！都說裏麵大車沒座了，快點上我的車！要不然，今天都別想到新栓市了！”
老大爺向後奪籃子，結果被拉客小哥推了一把，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籃子裏的公雞也跑了出來，“你們怎麽這樣！沒座了我去看看還不行嘛？”他從地上爬著，一邊追那隻公雞，一邊氣咻咻的說。
拉客小哥拉下臉來，蠻橫的說，“老頭兒！你不要不識抬舉！不上我們的車，就讓你哪輛車也上不去！”
“你們怎麽這樣？”小短站了出來，他幫老大爺逮住那隻要逃跑的公雞，放回籃子裏，扶他起來。
“你多管什麽閑事啊！真是狗拿耗子！他是你爹還是怎地！？”拉客小哥一副不好惹的架勢。
小短氣道，“今天還就是要多管閑事了！誰也沒有規定必須上你的車啊！憑什麽不讓進去上大車？你們這不是搶客嗎？還欺負一個老人，好意思嗎？！”
拉客小哥將挎包甩在身後，雙手捏在一起，“怎麽，還蹬鼻子上臉啦！是不是皮癢啦？”另外的幾個拉客青年也向這邊圍過來。他們聚在車站門口截留客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最開始的時候車站的管理員還來管管，但被打倒在地兩次掉了一顆門牙之後，就再也不出來管了。
黃菁菁趕緊向後拉了拉小短，“左哥，別和他們杠了，咱們惹不起啊！”
小短甩開黃菁菁的手，“什麽惹不起？他們大白天欺負一個老人，誰能看得下去？”
拉客小哥強詞奪理，“說什麽呢！誰欺負老人啦？明明是他自己跌倒的，還要賴在我們身上？我不告他碰瓷就是好的啦！還倒反咬一口？你小子過來，咱們練練！”
這時抱雞老大爺忙站在兩人中間說，“哎呀，都是年輕人，你們就別吵吵了，都怪我行了吧？我今天就不該去新栓市，算啦，不去啦！”老人垂下臉，看上去非常可憐。
小短拉住老人的手，“大爺，我們也去新栓市，咱們一起啊，裏麵就是國營的車，走，咱們坐車去！”他感到背包裏的掃帚似乎在跳動，可隻那麽一兩下，或許是轉身時造成的。
鹿二也上
來護住老人，“國營的車馬上就要發車了，咱們趕緊進去吧。”
拉客青年堵住路，不讓往裏走。小短和鹿二將他倆人推開。
拉客青年正要發作的時候，一隊巡邏的正義局警官向這邊走來。警官們顯然注意到了車站門口的情況，領隊的大蓋帽正指著這邊。拉客青年見此情形，立即散開了，回到各個車上。
國營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但還有幾個空座。老大爺暈車，被安排在了前排。小短他們坐到了最後一排。
“那些拉客的人，太可惡了！”小短仍很不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