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書將斜眼男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隻見那男子點了幾下頭，然後又突然提高聲音嚎道，“我的姐夫啊！你怎麽那麽慘啊！”
他的聲音很大，急診室的人紛紛向他側目。
“想不到你這麽年輕就，就橫遭不測，這個事沒完，誰，是誰幹的？”
斜眼男忽然向鹿二和小短走來，另外幾個人也將他倆圍住。
“是你倆撞的吧？”斜眼男的話帶著惡意，就像一頭灰狼見到了獵物那樣。
“不是！”鹿二果斷的說，“我們是目擊證人，肇事者逃逸了，我們可以作證。”
“明明和肇事者一夥的，還說什麽證人，這點把戲就別蒙人了！我姐夫這麽好一個人，被你們撞死了，怎麽辦吧？”
“我看還是報警吧。”鹿二說。
“揍他！”斜眼男突然發號施令。
兩個無業青年拉住鹿二，揮拳就要打他腦袋。另三個中年婦女拉住小短，要撕扯他的衣服。
醫院的保安見有人滋事，走過來想要製止，“喂！有事到外麵去說，這裏不能打架啊！”
斜眼男擺出一副凶相，“必須在這裏談！”
保安大叔好言相勸，“大家都冷靜冷靜，打架也不解決問題，都退一步，怎麽樣？”
“退你媽-的步！你家裏死了人你退一步試試？你冷靜冷靜試試？”
說著，斜眼男猛地揮出一拳，衝保安大叔的麵部呼去，可是他眼睛斜視，這一拳很明顯的打偏了，倒把自己閃了一下。斜眼男更是氣惱，站穩後，直接揪住保安的衣領，“你退步，快退步！退的越遠越好！”
保安還想再維持秩序，可對方人多勢重，隻好作罷，很無奈的回去了。他原先在一家公司幹保安，今年才剛到醫院來，從沒碰到過這種場麵。曾有老同行告訴他，在醫院裏有醫鬧，專門鬧事的，唯恐事不大，目的就是為了向醫院索賠，看來今天是碰上醫鬧了。
鹿二一邊護著左小短，一邊和斜眼男商議，“這位哥，別衝動啊，有事好商量，不要動粗啊。”
“老子就是大老粗，什麽動粗不動粗？”斜眼男粗聲粗氣的說。
“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好，那就商量。你們是不是肇事者？”
鹿二連連搖頭，“不是，絕對不是，我們對天發誓！”
“不是肇事者也跑不了，賠10萬吧！”
鹿二大吃一驚，“為啥？我們將傷者送到醫院來，怎麽還得賠10萬？這是什麽道理？”
斜眼男揮了揮拳頭，“這就是道理！不明白是吧？你敢說我姐夫的死和你沒有一丁點關係？沒有關係你怎麽站在這裏的？你站在這裏那就是有關係！有關係就得賠錢，就這麽簡單！”
“可也不是這麽個關係啊，這
不是強詞奪理嗎？”鹿二都快被他講糊塗了。
“老子最講公平了，從來不奪理！我姐夫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他生前是個好人，做了很多好事，你說讓你賠10萬，你還覺得冤？”
鹿二根本就聽不懂他的邏輯。他用眼神征求小短的意見，是不是賠錢了事？可小短翻著白眼說，“沒錢，一分錢也沒有。”他現在對這家人厭惡透了。
“沒錢好辦！”斜眼男向上提了提鹿二的衣領，“有多少給多少，剩下的打欠條！沒錢趕緊去掙！”
鹿二還欲爭辯時，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醫生衝老姑娘說，“死者家屬過來辦下手續。”
這時，斜眼男一個箭步衝到前麵，拉住了醫生，“你就是醫生？你怎麽沒把我姐夫救活？我姐夫來到醫院的時候明明還有救！你們是怎麽救的？是不是因為沒給送紅包就沒好好救？你們這幫天殺的！還我姐夫！”
醫生被嚇一跳，知道這是碰上醫鬧了，想要回到隔離門裏麵去，卻被斜眼男死死的拉住了。
其他幾個人見醫生出來了，也都向手術室這邊靠過來，隻留下一個婦女對付鹿二和小短。
“這絕對是醫療事故！我們要公平！還我姐夫！醫生不負責任！醫院要負全責！”
斜眼男的聲音越來越大，其他幾個人則大聲配合著，急診室裏亂成一團。這時，“嗚啊嗚啊”一陣響，一輛救護車停在了外麵。
一個醫生帶著幾個護士出來，對斜眼男說，“你們的問題咱後麵談行不行，現在有急診，你們不能耽誤，這個患者也是交通事故受傷，很危險，出了事你們付得起責嗎？”
斜眼男側身讓醫生和護士走過了通道，但仍抓住剛才的那個醫生不放手。“讓他們急救，你得留這兒，咱們把話說清楚！”
醫生對他說，“你們圍堵急診通道，已經犯法了知道嗎？”
“法律都是保護弱勢群體的，我們不怕！今天必須還我姐夫，醫院必須賠錢！”
剛送來的急診病人滿頭鮮血，被推進手術室了。
“我們要找院長！讓院長給個說法！”斜眼男提出了要求。
“你們有什麽要求，我會向院長反映的。”
“我們的要求不高，還我姐夫，既然姐夫已經死了，而且死在你們的手術台上的，你們一點責任沒有嗎，敢拍著胸脯說一點責任沒有嗎？肯定有責任！有責任就得負責！賠我們30萬，不然這事沒完！”
“30萬？怎麽可能？這醫院讓你來開得了！”醫生苦笑著說。
“要不都別開！”斜眼男突然大聲說。他看到另外的三個同伴已經拿了兩副花圈，擺在了醫院的門口。這種事就得不斷的擴大事態，不然醫院不會重視，更別提賠錢了。
他心裏很明白，醫院開門就是為了掙錢，堵住他的門，他就受不了了，現在的醫院，簡直就是吞錢的機器，各個樓層都有取款機，每天的流水錢就得多少啊，不管什麽病，先做全麵檢查再說！30萬這點小錢，實在算不了什麽。斜眼男信心十足，這次一定要讓醫院賠錢。
幾個婦女已經盤腿坐在醫院的大廳裏，哭天搶地的嚎叫開了。她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哭的看上去很傷心，像是為自己真正的親人哭的。
“嗚啊嗚啊”又一陣車響。這次停在急診室前麵的，不是救護車，卻是一輛警車，正義局的三名警察下了車，鹿二報了警，醫院方麵也報了警。
帶隊的警官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很快判斷出斜眼男就是領頭的醫鬧，徑直走向他。
見警察來了，醫鬧者也沒剛才那樣囂張了。
“你是死者家屬？”警官問斜眼男。
斜眼男挺了挺胸脯，“是啊，死者是我姐夫！”
警官拿出小記錄本，“好，死者叫什麽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