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荀氏少爺多世恩
他不由一笑,這個人真是較真,竟然會到現在還在想這個,他對著韋無私說:“你說的不錯,這權臣也可以成為循吏,就看聖人自己怎麽弄,聖人若是厲害的話,自然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韋無私點點頭,然後再次聊著自己的想法,除了昨天說的那些,韋無私還認為現在國朝最大的弊端就是勳臣自重,威脅到聖人,若是可以的話,希望聖人能夠削藩。他聽到這話,感覺到頭疼了,對韋無私說,韋無私這麽一個藩王親信,怎麽會建議削藩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韋無私對著他說“李兄,天下尊公去私,我和師兄雖然承蒙王爺大恩,但是這個和天下比起來,這就無足輕重了。而且王爺很讚同這個說法,說皇室的人實在太多了,這些親王郡王對國家無益,不如一視同仁,和庶民一般勞作,這樣國庫就不用養那麽閑人,民間又多了不少勞力者。王爺能想到這個,真是難得,外人都認為王爺會造反,這都是對王爺的誤解,王爺本身對權力沒有那麽想法,王爺想的就是躬耕田埂之間,而不是當一個籠中鳥的王爺。”
聽著韋無私的話,他心想若是奉王真的有這麽大仁大義就好了,這樣天下蒼生倒是少了很多麻煩,周家也少了一場劫難,至於周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當郡主駙馬。可是自己怎麽都不相信奉王有這麽偉大。他也不在多說奉王的事情,自己實話實說的話,會引起這韋無私的不滿。不說實話,刻意奉承他又沒有興趣。
和韋無私討論了削藩的事情,他認為這藩是不能削的,這削藩的話,削誰呢?削諸侯王嗎?這親王沒有土地沒有兵權,削了幹嘛。這些諸侯王沒有造反之前,好歹也是高皇帝一脈,這同室操戈,豈不是讓天下人寒心。不削諸侯王的話,那麽就應該削國公,可是國公的責任本來就是保衛國朝而存在的,削了之後,這朝廷有什麽事情,誰去救火呢?
這是很簡單的問題,國公有的不過兩萬人馬,而且還有二十二位,互相牽製,不成問題,這一削藩,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工具,將賢明的人給削了,倒是反而給了權臣機會。而且削藩就是給國公造反的理由,到時候名不正則言不順,就算平定之後,天下人也會看輕皇室。
韋無私聽他這麽說,詢問說“那麽實行推恩令呢?”他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這倒是一個好辦法,這個倒是一個好辦法,不過是一個老辦法,未必能夠有效。”他說完,然後補充說“這個辦法現在應該很難成功,現在國公也沒有封土,隻有自己國公府還有一頃土地,這一頃土地實在很難推恩,國公養給都來自朝廷,這朝廷隻要斷了,國公就沒有辦法了。”
他說完,韋無私佩服的說“李兄,能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了,和你聊天,總是讓我有一種愉快的感覺,我現在才覺得王爺看人的眼光真是不錯,以李兄的才智,實在不應該埋沒在田野。”他說自己就是瞎說的,都是前人的老話,他和韋無私繼續談論削藩的問題,韋無私也不在堅持,但對於國公和親王,韋無私還是認為這些人存在遲早要對君權造成威脅。
關於這個問題,他倒是讚同,這國之神器,自然是有德之人居之,無論皇帝怎麽可憐,能夠被去取代,隻能證明這人的無能,他可不認為一家一姓的天下,能夠永遠是天平盛世,這世界的前進就在分合之中,這家無能了,另外一家取而代之,不可能整天想著當上安安餓殍,也要有人當奮臂螳螂。
聊了一個時辰,他才告辭回到自己屋裏,他坐在床上,倒是沒有立馬睡覺,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一些不習慣了,以前自己能無憂無慮的,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但是現在不行了,現在必須考慮這一家子了,除了周霖鈴,還有自己那個未出世的兒子,在沒有結婚之前,他還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是周霖鈴說自己有喜的時候,他心中有一種喜悅和擔心。
他現在想著如何讓自己的子女能夠好好的活著,孝順他倒是不看重,主要想教這子女不能自尋死路,快快樂樂的過一生。關於教育孩子,他還是新娘子上花轎頭一遭,沒有絲毫經驗。他想了想,拿著紙筆,就坐在床上開始寫了起來,關於自己孩子的未來一些規劃,其中一條就是必須多讀書,這讀書未必能成才,但是能明白一些道理還是不錯的。
除了讀書,關於作人方麵,他想寫少說話,多幹事,禍從口出,家從勤富,自己不當官的話,這田地肯定是子孫耕種,這土裏討生活,可不能憊懶,一旦憊懶的話,那就隻有餓死的一條路。
他寫了很多,然後好生整理了一番,然後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他讓周霖鈴來自己的房間,然後將自己的規劃給周霖鈴看,周霖鈴看了之後笑著說“相公,這是你寫的家規家法嗎?”他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然後詢問周霖鈴有什麽問題嗎?周霖鈴笑著說“大體上沒有什麽問題,就是規矩太多了,這樣可會教出榆木腦袋的,按照妾身看的話,不如隻要三條就可以了。”
他讓周霖鈴說哪三條,周霖鈴笑著說“第一條就是多讀書,第二將心比心,第三就是要明辨是非。”說完這個,周霖鈴看著他,詢問他意見,他點點頭,說這個很好,沒有什麽了,若是自己的孩子能夠做到這三點的話,那麽自己也不用多擔心什麽了。
和周霖鈴聊著的時候,一個婢女跑了進來,對著他說“李相公,外麵有人要見你,是知府的三少爺。”他點點頭,讓周霖鈴先上去,自己在客廳接見了這一位燕三公子,燕三公子看著他,然後看著婢女說“是否能夠請左右退下呢?”他點點頭,揮揮手讓這些婢女下去。
燕三公子看著他,神情凝重的說“李兄弟,不好了,我聽到街頭傳言,這奉王要向紮木赫借兵,割讓這東南府和悅華府,然後借著這精兵造反。”他聽到這話,詢問說“這件事,燕公子你是從什麽地方聽到的。”燕三公子說城裏都傳遍了,具體是什麽地方傳出來的就不知道了,最為奇怪的是,四聖司的人竟然沒有出麵以妖言而阻止民眾討論。
現在城裏可謂是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若是這奉王真的投靠了紮木赫的話,這城裏有多少奉王的心腹誰也不知道,大家也不清楚這些心腹會不會打開城門,讓紮木赫的軍隊進入到城中,沒有豐城的城牆作為依靠,城中百姓對於這四十萬虞軍並不抱有希望,畢竟傳聞紮木赫可是於百萬之眾。
他心中暗自想這不會是範世民搗鬼吧,畢竟這個隻有範世民知道,而且也隻有範世民有這個能力傳播這個東西。這一招還挺歹毒的,奉王又不能回城解釋,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了,日後奉王在豐城人心中就很難再達到頂點,現在奉王苦心安排的成為全大義的賢王假象,現在也因為這謠言打了一個問號,若是奉王真的沒有事情的話,那麽豐城人民就會更加相信奉王和紮木赫是有勾結的。
燕三公子詢問說“關於這件事,不知道李兄是否知道一些什麽呢?”他搖搖頭,說自己也不清楚,這個隻是謠言,不用多想,現在城門把守的那麽嚴厲,現在就算去環城道上都要被士兵盤問,更不用說去開城門了。這一點還請燕三公子安心,現在豐城還是固若金湯,不要瞎想,亂了自己的陣腳。”
他說完,想了想然後說“我聽說大司衡準備讓你們組建成一支軍隊,不知道是否有這件事?”燕三公子點點頭,無奈的說“我們就是一個巡邏小隊,在城裏巡邏,大司衡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了,我們都沒有棄城而去,其他人自然會安心了。李兄弟,你是否能在井大人為兄弟我美言幾句,我就算當兵,也當一個哨總吧,現在這樣真的難受。”
“燕公子說笑了,我人微言輕,怎麽能夠幫你說話了。”他搖著頭拒絕了,自己可不願意參與到這種事情來。燕三公子聽到這話,拿出一張銀票說“還請李兄弟多多進言。”他看著銀票無奈的說“這不是我不要銀子,這天下沒有誰會不要銀子的,但是這銀子要拿的穩,我沒有這金剛鑽,我不敢攬這瓷器活。燕三公子,你還是請別人吧。”
燕三公子聽到這話,將銀票守了起來,然後拿出一對金耳環說“屢次叨擾,無以為敬,我聽聞蘇姑娘就住在李兄弟這裏,還請代為轉交。”他見燕三公子真是百般巴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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