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往日恩仇今日結
李大牛聽到這話,對著嚴鍾勇說:“你還以為你有機會出去嗎?嚴鍾勇呀嚴鍾勇,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去刺殺張知縣,若是你沒有這麽做的話。知縣可能會看到錢的份上,放你出去,但是如今你得罪了張知縣,想要離開這裏,那就是千難萬難了。”
李大牛看著外麵的牢頭,對著嚴鍾勇說:“就算你父母真的有通天的本事,救你離開,但是如今的你活下去又有什麽意思。”
李大牛離開這裏,到了外麵,然後深吸一口氣,就這麽離開了。
李大牛也去找徐瘸子,他需要知道徐瘸子的想法。
如今的李大牛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救火隊員,哪裏需要就去哪裏。
到了徐瘸子的家裏,李大牛發現徐瘸子神情平靜,絲毫沒有喪女之痛。徐瘸子見到李大牛,對著李大牛說:“大牛,聽說你要討婆娘了,什麽時候辦酒,到時候記得請我這個老瘸子去吃吃酒。”
李大牛說還沒有的,自己要按照女方要求,前去京城結婚,等到了京城成親之後,回來肯定要擺酒的,到時候一定會請徐瘸子來吃飯。
徐瘸子點點頭,看著遠方,突然說:“大牛,你知道我家那個幺女死了吧。”
李大牛安慰徐瘸子,讓徐瘸子節哀順變,發生這種這種事情,是所有人不願意見到的。
“我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她做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是一個瘸子,但不是瞎子聾子,應該知道的事情,我心裏都亮堂堂的。我這個女兒我是管不了的,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徐瘸子說道這裏,看著李大牛,繼續說:“其實嚴鍾勇來找個我,他雖然脾氣臭,但人是一個好人,他給了我二兩銀子,說在充軍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告訴他原本,說我是無辜的,所以嚴鍾勇也可憐我這個老頭子。”
李大牛聽到這裏,倒是有一些意外,他想起嚴鍾勇當時和自己說的事情,於是他詢問嚴鍾勇應該沒有滿三年才是,怎麽提前回來了。
徐瘸子說還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嚴鍾勇充軍就隻有半年,他爹傾家蕩產將他弄回來了。
隻不過這件事,肯定不能讓李家知道,所以嚴鍾勇也就開始做點小生意,來養家糊口。
會發生這麽一件事,是他們想都想不到的。
李大牛聽到這裏,感歎地說:“這個就要看點子了,點子不好的時候,喝杯茶都可以燙到嘴,點子好,幹什麽都會發。”
徐瘸子點點頭,告訴李大牛,自己如今就指望了自己老二成家了,到時候他就可以放下一切,安安心心享福了。
李大牛說徐瘸子也是應該享福的年紀了,不用這麽勞累。這人勞累了一輩子,總是要有一個休息的時候。
見徐瘸子沒有追究,李大牛也是鬆了一口氣,徐瘸子留著李大牛吃飯,李大牛說不了,自己昨天來的這裏,還沒有和自己婆娘說,還是先回去打一個招呼,以後在來找徐瘸子。
徐瘸子點點頭,說他們夫妻兩人,自然要多多聚聚才是。
李大牛回到家中,已經是傍晚了,在弄晚飯的時候,周霖鈴詢問出了什麽事情,李大牛也沒有隱瞞,將事情給說了出來,周霖鈴聽了之後,對著李大牛說:“還是風化問題,曆代都重視風化,但終究不成,夫君,你認為這是為什麽呢?”
李大牛說這風化問題基本靠自覺,但是人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就比如說賭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這是不好的,但是他們總是會勸自己,小賭怡情。
但是真的賭起來,那輸紅了眼,贏紅了眼的,哪裏還知道大小,這輸多的,要想著快速回本,而贏得多的,就想著要如何贏更多。到了這個地步,也就沒有怡情這個想法了。
這事情也是如此,一旦雙方留戀不舍,就算是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但永遠都是最後一次。真正能夠拿起慧劍,斬斷情絲的,實在是少之又少了。
周霖鈴不認可李大牛這個說法,周霖鈴認為上古之時,人情淳樸,沒有這種情況。如今有,也不過是沒有認真讀書,或者父母官沒有好好遵行教化。
周霖鈴認為書生就算沒有致君堯舜上,也可以使得古風存。
李大牛沒有反駁,心中確實不以為然,如同李大能這種人書讀的還少嗎?不管用什麽標準,都是標準的書生,還不是這個樣子,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那麽容易控製的,讀書隻不過能稍微收斂,也隻是稍微收斂一點而已。真的麵對的時候,什麽聖賢之說,全都拋之腦後了。
李大牛不願意和周霖鈴說這些,免得大家吵起來。
李大牛見自己應該做的差不多已經做了,於是就開始忙自己房子了。
在這一天,李大牛從房子那邊過來,走在路上,聽到了哭聲,於是忍不住走了過去,隻看見一個少年在那裏哭。
李大牛忍不住詢問說:“小兄弟,這大過年的,你哭什麽?”
少年抬起頭來,看著李大牛,對著李大牛說;“大牛叔叔,是你嗎?”
李大牛仔細看了一下,對著少年說:“不錯,你是徐二娃?”
徐二娃點點頭,李大牛有些吃驚,詢問徐二娃不會跟著他幺爸出嗎?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哭。
徐二娃忍不住說:“幺爸他們一家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李大牛也是有些吃驚,讓徐二娃先別哭,將事情經過說一下。
徐二娃隻從在徐老三死了之後,過繼給徐老幺之後,徐老幺因為趕馬時候得到了一個員外的賞識,所以一家人都前去了青州府的靖州城。
徐老幺的想法就是學李大牛一家那樣,在外麵多賺一些銀子,這樣也好給他幾個兒子結婚。
這前去之後,沒有多久剛好遇到了這個員外重病,徐老幺和其他長工一時間起了黑心,就不讓員外吃藥看醫,而員外家那個不到五歲的孩子還不懂事,自然是讓他們為所欲為了。
等員外病死之後,他們表麵是長工,實際上已經是員外家的主人了。員外遺孀也是一個懦弱的人,隻要這些長工不加害他們母子,她就不管這些事情。
徐老幺他們這有了錢用,自然是不願意回來了。不過畢竟紙包不住火,一年之後,說閑話的就多了,徐老幺他們也是膽小,害怕衙門追究起來,於是將員外最後的錢財全都卷起來跑路了。
這路上,徐老幺倒是沒有懷疑自己的同伴,畢竟大家同甘共苦多年,情誼也非同尋常。在某天晚上,徐老幺他們在山中休息的時候,這群人突然下手,徐老幺一家都被殺害了,幸好徐二娃去解手了,這逃過了一劫。
聽到這話,李大牛有一些疑惑,這群人應該是知根知底的人,怎麽會讓徐二娃跑掉呢?
他不由追問了一下,但是徐二娃總是吞吞吐吐,語焉不詳。李大牛不在追問,接下來這徐二娃告訴李大牛,他是一路乞討回來的,回來之後,一時間不敢回家,所以隻能躲在這裏偷偷哭。
聽到這話,李大牛告訴徐二娃,既然回來了,那麽在這裏呆著也不是辦法,今天晚上就先在他那裏休息,等到天亮之後,再去衙門將這件事告訴知縣。
徐二娃有一些擔心地說:“這件事必須要告訴縣老爺嗎?”
李大牛說這是必然的,因為這種人命案子,肯定會被查出來,到時候再去報案的話,那就晚了。
李大牛知道徐二娃顧忌什麽,對著徐二娃說:“你到時候就說你躲在草叢裏麵,天黑了,那些人沒有找到,等到天亮之後,那群人跑遠了,你才出來的。”
徐二娃點點頭,但是他還是有一些顧慮地說:“大牛叔叔,但是我沒有錢,這要告到知縣那裏去,想必要很多錢吧。”
李大牛告訴徐二娃,這個人命官司不用花錢,李大牛於是帶著徐二娃回去了,然後在家住了一晚上,再去找知縣的時候,李大牛先帶著徐二娃前去找徐家的人。
這件事他自然還是要參考徐家人的意見,等徐二娃將事情給徐家族長說了,族長聽了之後,找到了李大牛,詢問李大牛,這件事一定要報官嗎?
李大牛知道徐族長擔心什麽,徐老幺他們謀害一位員外,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李大牛說:“但是這件事是瞞不住的,若是徐老幺沒有死,這件事還好說,如今人死了,總會有人看到,到時候報官了,知縣追究下來,也不是一件小事。”
李大牛認為現在事情沒有鬧大,還好解決,這樣也可以幫徐老幺報仇,不可能讓徐老幺一家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徐族長還是有一些擔心,這時候跟在一旁的周霖鈴告訴徐族長,到時候徐二娃不用說這件事,到時候逮住了這一群歹人,問出了這件事,徐二娃也不會沒事,因為這是子為父隱,是大虞律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