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雷霆雨露皆君恩
四蘊點點頭，看著遠方說：“小塚宰，你可曾想到我父母是誰？”
“不曾想到，倒是既然又是修佛，又是修道，自然是不凡。”
“是的，我的父親就是世宗仁皇帝，而我母親就是孝慈太後。”四蘊平靜地將這個消息說出來，林紹聞聽了之後，詫異看著四蘊，完全不敢相信。
“對的，我就是吳王，準確說是吳憫王，當初的我師尊，就是周王，他的身份你父親是知道的，當然我的身份，你父親也是知道的。”
四蘊說到這裏，看著林紹聞，繼續說：“當初高皇帝有兩個孩子，一個就是我祖父，太宗文皇帝，一個就是吳悼王，吳悼王並沒有死，而是化名三毒，行走江湖，我們這一脈，是希望到時候，就算國破家亡，高皇帝的嫡係子孫，還能流傳下去。”
“這麽說來，吳王就是千歲你的徒弟了。”
“不錯，他道號九陰，不知道你是否有機會能見到了他。”
四蘊說到這裏，繼續看著外麵說：“我少年的時候，武皇帝已經登基了，武皇帝對於我們這些兄弟還算不錯，但是我這個吳王，卻如同一隻籠中鳥，呆在封地裏麵，如同被困在一個大一點的牢中。當母後來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心中是多麽開心，我寧願不要當吳王，也不要呆在封地裏麵。”
四蘊說著自己和八戒一起的日子，那是自己最為快樂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長，八戒覺得自己事情已經辦完了，於是就去祥雲府，在林泉的幫助下，羽化而去。
關於這個舉動，四蘊一直不懂，他自然不願意這樣屍解而去，但是他卻有感覺，自己是應該屍解的時候。
所以四蘊來找林紹聞，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答案，而如今的他，的確得到了一個答案。
四蘊看著天邊已經有了亮光，對著林紹聞說：“麻煩小塚宰陪著我走這最後一趟了。”
“千歲，你真的已經想好了，要這麽做了嗎？”
四蘊點點頭，對著林紹聞說：“小塚宰，可惜我悟到的道理無法告訴，而且告訴你也沒有用。”
四蘊說到這裏，指著天空那邊說：“那就我們靜靜等待這太陽升起吧。”
兩人不說話，看著太陽慢慢升起，林紹聞心中哀傷也少了不少，等到太陽離開地平線，四蘊開口唱了一首詩。
“昨日花開滿樹紅，今朝花落萬枝空。滋榮實藉三春秀，變化虛隨一夜風。
物外光陰元自得，人間生滅有誰窮。百年大小榮枯事，過眼渾如一夢中”
在中字說完，四蘊地下了頭，溘然長逝了。林紹聞看著四蘊這個樣子，忍不住痛聲大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落淚，在這一刻，他感覺到莫名的悲傷。
聽到林紹聞的哭聲，四周的道士走上八卦台來，一個道士上前查看了一番，對著林紹聞說：“這位施主節哀，這位道友已經羽化了。”
“還請諸位能找來柴火來，這位道長學的是赤鬆子，火中升騰之法。”
這些道人點點頭，找來柴火，林紹聞親自點燃，他看著那渺渺青煙，如同四蘊真的化作煙霧，逍遙不死了。
等柴火燒完，林紹聞將這骨灰從八卦台上撒下去，這是四蘊在很久以前都有的交代，四蘊說這火宅能夠隨風而去，如同他生前所希望的，自由自在。
在林紹聞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天河齋之中，四妃三司六卿都聚集在一起。
這十三人都板著臉，這嚴肅的樣子，讓內臣都不敢行動。
聖人看著手裏的兩份奏疏，一份是陳士弘寫的，一份是傅公子的。
聖人反複看來看去，然後詢問說：“林紹聞的折子呢？林紹聞怎麽沒有折子上奏。”
太監沒有回答，賢妃開口說：“在第二天，林紹聞就和救他那個道人，出去散心了。”
“他倒是有心情，這麽大的事情，一個折子都不寫上來。”
聖人說到這裏，看著四周說：“我知道，他不好寫什麽，所以他就幹脆就不寫。好了，朕也不等他的折子了，諸位愛卿，這件事你們怎麽看，一位公子，率領勳貴，以誅殺佞臣的名義，誅殺天官府的小塚宰。”
聖人看著秋官府的大司寇，大司寇對著聖人說：“這無論是誰，此舉如同謀逆，應該族，但是傅士美身份特殊，臣建議八議。”
聖人點點頭，詢問其他人是否有什麽意見，諸位大臣說這件事已經很明白了，傅公子也供認不諱，他們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聖人說好，於是對著他們說：“既然要八議，那麽諸位認為會減輕到什麽程度。”
大司寇繼續開口說：“臣認為此案誅殺首犯，其他從犯都流五千裏，奪爵除譜。”
聖人看著大司寇，笑了笑說：“這件事，大司寇你倒是應答如流，這都讓朕有一些不敢相信，朕還以為你們會說嚴查，徹查，再來一個法不責眾，全都流放算了。”
大司寇頓時磕頭不起，聖人對著大司寇說：“起來吧，這又不是文英殿上，不用在朕麵前來這一套。”
大司寇說著該死該死，聖人詢問眾人，大家都是這個意見，聖人告訴他們說：“這些人前去安西都護府，也是太便宜了他們。我朝沒有朋爭之禍，如今又有結朋營私，若是不嚴加懲戒，若是人人都這樣，這天下能讓他們折騰多久。”
這時候平妃開口說：“所以聖人的意思是說，全都斬立決了？”
“不錯，朕要告訴天下人，國朝永遠不會有朋爭之禍。”
聖人說到這裏，繼續說：“既然這件事解決了，還有一件事呀解決了。長信侯的兒子，前去安西都護府，至於天官府那位司書，若是沒有死，就送他一杯禦酒，也算朕尊老之意。”
這時候大司民開口說：“聖人，傅士美也是國公之子，還請聖人能給他一個體麵。”
“這是自然，四聖司的前去提醒吧，若是他們還不明白的話，朕也沒有辦法了，隻不過林紹聞真的厲害，連四聖司的人都能指揮的動了，親自汙蔑一個無罪之人。”
賢妃聽到這話，謝罪告訴聖人，長信侯的兄弟在四聖司，這件事是長信侯讓這人幫忙的。聖人聽到這話，對著賢妃說：“既然如此，那麽朕也不好說什麽了，不過這人既然是長信侯的家人，那麽也不用呆在四聖司了。”
賢妃說自己已經下詔了，這個時候那人已經不在四聖司了。
“當初四聖司人手不夠，所以太宗文皇帝讓勳貴的庶子進入四聖司，算是一種補償，而這四聖司終究是隸屬愛妃你的，和朝廷無關。他們呀，時間久了，就忘記了，諸侯和朝臣不得相勾結。愛妃，你可要好好提醒他們了。”
賢妃說是，自己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聖人將手中的題本放下，然後對著他們說：“西戎那邊有消息了，西戎那些人趁著尤利西斯四世病重，於是準備讓查理四世來繼承這帝位。”
聖人說這件事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前了，或許形式已經有了變化，聖人擔心，就這一次五千人禁軍，還有三萬跟著前去狄人，是否能夠穩定西戎的局勢。
大司衡開口告訴聖人，到時候他們可以學林泉他們那樣，召集雇傭兵，而且聯軍這勞師遠征，林多聞他們以逸待勞，自然沒有多大問題。
大司衡說唯一擔心的就是林多聞他們一群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帝都換人了，等到他們進入帝都，被困在城裏，那就十分危險了。
所以大司衡建議，讓快騎前去傳遞消息，讓西行這一群人上注意到這一件事，若是帝都真的有變，那麽就要聯合帝都附近的狄人，再次聯手對付西戎。
聖人說有道理，於是聖人讓人快馬加鞭，前去送信。
聖人也感歎，這麽遠的距離，真是鞭長莫及。
接下來，聖人也沒有再說什麽，讓眾人下去了。
文妃最後留了下來，對著聖人說：“聖人，林紹聞的事情，你有什麽考量呢？”
“你是說各打三十大板嗎？這倒是用不著，林紹聞這一次安排，到也是巧妙，朕還要誇獎他。這環環相扣，就連朕一時間也猜不出來。”
“這件事，傅公子其實還有回旋的餘地，那就是全斐如何從四聖司離開，有恰好遇到石中玉。”
“當時那個情況，全斐說什麽都沒有用，陳士弘應該察覺到了，畢竟這畫像畫的不是範靜柳，一個有心陷害的，怎麽會犯這種錯誤。”
賢妃說陳士弘也是瞞著鼓裏，別說他了，就算四聖司也是，大家都以為陶逢出手了，實際上陶逢更根沒有殺人，那個被抓的人也是刻意的。
聖人說這就是巧妙的地方，他也可以放心認命林紹聞為輔弼大臣了，到時候聖人也不用擔心，有人架空了林紹聞，獨掌朝政，以林紹聞現在的手段，一般人未必還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聖人，這些都是別人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