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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紅顏設宴酬明府

  陳士弘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好奇詢問丐頭,這是怎麽回事。


  丐頭猶豫了一下,對著陳士弘行禮說“陳老爺,這不過一些捕風捉影之談,若是他人,小老兒倒是可以當做笑談告訴他人,但是老爺你乃是一縣之主,若是告訴你,隻怕會平白增添不少麻煩。”


  陳士弘也明白了,對著丐頭說“莫非是有人要作亂?”


  丐頭點點頭,陳士弘說自己知道了,這件事自己會注意的。


  丐頭離開之後,四蘊後來了,陳士弘詢問四蘊,是否聽到什麽消息,四蘊說自己沒有,詢問陳士弘為什麽這麽問,陳士弘將丐頭的話告訴了四蘊,四蘊聽了之後,笑著說“這麽說來,應該是曹王了。”


  “曹王?”陳士弘詫異說著,然後來回踱步,想了想,對著四蘊說“曆代都言曹王將要反,但是曆代曹王都在安守本分。若真是曹王,那倒是不足為懼,隻怕丐頭想要說的,非是曹王了。”


  “那麽是不是丐門呢?”


  “若是丐門他也無須顧忌,直接和我說了就是了。”


  陳士弘還是不明白,四蘊說自己去打聽一下,不過四蘊也說了,這件事應該很機密,自己未必能打聽到什麽。


  陳士弘點點頭,然後下午去書院,拜會林多聞,林多聞正在接待客人,聽聞陳士弘到了之後,讓陳士弘在偏廳等自己一下。


  林多聞接待完這個客人,到了偏廳,告訴陳士弘,今天這個客人倒是有趣。


  陳士弘詢問是什麽人,林多聞介紹,這人叫做孔明,一個讀書人,多年應試都沒有中舉,於是就放棄了功名,想要來這裏讀書。


  這件事本來應該是丁玉立來處理的,但丁玉立見孔明一表人才,才學過人,是一個可造之材,於是讓林多聞來接待,留住孔明。


  陳士弘聽了之後,詢問林多聞,這孔明到底如何呢?


  “世兄,這人學問淵博,談吐風雅,讓人如沐春風,不滿你說,我見了之後,就有折節下交之心。”林多聞興奮地說,將談話的內容說了出來,陳士弘聽了之後,也十分佩服,告訴林多聞,這樣一個青年才俊,若是能進入書院,也是一件好事。


  林多聞說是,然後詢問了一番,最後袁麗華召見,陳士弘到了後院之中,袁麗華倒是沒有在,反而是曹池鳳在那裏。


  曹池鳳見到陳士弘,對著陳士弘行禮,陳士弘還禮之後,雙方隔著一丈坐下,曹池鳳先是稱讚了陳士弘的這一番義舉,寧願得罪鄉紳,也不讓為難小民。


  陳士弘說著知縣乃是一縣的父母官,自然要為小民做主了。他也表示,這一次能夠成功,也多虧肖家的幫助。


  陳士弘說到這裏,用羨慕的語氣說著,若是自己的後代能夠像肖家一樣,自己也可以知足了。


  曹池鳳心中明白陳士弘的潛台詞,不由臉一紅,告訴陳士弘,既然有肖家在前,陳家也可以模仿。


  陳士弘點點頭,談了這肖家的模式,是範文正公義田的一種變革。


  陳士弘開始介紹這義田,當時範文正公設立義田,是幫助族裏貧苦族人,這樣有了幫助,大家就會凝聚起來。


  在古代三代的時候,是收族為主,但是到了先趙時候,諸侯爭鬥不休,為了方便收取賦稅,於是以商君為主的,就強迫家有兩成年男子的必須分家,這樣雖然提供了人丁和賦稅,但是也破壞了家族製。


  而之後,曆代開始收族,但是人心不古,這親兄弟,尚且明算賬,因此收族效果不是很好。


  這個情況到了陳朝,就有了所改變,當時平民開始祭祀始祖了。


  這一件事在以前是決不允許的,在三代到陳朝之前,平民要不不能祭祀,要不就是在自己房間,祭祀祖父和父親。


  祭祀兩代,不過是一家人的事情,而祭始祖,就是一族人的事情。


  最開始陳朝也不允許的,但是諸儒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於是經過十年的爭鬥,這件事總算定了下來。


  祭祀始祖,就開始要修建祠堂,陳朝的祠堂還簡陋,隻是在自己房間外麵修建一處。


  那時候隻是一間房子,後來到了魏朝,就成為莊園式了。


  這祠堂有了,因為要維護,就需要錢財,最開始是大家捐獻錢財,但是範文正公提議,不如直接買田地,然後租出去,這租田得到的銀錢,就作為祠堂的花費。


  因為祠堂也用不了這麽多,所以多餘的錢財,就可以用來救濟族人。


  這義田在陳朝的時候並沒有受到多大追捧,歐陽文忠公在列舉範文正公功績的時候,就沒有提到義田的事情。


  不過到了朱子的時候,朱子在義田的基礎上,提出了義倉這個法子。義倉和義田的區別是,義田隻是對族人貧窮人的救濟,而義倉是大家用來備用,方便渡過困難的。


  從朱子之後,義田開始出現,不少當官的,憑借自己當官多年,有錢財,就大買義田,這義田多了,族人受到了照拂,自然願意呆在一起,而不願意分家。


  原本宋朝就消失的差不多世家,在義田之下,再次出來了,雖然沒有肖家這種千丁大戶,基本上就是數百人了。


  這數百人也不可小瞧,他們聚在一起,附近小戶人家隻能依附,在陳魏兵荒馬亂之中,這些家族,有的組織男丁,修建堡壘,一般亂賊還不敢靠近。


  這有了堡壘,有錢糧,於是逃難的人就自願並入到其中,於是魏朝立國之後,就有了寒貴之別了。


  不過這貴族,和曹朝的貴族不同,他們基本是陳朝官僚而成。


  義田製度到了虞朝就和魏朝又有了區別,首先是國朝均田之下,很多家族的義田被均分了,這些田地他們也隻能保證夠用,而虞朝有嚴禁諸侯買田,這一般士紳想要買義田,到也沒有地方可以買。


  鄉紳的義田,也就隻能照顧到祠堂,對於貧窮的族人照顧很少,於是虞朝這些年,大家族在減少。


  曹池鳳點點頭,如同曹家就沒有多少義田,而且這附近很多家族,義田也就隻有幾畝,足夠香火錢而已。


  曹池鳳詢問陳士弘,這義田是好還是弊端呢?陳士弘說這不好說,如今東海四府沒有還好,若是河左四府的話,世家過多,對於小民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陳士弘告訴曹池鳳,在東南府的多義縣,那裏經常發生械鬥,


  械鬥是兩邦人,一幫叫做聯姓,是大戶人家,他們互相聯姻,所以叫做聯姓,而另外一幫叫做齊姓,是一眾小姓齊聚一起,抵抗這些大姓。


  “陳老爺,他們爭鬥什麽?”


  陳士弘說自然是爭鬥田地了,這田的分界,時間久了就不明晰了,愛貪便宜的,自然占一點便宜,而被占的自然不心甘,這種事情,理論也理論不出什麽結果,最後還是拳腳上麵下功夫。


  這隻要爭鬥一起來,那麽就是經年不休的,不管是聯姓還是齊姓,都不怕傷亡,而且還專門定好吉日,約好地方,雙方男丁都要上陣,若是誰不去的話,反而被族人給打傷。


  無論是妻子還是兒女,都支持丈夫這樣的行為,認為這是男子漢的表現。


  若是男子在械鬥之中有什麽意外的話,族裏也會幫忙照顧這些的後代。


  曹池鳳聽了之後,十分詫異,詢問這樣下去,難道還有男丁嗎?


  陳士弘說這還可以請人,價錢還不低,不少流民活不下去就會去參加,其中還有父子分別幫助雙方的。


  “那麽陳老爺,這官府不管嗎?”


  “這些地方官員,多是膽小怕事的,他們見狀,早就嚇得膽戰心驚了,哪裏還敢多幹預。而且這兩姓都不好惹,誰要做和事老,反而會被這兩姓給攻擊。於是這衙門的人,等到打完之後,前去收械鬥錢。若是這不給錢,他們就使出了虎狼的本事,以官府的名義去收繳財物。不瞞曹姑娘,我就是見他們如此,對朝廷感覺寒心,於是率性自然。”


  曹池鳳聽了之後,表示自己理解,不過她也說“陳老爺,如今出來當官,為民做主,雖然這知縣良莠不齊,但是有陳老爺你這青天在,足以讓天下有誌之士,為之向往了。”


  曹池鳳說完之後,舉起酒杯,敬了陳士弘一杯,然後靦腆說著,她最開始以為陳士弘是一位才子,對他才學仰慕,如今見到陳士弘如此大公無私,為治下百姓謀福祉,不由心中高興,心想這才子雖然難得,但是肯為天下百姓出聲的好官更是難得。這才子不過利的是自己一人,好官是利的天下眾人。


  陳士弘說自己不敢,自己比起林泉來,真是差遠了,林泉才是為國為民,何敢惜身的大儒,自己若是做到了林泉那樣的高位,未必會有如今這般血氣了。


  “陳老爺,亞聖有雲,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誌,如你這般的仁人誌士,絕不會因為官位而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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