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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知縣無情懲凶惡

  “你是民房師爺,應該知道律令之中有言,藏匿五丁者杖八十,十丁者流三千裏,二十丁者斬,如今你藏匿兩萬人丁,給你一個斬立決,已經是朝廷仁厚了,來人,將他壓下去。”


  陳士弘當時就寫了一個折子,遞到朝廷,等到朝廷回文,好將這師爺斬了。


  這民房師爺的事情很快就在城中傳開了,縣丞在這裏當了三十年,於是仗著自己年老,來為民房師爺求情,說民房師爺真的沒有罪,這皇冊和白冊,兩者有誤差是常事。


  “是嗎?請問縣丞,你家在城外那千畝良田是怎麽來的,就憑你的俸祿,是買不了這麽多了田地的。”


  說到這裏,陳士弘大喝說“來人,將這人給我押起來。”


  “老爺,小的又做錯了什麽?”


  “我已經查明了,你這縣丞,貪墨徇私,曾經為了自己的兒子逼的一個良家家破人亡,本縣還不知道如何處置你,如今你既然來了,那麽就不怪本官了。”


  說著,陳士弘又是寫了一個折子,這一次,他讓衙役將六房師爺,縣尉等人都給抓了,關在大牢之中。


  正月二十,陳士弘讓人押著這八個人到了菜市場,陳士弘對著海寧縣的民眾,宣布了這八人的惡行,並且說了按照律令,這些人家產一律充公,他們一律斬立決。


  不過這朝廷的回文沒有下來,所以暫且留著他們一命。


  海寧縣的民眾飽受這些壓榨,早就恨這些人入骨了,都高喊著該殺,該殺。


  縣丞見到這個情況,對著陳士弘磕頭說“陳老爺,我們都是為了楊知縣做的,我們錯了,還請你老看著我時日無多的麵子上,給我留一個全屍吧。”


  “事到如今,你才想回頭嗎?已經晚了,我今天就要告訴這海寧縣眾人,這天地之間,還是有王法的。”


  縣丞麵如死灰,這時候一個隨同的衙役,突然拔刀看向陳士弘,陳士弘這沒有防備,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看這陳士弘就要死在這衙役手中的時候,原本隔著很遠的四蘊突然出現在陳士弘身邊,右手捏住了那人手腕。


  這原本壯實的衙役,被幹瘦的四蘊一捏,如同狼抓住羊一樣動彈不得。


  四蘊用力一捏,然後一扭,這衙役手臂就脫臼了。


  四蘊貼身繞後,雙腳踢在那衙役膝蓋上麵,衙役向前一跪,撞在地上,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陳士弘這才反應過來,讓衙役押著這人,詢問這人是誰。


  有衙役告訴陳士弘,這人乃是縣丞家的仆人。


  “意圖謀害朝廷命官,縣丞,你家仆人可真是大膽,來人,將縣丞全家給抓了。”


  陳士弘說完,還是心有餘悸,讓眾人壓著這些人回去。


  到了縣衙之中,陳士弘設宴招待四蘊,這連飲了三杯,陳士弘這才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敬四蘊一杯說“多謝老丈相救了,說來也是好笑,剛才本官完全慌了神,平日說養浩然氣,這臨死反而一點都不存了。”


  “陳相公無須自責,自古以來,生死之關,都難以看破。不過蘇太夫人乃是天下一等高手,為何陳相公你卻不懂武功呢?”


  “姑婆自從蘇武穆公去世之後,就沒有再動武了,我們這些小輩也不好去學武。”


  “可惜,可惜,三位神尼都沒有傳人了。”


  四蘊感歎了一番,這國初六君子三神尼都沒有留下傳人,不得不說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說起來,小生有眼不識高人了,沒有想到老丈,你竟然懷有絕學。”


  “哈哈,這修道之人,總是要學一點武的。”


  四蘊說到這裏,對陳士弘說“我家兄弟太多,我父親又早逝,我母親擔心我會被大哥所害,就將我寄養在道觀之中。我也是學了幾年道,不過那經文卻是一點都不懂,隻是這武功到也算是平平。”


  陳士弘聽四蘊這麽說,笑著敬酒說“這麽說來,老丈你家世也不錯了。”


  “哈哈,家裏薄田幾畝,茅屋一間,水牛一頭,這要是不錯的話,那也是不錯了,這就是因為家窮,這不能分家,所以我母親才擔心我大哥會害我。若是我家如同陳相公你家那般,家裏的田地足夠分了,家財足夠用了,自然不會有這些煩惱了。”


  陳士弘搖搖頭,告訴四蘊,這財產越多,越是為難,畢竟人心貪婪,得隴望蜀,就算你極為公平了,但是你家兄弟卻還是覺得不足。


  四蘊說或許吧,自己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他隻是知道,那些大戶人家,多是四世同堂,絕不會輕易分家。


  四蘊說到這裏,笑著說“我這人喝了幾口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還請陳相公你別見怪呀。”


  “老丈你說就是了,我們之間,無須客氣。”


  “是這樣的,我記得朝廷提倡不分家,這若是兄弟幾代都在一家的話,還要表揚,但是老夫就奇怪了,為什麽天家卻要分家呢?將自己兄弟分到遠方去,老死不相往來,這皇帝死了,他的兄弟卻連見他最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這不是和朝廷以孝治天下有所違背嗎?”


  陳士弘想說,這天家若是不這樣,隻會導致禁宮喋血,禍起蕭牆。


  但是這樣對於天家威名有損,所以他隻能打一個馬虎眼說“這聖人自然有所考量,非是你我能揣度的。”


  “陳相公說的對,我們這些人,怎麽會知道天家怎麽想的,來來,飲酒。”


  從那天之後,陳士弘因為擔心再次發生這件事,於是外出都帶著四蘊,四蘊也沒有推辭這護衛的工作。


  二月初二,陳士弘正在處理政務的時候,小廝來稟告“老爺,信武伯來訪。”說著拿出一封十全大紅貼,遞交給陳士弘。


  陳士弘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儀容,到了縣衙麵前,他走上前,對著門口站著的信武伯行禮說“伯爺,有失遠迎,望請見諒。”


  “陳世兄多禮了,先父曾經受學令祖門下,林陳兩家,乃是世交,你我以兄弟相稱便可。”


  陳士弘見林多聞談笑之間,讓人如沐春風,不由心中對林多聞有了好感,也就說了一聲恭敬不如從命,請林多聞上座。


  林多聞和陳士弘到了客廳坐下之後,林多聞先是抱歉,說陳士弘上任這麽久,自己今天才來拜訪,實在失禮,還請陳士弘見諒。


  “林世兄多禮了,說起來,應該是我這個外人,拜訪你這個鄉賢才是。”


  林多聞笑著說,陳士弘前些日子想要拜訪他,也見不到他了,他前去海瀾城了。


  林多聞告訴陳士弘,這一次他去海瀾城,是參加一個文會,在文會上可是遇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陳世兄,你在京城可曾聽過曹錫熊這人?”


  陳士弘一聽,笑著說“這人倒是有所耳聞,有一個翰林老子,但是不學無術,自吹為才子,實際所寫詩詞,全是他人捉刀。”


  林多聞聽到這話,大笑說“對對,本來小弟我還以為他是京城來的才子,還有一些畏懼,在文會上不敢多言。但是這人作詩詩風不一,一會兒豪氣幹雲,一會兒有道學氣濃,我想著才子,就算再有才,所作詩風也不會差異這麽大,於是小弟就鬥膽,給他出了一個題,限了一個韻,結果出口成章的他,卻是吞吞吐吐,不能作詩了。”


  林多聞說到這裏,陳士弘想到那日的事情,也是笑了起來。


  兩人笑了一陣,林多聞喝了一口茶,繼續說“不過說來也怪,這曹錫熊雖然作詩不怎麽樣,但是她妹妹卻是此中老手,小弟曾經投詩一首,承蒙惠賜,那詩清新典雅,天然自麗,真是一個難得的才女。”


  “這曹池鳳乃是閨中的才女,小弟也有聽聞,不過弘文縣主也是……”


  陳士弘想說林冰梅作為妹妹,才學也勝過自己兩個哥哥,但是這話不好對林多聞說,於是就打住了。


  林多聞知道陳士弘想要說什麽,笑著說“的確,我和大哥,兩人比起妹妹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也不知道妹妹在京城如何?是否有了夫家。”


  “你們兩位哥哥都沒有成家,令妹怎麽敢成家呢?不過楚兆尹倒是對令妹有求偶之心。”


  陳士弘離開京城之後,也聽到四蘊說過這件事,他仔細一想,的確楚繼善有這個意思。


  不過他心中有了曹池鳳,又和楚姑娘有了婚約,對於林冰梅也就沒有在意了。


  想到這裏,他心想自己父母是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推辭了這麽婚事。


  林多聞詢問楚兆尹是什麽人,陳士弘自然誇獎了一番,林多聞想起了楚彥直是自己父親的朋友,楚夫人也和自己父親是朋友,這一門親事到也算是不錯。


  林多聞談論了一陣子,然後又將話題談到曹池鳳,說得曹池鳳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陳士弘被林多聞說的,心中更加思念這位曹姑娘,心想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和這位曹姑娘見上一麵,就算不見麵,也要和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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