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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曲水流觴徒獻醜

  到了陳士弘,陳士弘自罰了三杯,然後對著曹錫熊說:“曹相公,今日既然在海棠居取樂,大家不如以海棠為題,吟詠一首如何?”


  曹錫熊聽到這話,臉色一變,本想推辭,但是這又找不到好的借口。


  這一旁的人也是不樂意,隻能說:“李兄,你既然要吟詠海棠,那麽你先請。”


  陳士弘沉思了一陣子,然後開口說:“嫩葉柔枝不耐寒,深秋妝點傍欄杆。


  王階酣露胭脂濕,金穀風遲花夢安。


  含媚滯因新醉月,落虹疑是舊桃源。


  神仙種作神仙種,莫認人間草木看。”


  陳士弘吟詠完畢,對著他們拱手說:“吳人俚句,還請京華高士推敲。”


  陳士弘吟詠完畢之後,就應該曹錫熊吟詠了,這曹錫熊卻一直麵露沉思之色。


  原來這曹錫熊讓人捉刀,這捉刀人也是寫春夏景色,誰會料到陳士弘這人,非要以這秋海棠為題。


  曹錫熊左思右想,搜腸刮肚,卻沒有想到一首詩。


  這急忙之中,他想到了一兩句,卻不能湊成詩,汗水不由流了下來。


  見到這個情況,陳士弘自己小酌了一杯,然後說:“作詩本重推敲,慢慢思量,曹相公切莫心急,我等先飲酒以待。”


  本來曹錫熊應該自罰三杯,將這件事情揭過,奈何曹錫熊這人先來最為重麵子,若是陳士弘乃是京城文士,他自然可以引。如今陳士弘不過一個外地人,還是一個小小的秀才。


  這情急之下,曹錫熊突然想到了一首詩,因為越姬楚女,紅樓白雪等句子,認為這是描繪海棠的句子,於是將這一首詩給念了出來。


  陳士弘聽到首句,心中一動,心想自己昨天才看到的詩,今天就從曹錫熊空中聽到,那可真是太湊巧了。


  等到曹錫熊吟詠完畢,陳士弘舉起酒杯,對著曹錫熊說:“小生最愛吟詠,頗為自得,如今見曹相公此番奇作,真是讓神遊於虛,難以言表。”


  曹錫熊自然得意,故作自謙地說:“拙句獻醜,燕東之豕,何足言佳。”


  陳士弘見曹錫熊還沒有明白自己諷刺執意,不由笑著說:“燕東有豕,何能比曹兄多歧亡羊。”


  曹錫熊這才明白陳士弘是取笑自己,不由惱羞成怒,準備說什麽的時候,陳士弘再次敬了曹錫熊一杯酒,對著曹錫熊說:“原來這海棠還能結梅子,用來調羹。小弟真是化外之人,不知道京華佳肴,多蒙曹兄指教,小弟日後一定種上幾株海棠,好以梅子調羹。”


  曹錫熊羞的臉紅,一個文士見到這個情況,自然要將幫襯幾番,於是開口說:“我學識淺薄,不知道這一首談的是什麽,不過是想必是一個曹兄,一時急躁,用錯了字,不如改一下。”


  陳士弘可沒有那麽好說話,再次敬曹錫熊一杯説:“曹兄何來的錯?這秋棠當春梅來吟詠,足見曹兄肚裏自有春秋。”


  一個比較有才學的人也出來調和,敬了陳士弘一杯,對著陳士弘說:“這秋棠春梅,雖然有春秋之別,但顏色相同,這春景之下,有所之誤,也不足為奇。”


  陳士弘見到這個情況,也不準備在談什麽,但是曹錫熊咽不下這口氣,對著陳士弘說:“我雖然把秋棠當做春梅,但是你這人,做了一首歪詩,有什麽好得意的。”


  陳士弘聽了之後,再次出言譏諷說:“我這一首歪詩自然算不上什麽,但是閣下做出了一首香閨詩,真是高才高才。”


  曹錫熊這被人揭了底,真的暴跳如雷,連忙說:“哪裏來的無禮小子,竟然敢在我麵前猖狂,速速將這狂生給我轟出去。”


  “既然雅主不願意留惡客,那麽小生就隻好告辭了。”


  陳士弘也不願意多留,走出門去,恰好那馬車車夫正在那裏,陳士弘也順道坐這車夫的車離開。


  車夫對著陳士弘說:“想必相公算是見識到了京城這文會是什麽樣的了吧。”


  “老丈,你是怎麽知道的。”


  “相公你出來,卻沒有主人相送,小老兒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場不歡而散之局。”


  陳士弘一笑,對著車夫說:“沒有想到這天子腳下,也是如此風氣,真是白瞎了奎光這二字。”


  車夫對著陳士弘說:“這天下有才的本來就少,若是人人都是才子,那麽這才子豈不是遍地就是了,不知道這一次會主是誰。”


  “是曹錫熊,虧他父親還是一個翰林學士,竟然有如此不孝子孫。”


  陳士弘說著,一時興趣,將曹錫熊盜女子香閨詩給說了一下。


  這車夫聽了之後,告訴陳士弘:“若是女子的詩,那麽就應該是她妹妹曹池鳳的詩了。”


  陳士弘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大喜,詢問車夫知道這件事。


  車夫告訴陳士弘,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當初出征南國的時候,曹翰林舉薦了一員將領,不過這位將領在蕩山大敗之後降敵了。


  降敵這件事是崇文三年才事發的,聖人於是將那將領一家按律處斬了,這位曹翰林也被連累了。


  曹翰林沒有子嗣,隻有一個女兒,不過這女兒年歲尚小,於是從族中過繼了一個。


  曹錫熊就是這個孩子,當時曹翰林下獄的時候,曹錫熊就在自己親生父母幫助下,跑回老家,躲過一劫。


  等曹池鳳懂事之後,寫了狀紙到秋官府,大司寇見了狀紙,見其中文采斐然,於是見了這曹池鳳。


  曹池鳳為曹翰林叫屈,說若是被舉薦之人若是犯錯,連累舉薦人的話,那麽天下必然不敢再向聖人推薦人才。當初他父親,隻是因為這人武勇而舉薦,非是有私,乃是為公。蕩山之敗,非是因為這位將軍作戰不力而敗,這戰敗而降,如何能連累自己父親。


  曹池鳳當時款款而談,大司寇聽了之後,一是見她小小年紀,就不懼公堂,為父伸冤。二是見她言辭有據,所言有理。於是就寫了一個折子,遞呈給聖人。


  這件事被水太後知道了,水太後也向聖人進言,最後聖人還是追封了楚翰林,免了他的罪。


  得到這個消息的曹錫熊,於是又回到了京城之中,大司寇賞賜的金銀,反而被曹錫熊給受用了。


  陳士弘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有些懊悔,心想自己若是早知道這件事,就不應該和曹錫熊鬧得這麽僵,這曹錫熊長兄如父,自己有了求凰之意,而他心懷舊恨,非要棒打鴛鴦,自己又應當如何。


  車夫見陳士弘這個樣子,笑著說:“相公,想必有些懊悔得罪這曹錫熊了吧,不過相公,你也不是沒有機會,你隻要讓聖人賜婚,那麽曹錫熊就算心中不願意,也隻能吹吹打打,將自己妹妹嫁給你。”


  “這聖人賜婚何等難,老丈無須取笑我了。”


  “相公,你已經是翰林院編修了,這要賜婚,無非就是當一個庶吉士而已。”


  陳士弘聽了之後,詫異看著這車夫,車夫笑著說:“最開始小老兒隻是以為相公你是來遊學的,但是算來,今年有鄉試,相公應該在豐城準備秋闈才是,怎麽會來京城。於是小老兒想到了今年開的博學鴻詞科,相公你肯定是來參加這個。”


  陳士弘聽車夫這麽說,這才發覺,車夫的口音之中,竟然有豐城口音,隻不過這個口音很淡,他最開始沒有察覺。


  “老丈你也是豐城之人嗎?”


  “小老兒是京城人,隻不過在豐城待了幾年而已。”


  陳士弘打量了一下車夫,對著車夫說:“老丈,聽你談吐,非是一般人,不知道老丈尊姓大名。”


  “有什麽尊姓大名,小老兒排行第四,於是叫一個四蘊。”四蘊笑著說,陳士弘不由一笑說:“四蘊嗎?我隻聽說過佛門有五蘊。”


  “沒有辦法,我排行沒有第五,所以就少了一。我們這些人,沒有什麽文化,這多一點,少一點,也就那麽回事了。”


  車夫說著,詢問了陳士弘豐城的事情,他倒是關心吳王的時候,詢問吳王如何。


  “老丈,你可真是有趣,吳王呀,整日呆在王府之中,讀著道經。”


  “嗯?他老一個藩王,讀什麽道經。”


  “這是聖人的旨意,聖人說吳王性子太急,容易惹禍,於是讓他閉門多讀道經。”


  車夫一笑,對著陳士弘說:“小老兒的性子也有一些急,看來應該買幾本道經來看看才是。”


  談著豐城的事情,最後車夫又回到了關於博學鴻詞科的事情來,他詢問說:“小老兒聽說,其中有一個是定國公的公子,不知道相公是否知道。”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小老兒閑的時候,就喜歡聽人說這些,他們說了,小老兒記下來,然後也好說給下一個人聽,那人覺得我有趣,是一個包打聽,就常常照顧我的聲音。”


  “老丈這番倒是正論了,那定國公的公子叫做楚繼善,隻不過當時時間不長,大家隻是知道名字,沒有深交,不過就其談吐,想必是一位真才實學的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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