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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胭脂河上水無聲

  這葉時熙回到了林府的第二天,楚繼善就下了拜帖,邀請他前去胭脂河。


  葉時熙久聞胭脂河乃是京城勝地,於是也就答應,準備前去看看。


  兩人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上麵,楚繼善感歎說他們這翰林院編修,真是有名無實,除了有這麽一套衣服之外,其他什麽權利都沒有。


  葉時熙勸慰楚繼善,這也少了一些麻煩,如今這朝廷翰林院學士,未必有真才實學,而且文人相輕,他們這些少年得意的才子進去,自然會被排擠,與其在翰林院之中受罪,不如現在這樣自由。


  楚繼善說他們來參加這個,就是希望能夠致君堯舜上的。


  兩人各自說著違心的話,這不願宦海沉浮的,偏偏說著經世濟民的話。這不願意淡泊自守的,卻說著漁樵耕讀的話,兩人說著說著,反而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談著翰林,葉時熙談起了弘文縣主和翰林學士比試來。


  這翰林學士因為輸了沒有麵子,當時弘文縣主作答很少有傳聞,而林紹聞從仆人那裏聽說之後,告訴的葉時熙。


  楚繼善聽了之後,心中好逑之心更加濃厚了,心想自己若是能有如此佳人陪伴,詩文唱和,豈不是一件快事。


  而葉時熙見楚繼善這般神態,心想自己在林府多日,弘文縣主都沒有找過他相談,於是就息了這心,準備成人之美。


  兩人到了胭脂河,下了馬車,隻見楚樓燕館,鶯鶯燕燕,十裏熏風。


  這來往的人,河邊行走的,莫不是王孫公子,富豪大賈,錦衣綺羅,說不出的富貴。


  河中畫船之中,歌聲婉轉,如同雛鳳初啼,琴聲槽槽,好似玉珠落盤。


  楚繼善告訴葉時熙,這胭脂河之中,以水無聲為貴,這水無聲乃是這裏的才女。


  “才女?不知道有什麽才。”


  “那麽愚弟就用那說書的人套話,用一首詩來言這個水無聲了。”


  “淡妝素抹自精神,風動梨花別有奉。


  嫋娜非關鞋底窄,輕盈怡稱綺羅裙。


  何須虹粉顛如玉,任是紅樓體若金。


  休覆營時蘇小小,胭脂新重水無聲。”


  楚繼善說完,葉時熙笑著說:“真的如此?這比擬蘇小小,我可不信。”


  楚繼善說自己也是初次到來,到底是否是,他也不好說。


  兩人到了海棠居,準備去找水無聲的時候,老媽子遺憾地說:“二位爺,實在對不住了,這裏已經被陳公子給包下了。”


  “哪個陳公子?”


  “京城還有哪個陳公子,二位爺,實在對不住,還請你二老改日再來。”


  楚繼善笑著說:“原來是九門提督的兒子,算了,見這人,反而壞了我二人的性質,不如就在街邊走走。”


  楚繼善這麽說,準備離去的時候,一個吊兒郎當的人走了出來,看著他們說:“喲,是哪裏來的小相公,竟敢伸量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是誰呢?”


  “當然是陳公子了,這京城之中,難道還有別的公子了?”


  “原來是陳公子,既然陳公子在這裏,我們這些閑雜人等,還是走了才是。”


  楚繼善也懶得和這些小人糾纏,而這人明顯是有備而來,怎麽會讓他們離開。


  “忙著,兩位,就這麽走了,是真的當自己是一個角了,你們說的話,我癩子三可是聽的清清楚楚,你們要不進去向陳公子請罪,要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楚繼善還是搖頭準備離開,葉時熙反而來了興趣,對著癩子三說:“不知道這化了要多少呢?”


  “你們如今身上有多少?”


  “不知道這一文錢夠不夠。”


  葉時熙說著,將這一文錢彈在癩子三麵前,眼中充滿了嘲諷,癩子三見到這個情況,原本的大喜,頓時化作了大怒,對著葉時熙說:“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來消遣大爺。”


  癩子三說著,如同一條惡犬一樣,撲向葉時熙,葉時熙順手一帶,癩子三就撲了一個狗吃屎。


  癩子三站起身來,再次一拳打了過來,葉時熙繼續施展借力之法,用力一拉,癩子三再次跌到在地。


  經過這兩次教訓,癩子三算是明白了,這葉時熙是練家子,他於是對著裏麵說:“兄弟們,這人是來找陳公子的茬,大家好好教訓一頓他們。”


  在海棠居保護的護衛聽到這話,立馬走了出來,葉時熙笑著說:“這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準備用強嗎?”


  “大膽賊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來我們公子麵前鬧事。”


  楚繼善見到這個情況,看著四周,對著他們說:“公道自在人心,這有理的,終是有理,這沒理的,想要有理,那可是難於上天了。”


  “管你什麽有理沒理,今日就要打的你家辦葬禮。”癩子三說完,護衛就行動了。


  不過這些護衛都沒有兵器,楚繼善和葉時熙也絲毫不懼怕,施展拳法,反而將這些人給打的鼻青臉腫。


  見護衛都奈何不了這兩人,癩子三連忙到了海棠居裏麵,找到了陳公子,將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陳天民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於是親自到了外麵,見到楚葉二人,不由嗬斥說:“哪裏來的狂徒,竟敢在本公子麵前生事。”


  楚繼善見到陳天民這個樣子,想到陳天民還想要娶弘文縣主,忍不住一笑。


  陳天民最為忌恨就是別人笑話自己,氣衝衝說:“反了,反了,真是目無王法,來人,去找京兆尹,好生責問他,他這京兆尹是怎麽當的。”


  癩子三連忙前去找衙門的人,陳天民對著四周說:“拿下這兩個狂徒,本公子重重有賞。”


  來這胭脂河的,很少有習武之人,就算帶有護衛,不過一兩人,他們見連陳公子這些虎背熊腰的護衛都不能對付這些人,自然也不敢強出頭了。


  他們隻是圍著,不讓葉楚二人離開。


  這胭脂河本來就熱鬧,聽說有人得罪了陳公子,裏麵將這附近圍的水泄不通。


  這後來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於是詢問先來的,先來將事情說清楚之後,後來議論紛紛,有的認為這兩人武藝這麽好,莫非是強人。


  有人說是吃皇莊飯的,否則強人怎麽敢在胭脂河遊蕩。


  也有說皇莊的人,都歸陳提督管轄,他們不敢得罪自己上司的兒子,一定是藩王的親信,才敢如此大膽。


  很快捕快就帶著人來,京兆尹知道胭脂河這個地方,常常有事,於是專門有捕快在這待命。


  捕快到了之後,對著陳公子行禮,然後對著葉楚二人行禮,希望他們能夠出示譜牒,讓自己看看。


  這捕快也是一個老成的人,他知道在這裏鬧事的,多是貴人,而且這兩人,也不像是寒酸學士,於是先看譜牒,在做決定。


  楚繼善笑著說:“我的譜牒放在楚司會的府上了,尊駕讓人去取就知道。至於這位兄台的,在林太傅府上。”


  楚繼善故意含糊葉時熙的身份,畢竟如今這件事,隻能以身份來壓人。


  捕快見他們這麽說,不由嚇了一跳,四周的人也嚇了一跳,心想這楚司會乃是前任提督的兒子,這位也是公子。


  至於葉時熙的身份,他們猜測是信武伯。


  捕快有些為難了,詢問這件事的原因,葉時熙說了之後,陳公子聽了之後,打了癩子三一個耳光,對他說:“該死的,竟敢假借本公子之名。”


  捕快見陳公子願意息事,自然也樂得從中協調。


  楚繼善本來就無心和陳天民作對,於是也答應將這件事就此揭過。


  “楚兄,林兄,不知道是否能夠賞臉,和小弟到這海棠居喝上幾杯。”


  楚繼善準備謝過,但是葉時熙唯恐不亂,說著固所願雲雲,於是和陳天民一起進去了。


  這陳天民願意服軟,倒不是他心胸大度,而是他父親叮囑過他,無論他怎麽胡鬧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鬧到聖人那裏去,若是聖人知曉了他的所作所為,追究起來,自己也護不了他。


  陳天民自然明白,自己能夠肆意妄為,全靠自己這個當九門提督的爹爹在背後撐腰,若是自己父親不是九門提督了,他又不是康國公嫡係,自然就什麽都不是了。


  剛才那件事要是鬧起來了,京兆尹肯定不敢偏向自己,到時候肯定要向聖人那裏走上一遭。


  為了避免這個結果,陳天民隻能強忍怒氣,服了這個軟。


  到了海棠居裏麵,楚繼善和葉時熙也見到了這個女校書水無聲。


  水無聲天姿國色,憑借這容貌,的確能在胭脂河上,稱魁號首了。


  水無聲見到他們到來,行禮之後,安靜坐在那裏。


  接下來陳公子讓水無聲唱一個曲來,水無聲說如今沒有新曲,這時候陳天民不由一笑,將清客早就幫他擬好的曲子寫了出來,然後交給水無聲。


  水無聲看了一下,將這個曲子記住,親自彈琴,按照曲牌唱了起來。


  等水無聲唱完,自然誇讚了陳公子的才學,陳公子說不錯的受用,得意看著葉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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