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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世交中表意相同

  林紹聞聽到這話,歎氣一聲,告訴葉時熙,自己準備找一個真的有才學,好生栽培,讓聖人好生歡喜,沒有想到又是一個上品無寒士。


  葉時熙捏了一下手中的扇子,準備毛遂自薦。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七月天氣轉涼了,林紹聞帶著葉時熙前去遊玩,這到了城外,在驪山找了一處幽靜的地方,仆人鋪下坐席,然後將案幾拿上來,準備好的樂工和舞女都出場了。


  林紹聞看著這四周良辰美景,聽著絲竹清唱,品著美酒,心中真是大為快意。


  葉時熙也感覺到輕鬆自在,想著這貴公子的生活,果然不凡。


  他們在享受這難得清閑時候,一男一女打馬而來,這男女容貌相似,想必是親兄妹。


  這兄妹見到林紹聞等人,於是打馬過來,林紹聞的護衛見他們馬上帶著有兵器,立馬拔出兵器,擋在前麵說“信文伯再次,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們正準備去西京城找你。”女子笑著說,然後說“你們放心好了,我們也不是什麽強人,就算是強人,也不敢得罪天下鼎鼎有名的信文伯。”


  林紹聞見這個女子有幾分唐錦的豪氣,不由心中一動。


  本來他準備讓唐錦也一起來西京城的,但是樂瓊不允許,而唐錦也想要學那劍法,就沒有跟著前來。


  林紹聞站起身來,讓仆人退下,對著這兄妹行禮說“不知道兩位如何稱呼,找在下所謂何事?”


  “我大哥叫做楚繼善,至於我的名字,那就不能告訴你,你可以叫我一聲楚姑娘。”


  楚繼善下馬來,楚姑娘也下馬,學自己大哥行了一個抱拳禮。


  林紹聞說見過了,然後請他們坐下,然後詢問他們找自己所謂何事?

  “你這人也是的,好歹也是勳臣了,怎麽這麽婆婆媽媽,我們這遠道而來,喉嚨都是幹的,你也不先讓我們喝點東西,就問我們貴幹,貴幹,這太失禮了吧。”


  林紹聞被這麽一頓搶白,反而不知道說什麽好,於是讓人將茶水端上來。


  “不用了,來點酒就是了。”


  林紹聞讓人給他們上了一壺酒,沒有想到這位楚姑娘,直接將拿起酒瓶子,直接飲了起來。


  這一壺酒喝下去之後,楚姑娘還打了一個酒嗝,笑著說“痛快,痛快。”


  楚姑娘說完,然後看著林紹聞說“是這樣的,我們知道伯爺你是文正公的嫡長子,我這個哥哥,也是隴右府有名的才子,可惜餘生也晚,不能和文正公切磋學問,不過,他倒是和金山先生(雲思義的尊稱)談論過典籍,金山先生難他不得,還說要收大哥為徒。”


  林紹聞聽到這話,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來找茬,他看了一下葉時熙,發現葉時熙看著楚姑娘,他心中有些不悅,他已經默認了,葉時熙是自己妹夫了。


  不過如今在外人麵前,林紹聞不好說什麽,他隻好說“既然丁師兄要收他為弟子,這也是一件好事。”


  “可惜我哥哥不願意,最後金山先生說文正公曾說,得了他衣缽的是小梁先生,可惜小梁先生遠在豐城,我們不好去找,一直引以為憾,如今得知林學正到了隴右府,於是前來請教了。”


  林紹聞不好說什麽,稚嫩謙虛說了幾句,這時候楚繼善終於開口了,詢問林紹聞“不知書雲光被四表,格於上下的光當做何解?”


  林紹聞聽了之後,心想這不是很簡單嗎?告訴楚繼善,按照蔡解是解釋為顯,按照傳來,就是光,充也。


  楚繼善聽了之後,露出失望之色,楚繼善對著林紹聞說“林學正,小可認為,這個光乃是桄字所誤,而書中原本寫作橫。不知道是否對?”


  這一番詢問,林紹聞不敢說什麽了,他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對不對,若是說對,到時候這楚繼善詢問為什麽說這是對,那麽自己豈不是丟臉了。若是說不對,自己也無法反駁他。


  林紹聞看了一下葉時熙,葉時熙點點頭,對著楚繼善“這是對的,有兩個證據,一個是《曹書馮異傳》,二是王莽傳。兩處都是做橫被四表,而古時橫和桄通用,這倒是有可能。”


  楚繼善見到葉時熙這麽說,看了葉時熙一眼,然後繼續說“我還有一問有問,這悔讀南華,可否有誤。”


  林紹聞更是不懂了,悔讀南華他是知道。


  在宋朝的時候有一位著名的詩人,在陪著皇帝作詩的時候,宋帝突然用到金步搖三個在,不知道應該用什麽對。這位詩人聰慧異常,自然脫口而出玉條脫。


  宋帝很滿意,這時候丞相就順口拍馬屁,詢問這是典出什麽地方。


  丞相原本是想迎合宋帝,哪裏想到這個詩人一時間高興,不由得意說著是出自南華真經,這麽著名的一本書,丞相應該撥冗看看。


  丞相聽到這話,自然氣的惱怒了,認為這位詩人諷刺自己不學無術,於是記恨在心,找到機會,讓人上奏這位詩人有才無德,最後斷送了這位詩人,於是詩人最後寫了一首詩,其中有一句是因知此恨人多積,悔讀南華第二篇。


  這個故事多人都記載了,也算一個有名的典故。


  林紹聞聽到楚繼善這麽說,以為楚繼善也和那個詩人一樣,因為得罪了某人,仕途不得意,於是來找自己,希望自己能出麵幫忙,這時候葉時熙笑著說“筆記所寫,文人所談,不可全信。”


  葉時熙笑著說“其實這一句有誤,按照八叉的原詩乃是。”


  葉時熙站起身來,瀟灑吟詠

  “柳不成絲草帶煙,海槎東去鶴歸天。


  愁腸斷處春何限,病眼開時月正圓。


  花若有情還悵望,水應無事莫潺湲。


  終知此恨銷難盡,辜負南華第一篇。”


  “看著一首詩,就知道了,這是愧對逍遙遊,逍遙遊之中,根本沒有玉條脫,反而是出自《真誥》,真誥乃是叫華陽真經,無論怎麽說,這都不應該是悔讀南華,而是悔讀華陽。”


  楚繼善點點頭,這時候葉時熙說“關於這個,文正公的三朝詩選疏證當中,提到過。”


  林紹聞想起了,這本書與其說是林泉編寫的,不如說是陰麗華寫的,在林泉西征的時候,陰麗華將三朝詩選校勘記給整理,然後查閱了大量點擊,弄出了這麽一本書。


  陰麗華不能以自己的名義刊行這本書,隻能以林泉的名義給頒布於世。


  這件事是陳菁菁告訴林紹聞的,林紹聞聽聞了之後,心中對自己二娘十分佩服,也明白自己弟弟為什麽會那麽喜歡詩詞了。


  楚繼善聽了之後,皺著眉頭,這時候楚姑娘開口說“這件事,我哥哥可沒有看過那疏證。”


  “這個我相信,這傳言之誤,有識者自然會察覺。楚公子,的確有才學,小生佩服。”


  林紹聞見葉時熙這麽說,於是行禮說“楚相公,不知道你找林某,是否有什麽難言之隱,若是林某有什麽能夠幫到的你的,自然鼎力相助。”


  楚繼善沒有說話,這時候楚姑娘笑著說“我這大哥不好意思,我來說吧,我們大哥聽說你的妹妹弘文縣主,乃是天下第一才女,這自古以來,才子當配佳人,於是吟月出之章,誦鹹亨之經。”


  林紹聞聽了之後,有一些為難的看著楚繼善,楚繼善聽到妹妹都說破了,於是對著林紹聞說“不錯,小可正是此意,當日小可讀白燕之詩,念想其人,不由有了此念。”


  林紹聞隻好推脫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楚姑娘撇撇嘴,然後說“這件事,你怎麽會做不了主,所謂長兄如父,莫非你是嫌棄我們出身貧寒。”


  “楚姑娘言重了,令兄儀表堂堂,乃是麟鳳一樣的人物。”


  “你知道就好,我大哥不止文采好,武功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你或許不懂,但是林夫人自然知道。其實說來,你我父輩交好,若是文正公還在,一定會許了這門婚事。”


  林紹聞見楚姑娘這麽說,想到了某家,的確若是楚繼善是那人的兒子,那麽這件婚事倒是可以成。不過如今葉時熙已經先了一步,葉時熙可是自己表兄,對自己多有幫助,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撮合葉時熙才是。


  葉時熙聽了之後,拿著扇子,走到楚繼善麵前,抱拳行禮說“楚公子,小的也曾學過莊家把式,還請楚公子指教一番。”


  楚繼善看了看葉時熙,也沒有用武器,站起身來,行禮之後,兩人都到了筵席外。


  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很快就動起手來,林紹聞不懂武功,隻見他們拳來腳往,說不出的下人,不由對著楚姑娘說“這,這,楚姑娘,你勸勸他們。”


  楚姑娘沒有回答,神情詫異,好像見到了十分驚奇的事情。


  “怎麽可能,他怎麽會這套劍法,這套劍法,這套劍法,莫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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