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九章 不起眼的小人物
黃碩帶著馮旺回到分公司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了晚上十一點，韓飛因為把找甘佳霖的事托付給了楊東，所以也就沒走，楊東也讓人在公司裏給他安排了一間宿舍，而韓飛剛走，馮旺就被黃碩帶到了楊東的房間裏。
“楊總，你好！”馮旺進門後，看著身穿睡衣的楊東，點頭打了個招呼。
“哎，坐吧！”楊東看見馮旺之後，笑著壓了壓手：“看起來，你還真是挺旺三合集團啊，我記著之前我們找寧金水的時候，就是你提供的消息吧？”
“謝謝楊總誇獎！”馮旺憨厚一笑，坐在了臥室裏的沙發上：“這幾次事，也是趕巧了！而且我是本地人，對於許多人和事，可能也了解的比你們多一些！”
“咱們先說正事吧！”楊東跟馮旺客氣了幾句，隨後切入正題：“小碩跟我說，你認識甄洪安，是嗎？”
“對！認識好幾年了！這小子原來是二中的，聽說他媽是個小姐，把他生下來就跑了，他一直跟著他爸生活，但他爸也是個遊手好閑的二流子，在甄洪安上初一那年，他爸出事進監獄了！從那之後，甄洪安就不上學了，自己一個人瞎混，那時候他歲數不大，聽說撿過一陣子破爛，後來就開始偷東西！整天混跡在網吧和遊戲廳之類的地方！等他的年齡再大一些之後，這小子就開始從偷改為搶了！不過他不敢搶大人，都是搶一些學生啥的！有一次這貨把我三姨家的孩子堵在學校門口一頓胖揍，而且還把他的學費搶走了！當時我三姨家的孩子找到我，是我帶人找了甄洪安，把錢要回來的！”馮旺點頭應聲。
“你說的這些事，年代都太久遠了，這個甄洪安最近在幹什麽！或者說跟什麽人在混，這你知道嗎？”楊東舔著嘴唇問道。
“他跟誰混，這個我還還真不太清楚！因為甄洪安這個人，他算不上是個混子，充其量就是一個坑蒙拐騙的無業遊民！屬於那種特別不起眼的小人物，而且也沒聽說他有什麽背景！對了，最近這段時間，甄洪安倒是挺反常的！”馮旺思考了一下，抿著嘴唇開口。
“你最近見過他？”楊東拿起煙盒，撥了一支遞過去。
“哎！謝謝楊總！”馮旺起身雙手接過了楊東遞來的煙，點頭道：“見過！甄洪安雖然不是職業混子，但畢竟也不是啥好人！而且社會上的混子都知道他沒啥背景，一些損籃子沒事也總欺負他，熊他的錢花！大概就在三四天前吧，我還揍過他一頓呢！”
“在哪見的？”楊東繼續問道。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開了一個小遊戲廳，平時就有老虎機那種東西，每年春節前後，他也都會成一個小賭局，在那填大坑！這個局子是抽上下水的，我朋友怕自己鎮不住，就把我叫去了，我給他保局兒，他給我拿三成水子，我就是在那個賭局上見到了的甄洪安！”馮旺自己把煙點燃，繼續介紹道：“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有不少都認識甄洪安，知道他手裏沒啥錢，而且平時二逼扯業的，當時我看見他來了，就準備把他趕走，讓他別在這看熱鬧，沒想到這個貨直接在兜裏掏出來了兩萬塊錢現金，說自己要上桌去玩！我朋友的那個賭局，本來也不大，他這兩萬塊錢，都能坐對莊了，我也就沒攔著！畢竟甄洪安這小子平時就有小偷小摸的習慣，三更窮五更富也很正常。”
“這是哪天的事？”楊東聽完馮旺的解釋，心中也更加確信，甄洪安八成就是冷磊的手下之一，如果他參與了之前在秋香飯店對韓飛的襲擊，那麽事主給他拿一筆過年錢，這也在情理之中。
“那幾天我都在賭局上，具體是哪天我也記不太好了，大約就是初二、初三左右！”馮旺思考了一下。
“嗯，你繼續說！”楊東點頭。
“賭博麽，輸贏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當天我讓甄洪安上桌，就是看見他兜裏的錢比較足，但明顯高估了這個貨的心理素質！他剛開始上桌的時候，贏了兩三千塊錢，當時還咋咋呼呼的抽出幾百塊錢給周圍的人打紅，結果沒多大一會，就開始往回輸錢了！而且把打紅的錢都給要了回去！”馮旺提起這事，滿臉的鄙夷，在賭局上，一個賭徒往回要打紅的錢，的確是一件相當卡臉的事情，可以說一點賭品都沒有。
“然後呢？”黃碩沏好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楊東，剩下的一杯則給了馮旺。
“謝謝碩哥！”馮旺點頭致謝，繼續道：“甄洪安這個人吧，屬於那種特別能嘚瑟的性格！沒錢的時候還像個人，但兜裏但凡有點錢，就開始瞎他媽詐唬，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也是因為這樣，所以許多社會混子都會欺負他要錢花！那天在賭局上，甄洪安贏錢的時候，頂數他叫喚的最歡！不過幾手牌之後，他贏的錢就輸回去了，而且還傷到了本金，我說過，甄洪安本身就不是什麽大混子，平時吃飯都費勁，也很少耍錢，那天上賭桌完全是心血來潮，而一個賭徒沒有心態，那肯定就是輸啊！前後也就是半個小時的功夫，他手裏的兩萬塊錢就輸沒了！而且最後一把還沾了底，我記著當時得沾了一萬多塊錢！”
“沾的不少啊！”黃碩聽見這話，也呲牙一樂，馮旺說的沾底，指的是牌桌上最大的雙方點數一樣，這麽一來，兩人下的注就都得當做底池放在桌上，作為下一手牌的賭注，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能夠贏得下一手牌，就可以把這些錢全收走，對於馮旺他們那種一注二三百的小賭局來說，能沾一萬塊錢的底，確實是個大數字了。
“對唄！當時沾底的那一萬塊錢裏麵，至少有四千是甄洪安扔進去的！當時他發現自己輸沒了，就要把這錢給拿走！我作為護局的，肯定不可能讓他這麽幹啊！當時其他賭徒看見牌局上沾底了，也都紅了眼，準備上來把這一萬塊錢收走！就開始催促甄洪安下注！而他當時已經沒有籌碼了，找人借高利，也沒人願意借給他這樣的！我為了讓賭局繼續進行，就讓兩個小兄弟把他拽到一邊去！沒想到這個小兔崽子，居然直接把賭桌給掀了！因為這件事，我把他拽到遊戲廳的地下室裏，好一頓胖揍！”馮旺喝著茶水，講述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然後呢，在那之後，你還見過甄洪安嗎？”楊東同樣捧著茶杯問道。
“沒有！自從那天我打完他之後，甄洪安就沒再露過麵，不過當天下午，我朋友這個遊戲廳就被舉報設立賭局！幸虧我他二叔在當地派出所工作，提前給他透了氣！否則我們都得被按住！”馮旺微微搖頭：“我朋友問了他二叔，說賭局是被人匿名舉報的，但我用腳丫子想都知道，這事就是甄洪安幹的！所以最近幾天，我們也在抓他，我之前接到戴洋的電話，說你們也在找他，這不就趕過來了嘛！”
“那你們找到甄洪安了嗎？”楊東靠在了床頭上。
“沒有！想找這小子可不容易，首先他沒家沒業，連個固定住所都沒有，其次也沒有什麽親戚朋友，平時說話很喜歡吹牛逼，手機號更是三天兩頭就換，我找了十多個人打聽他，結果問出來的都是不一樣的電話號，不是換了主人，就是已經空號了！”馮旺笑了笑：“這個小兔崽子，在我打他那天還威脅我呢，說他跟了一個很牛逼的大哥！威脅我說如果不把那兩萬塊錢還給他，他早晚讓他大哥辦了我！”
“大哥？他說沒說他大哥叫什麽？”楊東結合馮旺的一番話，感覺甄洪安說的這個大哥，應該就是冷磊。
“沒有！當時他說完這句話，就被我一腳踹在嘴上了！這小子平時坑蒙拐騙的，說話特別沒譜！我壓根都沒信！”馮旺不以為然的回了一句。
“所以你說了這麽多，歸根結底還是找不到這個人，對嗎？”黃碩插嘴問道。
“也不能說完全找不到，我這幾天已經摸到點影兒了！”馮旺搖搖頭，繼續道：“甄洪安在本地名聲挺臭，屬於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過我查到他在龍城鎮那邊處了一個對象，是一個理發店的學徒，聽說倆人已經處了挺長時間了！我準備用這個女的，把馮旺勾出來！之前我朋友的賭局因為被舉報的事，至少得耽誤了好幾萬塊錢，這損失必須得讓他賠啊！”
“哥，這事我去查？”黃碩聽完馮旺的解釋，對楊東詢問道。
“不用！咱們不能動，否則容易被人聞出味道來！這樣，明天一早，你就帶人跟馮旺去龍城鎮！不過你別露麵，這事還讓馮旺辦！看看甄洪安能不能上套兒！”楊東語罷，看向了馮旺：“這事我不會讓你白忙！”
“東哥，你跟我說這個，就太客氣了！之前二河哥已經同意讓我往工地送沙子了，我幫你們辦事，也是應該的！你放心，我肯定盡力把人找出來！”馮旺呲牙一樂，十分殷勤的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