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九章 又瘸了
晚上八點半，苑老三等小軍回到公司，講完了當晚的前因後果以後，無比煩躁的撥通了肖凱的電話。
“怎麽樣，人找出來了嗎？”肖凱接通電話，一句廢話沒有的問道。
“我這邊出了紕漏，人找到了，但是沒扣下！”苑老三舔了下嘴唇：“這件事，問題的確出在我這邊，之前拿的酬勞，我會退給你！”
“算了吧，事情已經出了，咱們在這找是誰的責任，沒有任何意義，何況我當初之所以找你，不是因為你能拿錢辦事，而是因為我信得過你！”肖凱很大度的開口。
“操！你這麽說，還不如罵我幾句呢！”苑老三聽見這話，心裏十分不是滋味的開口。
“人是怎麽跑的？”肖凱繼續問道。
“原本已經抓住了，但是我們公司有兩個人，出手保了這個小崽子一手，人被一台林肯領航員接走了！”苑老三言簡意賅的開口。
“跑一個內鬼，問題還不大，重要的是，我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出去，這一點，你心裏得有數！”肖凱聽說接人的車是領航員，心裏瞬間通透，認真的向囑咐了一句。
“你放心，人雖然跑了，但事兒肯定不算完，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苑老三果斷點了點頭。
“盡力就好。”肖凱聲音平緩，聲音不大的回應道。
……
與此同時，化工廠門衛室內，樸燦宇將一份盒飯放在了四蛋麵前：“吃點東西吧，總這麽挺著，也不是事啊！”
“沒胃口，一頓半頓的，不吃也餓不死。”四蛋一點食欲沒有的擺了擺手，把手裏的煙頭按熄在滿滿登登的煙灰缸裏：“豐海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嘖！”
樸燦宇聽見這話，嘬了下牙花子，也拿起了煙盒。
“怎麽，人出事了？！”四蛋看見樸燦宇這個狀態，眼角跳動的問道。
“你別胡思亂想，人目前還沒消息！”樸燦宇擺了擺手，沉吟了一下，如實相告：“肖凱那邊已經確定了，豐海今天出事，問題確實出現在了房子上麵，幫忙聯係房子的那些人當中，有一個內鬼，原本已經快被抓住了，但是最後被楊東接走了！”
“他媽的！豐海果然是被楊東抓的！”四蛋聽見這話，拳頭緊握，他就是用腳指頭思考，也能想清楚，自己的人落在楊東手裏，會是什麽後果。
“你別急，雖然這件事出了一些紕漏，但肖凱願意承擔這次失利的責任，會盡力補救！”樸燦宇頓了一下：“肖凱這個人，心雖然冷，但還不算黑！”
“我要的結果，不是誰去補救這件事，而是要保障豐海的安全！你懂嗎！”四蛋情緒激動的問道。
“確認豐海的安全，也是肖凱補救這件事情的一部分，不是嗎？”樸燦宇看著四蛋泛紅的眼睛，深深地歎了口氣：“當初我來沈y，也是帶著隊伍過來的，所以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我真的能夠切身體會，但俗話說孤木不成林，你應該知道，這種事，肖凱辦起來，比你要順手的多！”
四蛋聽完樸燦宇的一番話，沉吟許久，最終未發一語，重新拿起了麵前的煙盒。
……
翌日一早，楊東和黃碩再度趕到了醫院，走進了小蔡的病房，之前楊東為了防止苑老三或者四蛋那邊有人來找小蔡的麻煩，還特意托關係給小蔡用化名辦了住院手續。
“怎麽樣，恢複的還行嗎？”楊東看著身上裹著一層繃帶的小蔡，坐在床邊問道。
“東哥！我大哥怎麽樣了？”小蔡對於自己的情況隻字未提，而是首先問起了海龍的情況。
“他傷的沒你重，而且人沒事，放心吧。”楊東微微點頭。
“他沒事了？那他人在哪？”小蔡激動地問道。
“先養傷吧，昨天出了那麽一檔子事，現在你們倆誰都不適合露麵，等你傷好了，我安排你們倆見一下。”楊東簡單聊了一下海龍的事，隨後打開手包，在裏麵掏出了五萬塊錢，放在了床頭櫃上：“這些錢，是之前我答應小碩的數額，現在我如數補給你！”
“東哥，我當初答應小碩，幫你們去查苑老二的賬本，並不是因為錢，是因為小碩跟我說，你會在身邊給我安排一個位置，我才答應的！”小蔡看著床頭櫃的一摞錢，認真開口。
“其實我們家的情況，你不太了解，我們就是做小生意的，身邊用不了這麽多人，而且……”楊東聽完小蔡的話，開口就要推脫，不僅因為小蔡現在身上有不少麻煩，是個大累贅，同時也是因為楊東對他沒什麽了解，著實不準備用他。
“你別說這些用不著的，意思就是你不用我，對吧？”小蔡打斷楊東的話，直愣愣的問道。
“小蔡，我們家裏，現在確實不缺人。”楊東微微點頭。
“為啥呢？是因為我眼睛有問題嗎？”小蔡眨了眨方向不一的眼睛，認真的看著楊東：“東哥，我雖然眼睛長得有點奇怪，但視力沒問題！倆眼睛都是一點五的！”
“我不用你，跟眼神沒關係！”楊東被小蔡這個獨特的腦回路雷的夠嗆。
“既然你不是因為我眼睛有毛病，那憑啥不用我？黃碩都跟我說了，當初是你親口答應的，隻要我查到苑老三藏人的地址，你就讓我跟你們一塊幹！現在憑啥反悔？”小蔡嗷的一嗓子，莫名急眼了。
“你要是感覺這些錢少，我還可以給你加一點。”楊東看著小蔡，臉上的表情依舊沒什麽變化，如今孝信酒廠的啤酒線運轉流暢，二期工地的樓盤預售日進鬥金，楊東雖然談不上腰纏萬貫，但也絕對可以說財大氣粗，所以一些能用錢解決的麻煩，他最近處理起來，都是十分幹脆的。
“這件事，它就跟錢沒有任何關係！因為我當初答應你們，就不是奔著錢答應的！你明白嗎！”小蔡梗著脖子強了一句，認真的看著楊東：“我不管，反正小碩已經答應我了，這事你必須得給我安排！我就要跟著你！”
“行了，你先養傷吧，至於其他的事，咱們過後再研究，我還有事，先走了哈！”楊東無奈的看了小蔡一眼，隨便找了個借口想離開，已經不準備他磨嘰了。
“我不要錢，我就要跟著你！”小蔡看著楊東的背影，繼續坐在床上絮叨著。
小蔡以前並沒有跟楊東接觸過，而且楊東見到他之後，對他的態度也一直不好，所以小蔡想要跟著楊東，絕對不是什麽被人格魅力感染的，而是因為他曾經跟黃碩和馬四眼、戴一趙他們，都是一個小圈子裏的，而這些人，如今又全都跟在了楊東的身邊。
當初小蔡和黃碩他們一大群人，每天都嘻嘻哈哈的在一起玩，大家日子過得差不多，所以也沒什麽攀比的，不過最近半年多的時間，馬四眼和戴一趙他們跟在楊東身邊，全都竄起來了，而小蔡呢，過得依舊是稀裏糊塗的生活。
人在一般情況下，都會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最正確，最合理的，小蔡也是如此，他始終認為，自己在苑老二的公司裏，早晚能混到有出人頭地的一天，但如今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眼見著馬四眼他們都買上了車，過上了規律富足的生活，可他卻惹了一屁股麻煩，而且連解決的能力都沒有。
小蔡是個俗人，對於那些比自己強一些，但是又沒強很多的人，他很羨慕，隻有麵對那些讓自己高不可攀的，他才可能真正的去仰視，而在他看來，馬四眼等人現在做的事情，他也能做到，但他們過的日子，自己卻沒有，所以，小蔡想要跟在楊東身邊，除了希望過上更好的生活，也是想要證明一下，自己是適合這條路，而且是能夠走好的，同時也因為小蔡知道苑家那哥倆在本地的能量，如果沒人罩著他，那麽他可能真就在沈y混不下去了，從小土生土長的他，確實不想走，所以小蔡死咬著楊東，除了羨慕馬四眼他們之外，也是因為心裏的恐懼。
……
病房門外，楊東離開之後，黃碩也快步跟了上去：“哥，其實你不了解小蔡這個人，他除了傻點，人還是不錯的，而且我當初找他辦事的時候，確實跟他說過，是你親口答應讓他過來，他才去辦的這件事，如果你現在不管他了，他真被苑家盯上，那可咋整啊！”
“那你什麽意思，想把他留下？”楊東站在原地問道。
“哥，小蔡這個人真挺好的，要不你就把他留下唄，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為了幫咱們辦事，才被苑家盯上的，如果你不管他，我不是相當於把自己的朋友給坑了嗎？”黃碩雖然總忽悠小蔡，但在心裏絕對是把他當朋友的，所以極為認真的哀求道。
“最近這段時間，先讓他留在公司吧，至於以後能不能留下，看看再說。”楊東也知道小蔡這次辦的事，惹的麻煩挺大，見黃碩開口求情，心還是軟了下來。
“妥！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跟他打個招呼！這傻逼孩子心太窄，我要是不跟他說清楚了，他整不好就得上吊，把自己交代在病房裏！”黃碩聞言一樂，撒腿就跑回了病房。
“你咋又回來了？”此刻小蔡正坐在床上啃蘋果，看見黃碩進門，好奇的問道。
“我找你，那肯定是好事啊！”黃碩呲牙一樂，看著幹幹淨淨的床頭櫃，微微一愣：“哎？我哥給你的錢呢？”
“你給我滾犢子！你之前都坑我四萬八了！還想騙我錢？我跟你說，今天你休想在我這拿走一分錢！我這麽聰明，可能上你的當嗎？”小蔡嗷的一嗓子。
“你別喊，聽我跟你說，我問你，你是不是真想去我們那邊？”黃碩眨巴著眼睛問道。
“那肯定想去啊，但我看出來了，你哥明顯就是不想要我。”小蔡神情沮喪的撇了撇嘴。
“你別管我哥，隻要你想去就行，我告訴你，其實我哥他們公司，有三個股東，所以他不讓你去，說的也不算，隻要我能把另外兩個人擺平，你肯定能去，懂不！”黃碩神神秘秘的開口道。
“真的？”小蔡聞言，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那肯定的呀，我跟你說，我跟公司的天馳哥和漢哥他們的關係，那都嘎嘎好，一會我回去跟他們打個招呼，你隻要一出院，肯定就能去公司！”黃碩信誓旦旦的點頭：“當初我讓你去公司，就是這麽計劃的，你還以為我真會騙你啊！”
“啥也不說了，講究！”小蔡興高采烈地豎起了大拇指。
“問題是我幫你辦事，咋也得請人吃頓飯啊，你說我為你辦事，那飯錢……”黃碩舔了下嘴唇：“算了，既然咱們倆是最好的朋友，那這錢就我出了！”
“你說啥呢，你幫我辦事，我還能讓你掏錢啊！”小蔡聞言，伸手就在兜裏掏出來二百塊錢，給黃碩遞了過去：“拿著！”
“哥們，你是不是跟我扯犢子呢？你知道林天馳和羅漢都是啥人嗎？請他們吃飯，就二百塊錢？咋的，去老四季啃雞架啊？”黃碩梗著脖子問道。
“那得多少錢？”小蔡捂著鼓鼓囊囊的衣兜，有點心疼的問道，畢竟他出來混了這麽多年，從來就沒沒賺到過這麽多錢。
“他們平時出去吃飯，起步就得是萬豪啥的，完事了再去酒吧、洗浴一條龍，這一晚上沒有個萬的，根本打不住！”黃碩奔著小蔡兜裏的錢說了個數。
“這麽多？他們這個消費，也太高了吧？”小蔡愕然。
“人分三六九等，肉粉五花三層，他們本來就是大哥級別的人物，那消費肯定也高啊！這東西你得這樣想，有舍才能有得，等你去了公司，每天也是這種消費，你說對不？但你要是不出這個錢，那就隻能一直這麽瞎混！你這麽聰明的一個人，這些事孰輕孰重，還用我告訴你嗎？”黃碩機智的問道。
“也對，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小蔡被黃碩一洗腦，咬著牙就把兜裏的現金全掏了出來，接著又頓了一下：“小碩，你看我給你四萬行不行，因為昨天晚上我答應我媳婦，要給她買一套sk2的化妝品了，而且我出事之後，她始終沒聯係我，估計是嚇壞了，你給我留點錢，我得買套化妝品給她道歉！”
“哎呦，你這命也太好了！這種事你找我啊，我前幾天處了個對象，就是sk2專櫃的！買東西都能打八折，我一塊就幫你買了唄！”黃碩毫不猶豫的開口。
“真的啊！”小蔡聽完黃碩的話，也莫名的挺高興，直接把錢全遞了過去：“行，那就全給你吧！一定得幫我最新款昂！”
“放心吧，我給你買限量的！”黃碩呲牙一樂，就開始往兜裏裝錢，而他從進屋到離開，總共不到一分鍾的功夫，直接就把聰明智商剛要占領高地的小蔡，再度忽悠瘸了。
【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