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零章 水土不服
翌日一早八點多鍾，趙磊打來的電話，將靠在車內副駕駛上小憩的楊東吵醒，此刻楊東的車已經停在了距離印刷廠五十多米的道路斜對麵，隱匿在了一個不起眼的露天車位上。
“喂？”楊東按下接聽，拿起了手邊的礦泉水。
“四蛋的電話來了，我們約了十點在市郊的魚樂垂釣園見麵。”趙磊直言開口。
“嗯，我知道了。”楊東喝著礦泉水潤了潤嗓子，輕聲回應。
“都需要我做點什麽？”趙磊開口問道。
“什麽都不需要，你陪他釣魚吧。”楊東語氣輕緩。
“你他媽玩我呢？！”趙磊聽見這話，微微一愣。
“怎麽，難道我讓你幫我把四蛋扣下，你會幫忙啊？”楊東反問一句。
“……”趙磊沉默不語。
“你放心吧，我說過，隻要你今天能成功把四蛋調出去，咱們的交易就算完成，我不會坑你，也不會害你，如果我這邊有動作，也會提前通知你。”楊東耐心解釋了一下。
“見到人，我給你發消息。”趙磊聽見這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東子，怎麽說的？”跟楊東倒班在守夜的林天馳揉著眼睛問道。
“四蛋跟趙磊已經約在市郊了，這邊始終沒動靜嗎？”楊東盯著幾十米外的印刷廠問道。
“沒有，一直挺肅靜。”林天馳剛說繼續說點什麽，目光倏然一凜，伸手指著前方正在打著右轉向往印刷廠裏麵拐的一台麵包車：“還真不禁念叨，來車了！”
“他媽的！四蛋那邊剛跟趙磊越好，這夥人就動了，他們肯定是一夥人！哥，幹不幹？！”黃碩看著那台麵包車，坐直身體向楊東問道。
“不急，給肖發伶打個電話，讓他把那台麵包車盯緊！”楊東對著林天馳吩咐了一句，隨即又把電話給羅漢打了過去。
……
另外一邊，身處興虎街某開放式老舊小區樓下的羅漢，坐在車裏接通了電話：“東子？”
“你那邊，有動靜了嗎？”楊東語速很快的問道。
“我始終在盯著，目前還沒有！”羅漢停車的位置，順著車窗正好可以看見他盯梢的樓道，而他盯著那處位於一樓的民宅，一整夜至今還沒有動靜。
“沒有異常？”楊東微微蹙眉。
“沒有，怎麽了？”羅漢反問道。
“剛剛趙磊給我打電話，說他已經跟四蛋約上了，現在印刷廠這邊的人也已經動了，但四蛋還沒露麵。”楊東抿著嘴唇開口。
“你懷疑，我這個房子裏，住的是四蛋？”羅漢瞬間繃直了身體。
“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是根據小碩朋友提供的那份抵押協議來看，在借款人沒有歸還貸款以前，是不能搬回去居住的，所以那棟房子，現在應該是屬於苑老三他們公司的，那麽這套房子裏既然住了人，多半也是他們安排的，我總有種預感，覺得你那邊住的人，跟印刷廠這邊的，像是一夥的。”楊東按照自己的想法推測了一下。
“要不然，我直接破門吧！”羅漢聽說四蛋可能住在這裏，急不可耐的問道。
“算了，別冒這個險，你把人盯死吧！”楊東猶豫了一下，沒有同意。
……
印刷廠那邊，楊東跟羅漢的電話剛剛打完，那台去印刷廠接人的麵包車，就隨即駛出了院子，開始緩緩上路，肖發伶乘坐的那台沃爾沃也隨即跟了上去，楊東看見肖發伶的車動了，拍了拍正駕駛位置的黃碩：“開車，往羅漢那邊走。”
“東子，這批人，真不攔一下嗎？”林天馳盯著遠去的麵包車，皺眉向楊東問道。
“算了！這些人跟四蛋的出發時間基本吻合，應該是為了護著四蛋去的，現在四蛋還沒漏，咱們如果動了他們，這事就辦砸了！”楊東點燃一支煙，微微搖頭。
“如果羅漢那邊的人，也不是四蛋呢？”林天馳舔著嘴唇問道。
“咱們已經摸到這些人的藏身處了，即便今天不辦事，四蛋也不會忽然把他們轉移，咱們想辦他們，機會還有很多，先去羅漢那邊看看吧，如果兩邊真是一夥人的話，那麽一撥住在印刷廠，另外一撥卻住在民宅裏，說明這兩夥人的地位肯定不一樣的。”楊東聲音不大的吩咐道。
……
興虎街民宅內，跟四蛋一起從國外回來的柬國人豐海和森達，此刻正坐在桌邊吃著泡麵，豐海剛跟四蛋回國的時候，在呼市那邊被楊東用水果刀捅了一刀，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身體也十分虛弱，最近幾天又因為水土不服犯了腸炎，整個人上吐下瀉，臉色蠟黃無比，顯得十分憔悴。
“嘔！”
豐海坐在桌邊，吃了兩口油膩的方便麵以後，再度感覺胃裏不太舒服，發出了一聲幹嘔。
“吃了藥以後，還是沒有恢複一點嗎？（高棉語）”森達看著豐海痛苦的神色，歎著氣問道。
“是啊！（高）”豐海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當年在柬國的時候，我始終就盼著能跟大哥來這邊走一走，看看這個富庶的國家是什麽樣的，現在看來，這邊的確比柬國好太多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哪怕這邊再好，我還是想家，尤其是這次生病，我特別懷念奶奶做的魚露和木薯麵包，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去嚐嚐那個味道。（高）”
“其實大哥人還是不錯的，如果你想回家看看，就跟他說，他會幫你安排的。（高）”森達很認真的開口。
“算了，當年咱們有困難的時候，他救過咱們的命，現在他有難了，咱們把他撇下，這還是人嗎？（高）”豐海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憧憬：“如果這次咱們真的能幫大哥報仇，等他發展起來以後，我還是想回國，這邊雖然好，但畢竟不是家啊。（高）”
“鈴鈴鈴！”
兩人正在對話的時候，森達的手機也隨即響鈴，他因為看不懂漢字，所以給四蛋的備注，是個阿拉伯數字的“1”。
“喂，大哥？（高）”森達接通了電話。
“你們樓外麵，有一台銀色的長城轎車，車牌號8529，他會接你們來見我，帶上槍，見到車以後，給我打個電話。（高）”四蛋開口吩咐了一句。
“好的，我們這就出發。（高）”森達答應一聲，掛斷了電話，隨即看向了豐海：“大哥來電話，叫咱們帶著槍去見他。（高）”
“走吧。（高）”豐海聽見這話，跟森達一起出門離開。
……
樓道外麵，羅漢看見一樓的房門敞開，而且豐海跟森達一起從裏麵走了出來，登時坐直了身體，同時把電話給楊東打了過去：“東子，我這邊見到人了！”
“有四蛋嗎？”楊東語速很快的開口。
“沒有，是兩個男的，個子不高，皮膚很黑！看樣子有車來接他們，他們應該是要走！”羅漢看見兩人向銀色的長城轎車走去，語速很快的開口。
“把人盯死，我馬上到！”楊東語速很快的回了一句。
……
與此同時，森達也走到了那台銀色的轎車旁邊，同時撥通了四蛋的電話號碼：“大哥，我們看見這台車了。（高）”
“上車，把電話給司機，我跟他說。（高）”四蛋開口回應。
“嘔！”
與此同時，豐海的胃裏再次一陣翻騰，扶著長城轎車嘩嘩開吐。
“豐海，你怎麽樣，要不要緊？（高）”森達看見豐海這副模樣，頓時開始敲打起了他的後背。
“怎麽了？（高）”四蛋在電話裏問道。
“豐海得了腸炎，身體很虛弱。（高）”森達舔著嘴唇開口。
“既然這樣，就讓他休息吧，你自己來找我。（高）”四蛋聽說豐海病了，也就不打算讓他再繼續過去。
“好，我知道了！（高）”森達答應了一聲，隨即扶著豐海就向民宅那邊走去。
大約兩分鍾後，森達重新出門，坐進了那台銀色的長城轎車裏，羅漢見狀，也準備驅車跟上去，但是還沒等打火，路邊一台黑色的途勝就向這邊拐了過來，直接堵住了小區裏能出去的道路。
羅漢看見這一幕，眯著眼睛，再度撥通了楊東的電話。
“怎麽樣，跟上了嗎？”楊東開口問道。
“對麵的人太謹慎了，他們是三台車一起來的，其中一台車堵住了小區出口，另外一台車押著那台銀色的長城走了，我如果硬跟，暴露的風險太大。”羅漢看著堵在路口的途勝，還有跟著哈弗轎車一起調頭的一台比亞迪，繼續開口道：“我盯著的這個房子裏，露出來的有兩個人，但是目前隻走了一個，剩下的一個還在屋子裏，至於屋子裏還有沒有別人，我不確定。”
“看起來，民宅的這些人，地位要比印刷廠的人高很多，你等我吧，先把剩下的人盯死。”楊東聽說羅漢這邊被人盯得這麽死，嗓音低沉的應了一聲。
隨著森達乘坐長城轎車離開，那台途勝又在路口卡了大約五分鍾左右，這才倒車離開，而途勝走了不到二分鍾，楊東的領航員也停在小區外麵的路邊，隨後他戴著一個鴨舌帽進了小區，直接拽門坐進了羅漢的車裏。
“就是這個樓道，一樓西戶！”羅漢見楊東上車，指著前麵的樓道開口。
“嗯。”楊東看著樓道，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咱們要幹什麽？”羅漢見楊東沒說話，繼續追問道。
“四蛋去跟趙磊見麵，把手下的人都調動起來了，說明他也猜到了咱們想用趙磊釣他，所以準備的肯定很充足，咱們想在這種情況下抓他，很費勁。”楊東說完自己的想法之後，看著前麵的樓道：“他既然能把兩個人安排出來單獨居住，那麽這兩個人肯定就知道一些什麽，等等吧，等趙磊那邊確定了四蛋露麵，咱們先把屋裏這個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