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聊聊唄,我的劉叔?
中午十二點四十,公安醫院內。
楊東因為小腹中槍,所以經過了一場手術,此刻正赤著上身,腰間裹著一層繃帶,脖子的部位也因為被大彪差點咬掉一塊皮,進行了縫合。
此刻在房間裏,楊東的左手被銬在床頭的鐵欄杆上,右手也被固定在床邊打著點滴,負責偵辦這起案件的兩名警察,正坐在桌邊,向楊東進行著詢問,一邊的打字員不斷錄入,筆記本的鍵盤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床邊,負責審訊的警察端著一個一次性的紙杯,正在吸溜溜的喝著茶水,同時向楊東問道:“你剛剛說,張守彪是忽然出現,對你開槍的?他為什麽對你開槍?”
“我不知道,大彪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神經病,他要幹什麽,我怎麽能夠猜得出來!”楊東此時已經過了麻藥的勁,傷口的刺痛讓他額頭冒汗。
“嗬嗬,這話說的,張守彪就算是個精神病,可是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對你動手吧!”旁邊的警察開口插了一句。
“大哥!現在受傷的人是我!對我開槍的人是大彪!他怎麽想的,你在這問我,你覺得合適嗎?”楊東情緒激動地回應道。
“行了,咱們言歸正傳,繼續聊聊你跟田江見麵的事,說說吧,他找你都聊什麽了?”主辦案繼續發問。
“我有很嚴重的創傷性頭痛,現在頭很疼,什麽都想不起來,能讓我給朋友通個電話,讓他把藥給我送來嗎?”楊東在醫院留了一夜,至今還不知道大彪身死的消息,所以隻是想通過聯係林天馳的方式,讓他知道自己平安。
“這裏是公安醫院,我們會聯係專業的醫生為你提供藥物,不過你現在涉嫌刑事犯罪,在案件定性之前,你不能跟任何人接觸。”警察看著楊東,麵無表情的回應道。
而楊東聽見這話,也隨即陷入了沉默,在當前的局勢之下,他比誰都清楚,自己一旦被采取強製措施,意味著什麽。
……
新農村。
“嗡嗡!”
張傲按照林天馳指示的路線,穿過村子之後,很快將車輛拐到了村外的一條山路上,他們走的這條路,就是一條普通的黃土山路,但明顯被拓寬過,而且路麵坑窪不平,一看就是經常走重車。
麵包車沿著山路不斷行進,爬上一個緩坡之後,最終就停在了半山腰的一片平場上,在他們這個位置,已經能夠遠遠看見前方的山坳處,一個用紅磚圍牆圍起來的大院子裏,裏麵還有著不少的藍頂彩鋼瓦房。
“開過去。”林天馳遠遠看了一眼院內的廠區,低頭點燃一支煙,張嘴吩咐了一句,張傲聞言,打著方向盤拐入岔路,停在了飼料廠門前。
“咣當!”
林天馳等車外的塵土落定,直接敞開車門,站在了車邊。
“天馳哥,這大中午的,咱們跑到這幹啥來了?”黃碩聽著飼料廠院裏轟鳴的機器聲,還有空氣中飄蕩的一股刺鼻異味,皺著眉頭問道。
“找個人,談點生意。”林天馳轉身在車裏拿過自己的手包,帶著張傲三人,溜達著就向飼料廠院內走了過去。
“哎!你們幾個站住!”林天馳這邊剛走到廠子門前,門衛室裏的一個小青年就站起身,隔窗喊了一嗓子,林天馳循聲望去,發現這個房間裏,一共有四個人,全都是二十出頭的小青年,統一剃著寸頭,暴露的皮膚上,還有著若隱若現的紋身。
“哥們,我問一下,你們這的劉凡瑞,劉廠長在嗎?”林天馳看著喊話的青年,笑眯眯的問道。
“你找劉叔啥事啊?”青年聽見林天馳提起的名字,臉上的表情略微緩和,張嘴反問道。
“麻煩你給他打個電話唄,就說我有急事找他。”林天馳隔著窗子,把手裏的半包中華扔在了桌上,笑眯眯的開口。
“你等會。”青年看了看林天馳幾人,拿起了桌上的座機:“你叫啥啊?”
“我叫林天馳!對了,我跟劉廠長的兒子劉寶,是特別好的哥們。”林天馳自顧點燃了一支煙,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你等等吧。”青年點點頭,拿著電話交流了起來。
“天馳哥,這個廠子,是劉寶家的啊?”張傲聽見林天馳跟青年的對話之後,站在邊上眨了眨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這個院子:“幹個飼料廠,這麽賺錢嗎?就這麽個小產業,居然能供著劉寶開酷路澤,還成天出去耍錢?”
“雞毛飼料廠啊!你見過誰家飼料廠周圍一股酒糟味兒!”林天馳斜了張傲一眼,繼續道:“這廠子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朱勇順的假酒,全是從這拉走的!”
“我艸!”張傲先是一愣,眼神中隨即便閃現出了一抹震驚:“這地方,你是怎麽找到的?”
“朱勇順的假酒市場鋪的那麽大,隻要上點心,想查這事很難嗎?”林天馳雲淡風輕的回應道。
“天馳哥,我發現你真是神了,你之前接觸劉寶,是不是早就知道東哥得出事啊?”張傲弄清楚劉寶跟假酒廠的關係之後,再一聯想到林天馳讓泡泡陪劉寶的事,心中忽然有了點譜。
“我又不是算命的,哪能算的那麽準,我原本的計劃是放長線釣大魚,擔心咱們放倒朱勇順之後,常寬會跟咱們玩埋汰的,所以就想通過劉寶這條線,取代朱勇順壟斷假酒市場,誰知道這步棋還沒等落呢,東子他們就出事了。”林天馳微微歎了口氣:“東子也算命好,我這邊剛準備拿劉寶動刀,他就出事了。”
“天馳哥,你是準備用這件事,將朱勇順一軍啊?”黃碩聽完林天馳的話,也略微明白了他接下來的打算。
林天馳這邊剛準備說些什麽,門衛室裏的青年就隔窗喊了一句:“哎!你進去吧,劉廠長同意見你了!”
“好,謝謝啊!”林天馳咧嘴一笑,帶人就要往院裏走,黃碩等人也隨即準備跟進去,但是還沒等邁步,屋裏的幾個青年就走出門衛室,擋在了門口。
“啥意思啊,哥們?不是讓進了嗎?”黃碩看見幾個青年擋路,微微皺眉。
“劉廠長說了,就見你自己,其餘人在外麵等著。”那個打電話的青年沒搭理黃碩,直接對林天馳說道。
“行,那我去跟劉廠長嘮嘮,小傲,你們等我吧。”林天馳咧嘴一笑,獨自走進了廠區,在一個青年的帶領下,邁步向院子最裏麵的一排平房走了過去。
林天馳跟著青年一路行進,接連穿過了四個彩鋼瓦的大廠房,而這些廠房裏麵機器轟鳴,但是全都大門緊閉,不過順著庫門的縫隙,仍舊能夠看清裏麵的灌裝機、輸瓶橋等設備,而且在院子一角,還堆放著無數殘破的酒瓶子。
一路穿行,帶路的青年很快帶著林天馳來到了那一排平房的前方,伸手推開了一個房間的房門,邁步走進了屋裏,而林天馳也跟在後麵打量了一下,此刻在這個房間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張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中年。
“劉叔,人過來了!”帶路的青年把林天馳帶進屋裏之後,跟坐在辦公桌後的中年打了個招呼,而這個中年,就是劉寶的父親,同時也是這個酒廠的負責人,劉凡瑞。
“啊,知道了。”劉凡瑞微微點頭,看了林天馳一眼,對一邊的沙發揚了揚下巴:“坐吧。”
“嗬嗬,謝謝劉叔。”林天馳呲牙一樂,拎著手包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發上。
“劉寶這次,又欠了你多少錢啊?”劉凡瑞看見林天馳落座,麵無表情的問了一句,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好賭,所以第一印象,就把林天馳當成了一個要賬的,張嘴問了一句。
“劉叔,寶哥他不欠我錢。”林天馳咧嘴一笑,笑嗬嗬的回應道。
“不欠你錢?”劉凡瑞聽見這話,登時皺起了眉頭:“不要錢,你怎麽能找到我這個地方呢?”
“咱們先不聊這些,來,你先看看這個!”林天馳笑著起身,在手機裏調出一段視頻之後,走到周邊,給劉凡瑞遞了過去。
“這什麽呀?”劉凡瑞結果林天馳遞來的手機,先是看了一眼畫麵,隨即便是一愣,因為這個手機上播放的畫麵,正是劉寶當天在太空船歌廳裏,跟泡泡發生關係的視頻。
“劉叔,畫麵裏的這個小姑娘,身上帶著身孕,是一個孕婦,而且來見你之前,我也找律師谘詢了一下,根據這個視頻來看,劉寶當時這種行為,妥妥的能構成q奸罪,而且通過他捂嘴、卡脖子這些行為,再加上對方是個孕婦,足以定性成為情節惡劣,現在所有的證據鏈,我這邊一應俱全,隻要提起訴訟,你兒子的量刑,最低也得是十年起,律師說,我們如果願意花錢的話,他可以幫我們找關係,給劉寶砸上一個無期,基本上一點問題都沒有。”林天馳看著劉凡瑞麵容呆滯的模樣,聲音不大,但吐字清晰的開口道。
“你他媽別跟我扯王八犢子!我他媽就沒見過誰家q奸,還帶拍視頻的!你們這就是下的套,想要坑我兒子!”劉凡瑞瞪著眼珠子,十分謹慎的吼道。
“你可以這麽說,但法律卻未必會這麽認定,對吧!而且你也可以打聽打聽,q奸這種案子,是最難界定的,至於在我們掌握足夠證據的情況下,你兒子翻身的幾率究竟有多大,你可以現在給律師打電話,我就坐在這,等你的結果。”林天馳微微俯身,一把將劉凡瑞手裏的手機奪了回來,體態放鬆的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你到底想幹啥?”劉凡瑞低著頭沉默了半晌,才抬頭看向林天馳,吭哧癟肚的問了一句。
“據我所知,你們老劉家三代單傳,你也就劉寶這麽一個兒子吧。”林天馳呲牙一笑:“聊聊唄,我的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