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飛蛾撲火
李靜波自從在柏林豪勒認識了趙佳童以後，感覺自己的晦暗無光的人生長河中，終於又閃過了一絲流螢，李靜波不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更知道趙佳童不是薛樂，但他仍舊義無反顧的愛上了這個女孩，對於一無所有的李靜波來說，想要讓自己不那麽痛苦的活著，總得為自己找一個感情的宣泄點，或者說是一個精神支柱。
趙佳童是一個久經風塵的女孩，從十七歲踏入這一行，到今年二十二歲，她已經在男人堆裏摸爬滾打了五個年頭，五年間，趙佳童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男人，領略過千奇百怪的套路和偽善之下潛藏欲望的偽裝，趙佳童早已習慣了用多變的麵孔去對待每一個客人，跟他們虛與委蛇，在趙佳童看來，自己的生活無非是演戲，對各色男人演出他們喜歡的模樣，他們消費金錢，自己消費青春。
李靜波自從加上趙佳童的微信之後，一直也沒怎麽跟趙佳童聊過天，隻是偶爾在趙佳童發朋友圈的時候，會看上一眼，趙佳童的朋友圈很少發那些沒有營養的東西，幾乎都是充滿了直白利益的內容，無非是求訂房，或者一些帶著調侃意味，卻暗示別人給她發紅包的動態，李靜波每次看見趙佳童發這些東西，都會三百五百的轉賬過去，趙佳童那邊照單全收，然後回一句謝謝老板，李靜波這邊發一個笑臉，聊天便戛然而止。
自從入股燒烤店之後，李靜波在三個月間領到了大約三萬塊錢的工資，這些錢全存在他的卡裏沒動，對於生活宛若單行線的李靜波來說，他也確實沒什麽能花錢的地方。
……
這天晚上，趙佳童依舊準時準點的來到了柏林豪勒，坐在休息區玩著手機，等待著客人點台。
“哎，嘉瑤，你聽說了嗎，店裏的洋洋不幹了。”趙佳童這邊正在玩遊戲的時候，一位名叫可欣的女孩坐在一邊，閑聊似的開口。
“不幹了？為什麽啊？”趙佳童聽說跟自己關係不錯的一個女孩辭職了，抬頭問了一句。
“嗬嗬，聽說她好像傍上了一個土大款，是個離異的中年，對他挺好的。”可欣說話間，還翻動了一下手機，找出了洋洋發的一條朋友圈：“你看，這個就是那男的給她買的禮物。”
“我去，這個手鏈不是限量款的嗎！”趙佳童看見圖片上的內容，有些意外：“那個男的這麽土豪嗎？”
“嗯，隻是年齡大了些，比洋洋大了二十幾歲。”
“那不是找了個爸爸麽。”趙佳童略顯詫異。
“咱們平時遇見的客人，不是也有那麽大年紀的麽，找一個爸爸，總比找一堆爸爸強吧……”可欣司空見慣的回應道。
“咣當！”
正在幾人聊天的時候，休息室的房門被推開，隨後領班探頭往裏看了一眼：“二組的姑娘們，出來選台了！”
“踏踏！”
聽完領班的話，房間內頓時響起了一陣高跟鞋蹬地的聲音，而趙佳童也一邊翻看著洋洋的朋友圈，一邊走出了房間。
……
兩小時後，李靜波在燒烤店裏收拾完衛生之後，閑暇之餘翻看了一下朋友圈，剛好看見了趙佳童轉發了洋洋的那張圖片，還配上了一張自己的照片，並且配了一行字：願得一人白首，生死相依。
趙佳童那張照片拍的是側臉，李靜波恍惚看去，仿佛這個女孩就是薛樂一般，再一看見趙佳童配上的生死相依四個字，李靜波心頭忽然一陣酸楚，隨後將趙佳童發的那張圖片保存，在網上搜了一下信息。
……
與此同時，趙佳童那邊也離開了包房，捂著嘴向衛生間跑去，隨後扶著水池嘩嘩開吐。
“嘉瑤，你沒事吧！”可欣看見趙佳童跑向衛生間，也跟在後麵，輕輕拍著趙佳童的背。
“沒事，剛才咱們陪的這幾個王八蛋，太能禍害人了。”趙佳童吐得腦門冒汗，微微擺了擺小手，用紙巾擦了擦嘴以後，捂著小腹蹲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可欣看見趙佳童這副模樣，抿了下嘴：“要不然，我付你去休息室歇一會吧。”
“沒事，我回家躺一會就行。”趙佳童再次擺手：“你跟領班說一聲，我請假了。”
“走吧，我送你下樓。”可欣聞言，扶住了趙佳童的胳膊。
趙佳童起身以後，將手機解鎖，本想著打電話叫一台出租車，看見微信有一條未讀消息，順手點進去，隨即一愣。
“嘉瑤，走啊。”可欣看見趙佳童停下腳步，也向她的屏幕上瞥了一眼，看見屏幕上兩萬三千塊錢的轉賬記錄以後，也跟著皺起了眉頭：“哇靠，你什麽時候也聊上了一個爸爸呀！”
“我也沒聊過他呀。”趙佳童看著對方的轉賬記錄，也懵了：“我們倆平時都沒怎麽說過話，我隻是隨便發了個朋友圈，誰知道他就給我發了這麽多錢。”
“哈哈，看來你最近也跟洋洋一樣，走了桃花運呀。”可欣滿是羨慕的嘀咕了一句。
“可欣，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趙佳童看了一眼轉賬記錄，搖了下頭。
“你自己可以嗎？”
“放心吧，沒事。”趙佳童咧嘴一笑，邁步走進了電梯內。
可欣站在電梯口，等趙佳童離開後，照了下旁邊的鏡子：“唉……同樣都是女人，她們都有人惦記著，姐姐我差哪呢，是不夠浪呀，還是不夠騷呀，真是的。”
……
下午的一場秋雨，讓空氣有些濕潤，清新的同時也帶著些許涼意。
趙佳童獨自走到樓下之後，被冷風一吹，思維清醒了幾分，看著李靜波的轉賬記錄，她猶豫片刻後，發過去了一條消息：“在嗎？”
“在。”李靜波的回答言簡意賅。
“我喝醉了，送我回趟家可以嗎？”
“好。”
“我在柏林豪勒。”
“嗯。”
李靜波回完消息之後，便再無聲音，趙佳童也點燃了一支煙，站在了燈火輝煌的柏林豪勒門前。
大約十五分鍾後，李靜波出現在了趙佳童的視線裏，看見趙佳童微微有些略微顫抖的身體，李靜波脫下外衣，披在了趙佳童身上。
“你是怎麽來的？”趙佳童看見李靜波到場，又看了看後麵空曠的街道，不禁好奇的問道。
“打車。”李靜波自從出獄之後，除了能跟楊東過幾句話之外，麵對其他人，似乎永遠冰冷，饒是趙佳童也不例外。
“你喝酒了？”趙佳童莞爾一笑。
“我沒車。”李靜波直言相告。
“不會吧？”趙佳童不禁好奇：“你出手那麽闊綽，看起來可不像是沒車的人啊。”
“我沒什麽錢。”李靜波聞言笑了笑，燈光灑在臉上，似是個大男孩一般：“我隻有三萬塊錢積蓄。”
“你這麽直白的對話，我以前還真沒遇見過，在我的印象中，男人在女人麵前，似乎都是爭強好勝的動物。”趙佳童聽完李靜波的話，不禁一愣，隨即再次莞爾：“想泡我？”
“想。”李靜波笑著點頭。
“得，我還是把你轉賬的錢退回去吧。”趙佳童看見李靜波認真的模樣，頓時無語，她在柏林豪勒上班，收入也不算低，每個月賺個兩三萬塊錢，是一點問題沒有的，偶爾遇見幾個土豪，月入四五萬的情況也屢見不鮮，所以她是真的不想因為李靜波的兩萬多塊錢轉賬，跟一個窮小子發生瓜葛，這種許以小利，然後騙女孩子賺錢吃軟飯的寄生蟲，趙佳童見過太多了。
“五年！”李靜波聽完趙佳童的話，語氣堅定地吐出了兩個字。
“什麽？”趙佳童挑眉。
“五年時間，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我能娶你，給你一個家。”李靜波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麵容平靜，聲音也不算大，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見慣了各種騙局的趙佳童，卻沒有在李靜波的神色中看出任何破綻。
“你怎麽感覺，我會想要你給我的家呢？”半晌後，趙佳童抱著胳膊發問。
李靜波笑而不語。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人。”趙佳童再次開口：“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純情，也從來沒有幻想過王子與公主的童話故事，我是個很現實的人，跟我在一起，你也許會受傷。”
“我不在乎。”李靜波依舊掛笑，對於孑然一身的他來說，似乎什麽都不重要。
“你在不在乎，應該看過再知道。”趙佳童話音落，披著李靜波的衣服，率先沿街邊邁步。
長燈街影，秋風瑟瑟，一雙男女的身影被無限拉長。
半小時後，李靜波陪趙佳童一起回到了住處，趙佳童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後，邁步走進了臥室，她租住的地方，是一個三居室，環境甚至要比楊東他們住的地方還好了許多，趙佳童走到臥室之後，坐在床邊拉開了床頭櫃，在裏麵拿出了冰壺和一應器具，自顧擺弄了起來，半晌後，趙佳童吐出了一口濃霧：“我吸d。”
“嗯。”李靜波站在門口，依舊惜字如金。
“還想跟我在一起嗎？”趙佳童看向李靜波，眼神中滿是調笑和戲謔。
“踏踏！”
李靜波並未回應趙佳童的話，邁步走到她身邊，接過了吸管。
……
兩日後，楊東和林天馳、羅漢又早早起床，準備去碼頭那邊接應出海歸來的尤出海。
與此同時，一台商務車自民漁協會分公司駛出，郝麻子和陳誌邦二人，帶著七八個公司的兄弟，驅車趕往了孟凡友的食品加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