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坦白
我陰沉著臉走到了隔壁房間去，老先生雙手掩麵，胖子已經趴到桌子上，呼嚕聲已經響了起來。
等到我走到門口之後，腳步聲就大了起來，先是老先生抬起了頭，接著胖子也迷迷糊糊地醒來了。
我坐到了他們中間去，把手放到了桌子上，食指和中指一直在敲著桌麵，實際上我是有點猶豫的，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問出口。
結果敲桌子的聲音把胖子搞得有點心煩意亂，他伸手按住了我的手，“張哥你就不要敲了，到底怎麽回事你就說吧，人本來就很擔心，你還這個樣子，這不是讓人更加難受了嘛。”
我歎口氣，索性就不顧忌那麽多了，“老先生，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們呢？”我看向了老先生。
胖子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跟著我一起看了過去，老先生並沒有因為我這麽問而震驚，連一絲意外都沒有，可是他還是沒有說話。
我咬了咬嘴唇，“你女兒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但是如果你還是不打算配合，就算我可以繼續幫你，也沒法徹底醫治好她的病，她的情況很複雜，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才對，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隱瞞嗎？”
胖子拍了拍我的胳膊，把頭伸了過來，小聲地問“張哥，他隱瞞什麽了啊，怎麽我不知道。”
胖子有時候很精明，可大部分時候他就是一個鐵憨憨，呆萌得厲害，除了吃喝拉撒睡什麽都不理會。
“你先別管這麽多，聽著他怎麽說就好了。”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老先生終於還是開口了，“這件事我的確不應該瞞著你們，隻是，說出來未免有些太可笑了，我擔心你們會以特別的眼光看待她。”
“你知道我們不會的，我們是陰仙，對所有人，哪怕是鬼怪也是一視同仁的。”謝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著他就從外邊走了進來。
謝軍放了一張符咒到桌麵上，然後示意老先生繼續說。
老先生點點頭，又說了起來，“當時我剛知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整個天都要塌了，我沒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我很痛苦，同時也很內疚，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或許會很幸福很快了的度過一生，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沒法成為一個正常的女孩。”
“我找了很多人，想了很多辦法，可是一直都沒有用，本地的陰仙我基本都聽說過，也都去找過了，可是他們都沒有什麽辦法，後來我遇到了一個雲遊的道人。”
“後來想想，其實哪裏是什麽道人呢，他告訴我說雖然沒法幫助女兒去掉所有陰氣，但是病情會有很大的緩和，我走投無路，最後隻能選擇相信他。”
“隻是，我根本沒想到他的辦法那麽極端，是要把一隻鬼放到女兒的身體裏，他說以毒攻毒，體內的那隻鬼會吸收所有的陰氣，而我們可以控製那隻鬼，女兒就可以變得跟正常人一樣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先生表現得很痛苦，可是很快他就緊接著說了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情況很好，女兒確實表現得像沒事人一樣，可是漸漸的情況就變得不好了，她經常得變成另外一個人，完全不認識我，暴躁，凶狠。”
謝軍看向老先生，“其實你也知道，那是因為她體內的那隻鬼控製了身體，那已經不是她了。跟今天的情況一樣，她走到那個地方，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她沒法自控。”
老先生點點頭，“是的，情況變得比之前更加嚴重了，她的確沒有那麽虛弱了，也不用一直臥病在床了，但是總會隔一段時間就變成另外一個人，這種情況讓我發瘋。”
我有點氣憤地拍桌子站了起來，“你找我們幫忙，並不是要我們幫她去掉陰氣，而是叫我們趕走她體內的那隻鬼，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們實情。”
“我的目的是這樣，但是這根本不可能，我也是陰仙，我知道一隻鬼在自己身體裏生活十幾年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那幾乎成為身體的一部分，而且我有些不敢去想象，如果那隻鬼真的從女兒的身體裏離開了，那到時候女兒會怎麽樣呢？”
謝軍直接拉我，“他自己都沒有想好應該怎麽辦，這件事情我們幫不了他。”
“而且，一直到現在你仍然在隱瞞，你是覺得我們是傻子嗎？可以被你一直耍的團團轉？”
我和胖子一愣，胖子有些生氣，他伸手指著老先生罵了起來，“你丫的怎麽還有事情瞞著我們，就不能把所有事都一並說出來嗎？這樣有意思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我們的。”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吧，當初他找到幫忙的那個人，就是今天我們在外邊看到的那個人，他告訴你可以控製那隻鬼，可是沒有告訴你隻有他可以。”
“今天出去的所有人，身體裏都有一隻鬼，這一件事你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是那個人讓你有所忌憚嗎？他的目的是什麽呢？控製了那麽多的鬼，然後間接地控製那麽多孩子，他想要做什麽呢？”
老先生抬頭看了眼謝軍，眼神有些悲涼，看著一下子老了很多。見老先生不講話，謝軍就拉著我往外邊走，胖子覺得自己被騙了，憤憤不平地說了兩句髒話，也跟在後邊，我們這就準備離開了。
“等等，你們真的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嗎？”老先生在背後喊了一句。
“你要知道，並不是我們想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們沒有必要非得救你的女兒，說不說這件事一直都在於你，大不了我們一走了之，對於我們而言沒有任何的影響。”
“我可以告訴你們怎麽回事。”
謝軍停頓了一下，我聽到他笑了一聲，“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們，好好考慮一下，我們要回去休息了，決定如何，你明天再給我們一個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