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除夕
自那日起,宋若雨慢慢好些了,雖然隻有七天,但眾人覺得這七天簡直比整個冬天都要難熬。
好在最後的臨近年節,夫人的脾氣終於平靜下來,偶爾還會跟眾人笑一下,以表示她心中的喜悅。
對將軍,也漸漸的不再使用暴力,但是言語始終不多,就好似一副人形泥胎一般,更多的時候,二人都這麽並排坐著,誰都不待說一句。
“劈劈啪啪!”
除夕就在這樣的氛圍中來到了,將軍府中也和外麵的街道一樣,到處紅豔豔一片,顯得是那麽的喜慶。
而更為讓眾人歡欣的是,除夕這天,從中午開始,大片的雪花,就開始落下來了。
雖然已經立了春,天氣也一天天變暖了,但是這突如其來的大雪,硬是將之前漸暖的天氣給止住了。
漫天的大雪,一片片落下,雖然多數會化成水,但已然將人們帶回到了寒冷的冬天。
不過,這場雪對於過年的氣氛,還是很好的烘托,雪白硬著紅色的燈籠,紅色的對聯,那種感覺,也是別有一番風貌吧?
或許最為高興的還是那些孩子們吧?一個個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樂乎,大過年的,大人自然不會苛責,而是會微微一笑,在門口看著。
“看招!”就在此時,也會有淘氣的孩童背後使暗招,趁父母不備,就是一頓雪球。
雖然雪球並不大,且並不緊實,但顯然也足以使得大人的身上開上一朵別樣的雪花。
“臭小子,看我的。”大人顯然也不甘落後,將地上的雪捧成一團就開打,於是,又幾個小孩兒,又幾個大人,不管認識不認識,就在街上打起來了。
“哈哈哈!”笑聲傳的很遠,讓整個將軍府都聽得見。
眾人則你看看我,我看看的你,眼中羨慕之情彌散,很顯然,他們家是在是太安靜了,雖然腳踩在雪地,發出“吱嘎”聲,但這大過年的這點兒響聲,怎麽能夠呢?
“你們是不是也想玩?”誰知,許久不說話的夫人,竟開了言。
今日的夫人穿了一身的紅,站在雪地裏,就好似一棵紅彤彤的嬌豔的花,而將軍則一襲布衣站在一旁,很顯然在他眼中,除了夫人就沒別人了。
“啊,這個……”很顯然,雖然夫人看著正常,但是之前宋若雨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因而眾人沒一個人敢說話。
“說,想不想玩,我這是最後一遍。”果然,看眾人不應,宋若雨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我們,玩!”青兒不禁大聲說道——雖然聲音裏也有幾分顫抖。
“那好,我給你們分隊,丫鬟一隊,小廝一隊,哪一隊贏了,哪一隊就得賞錢。”宋若雨的臉頓時燦爛起來,就好似三四月的花,讓眾人的心不禁舒展開來。
不得不說,有人開頭,氣氛頓時被帶動了起來,一個個眉飛色舞的,顯然都躍躍欲試而了。
“女子呢,就由青兒帶隊吧,男子嘛,就大牛好了,因為男子體質好,所以女子認輸可以增加一半。”宋若雨笑著說道,露出兩隻可愛的小虎牙。
而眾人,一看夫人的模樣,就知道前段日子的危機已然過去,他們的夫人又回來了,所以個個精神抖擻的看著夫人,以便多難賞錢。
這段日子眾人算是看明白了,要想在這府中好好的混下去,顯然還是討好主母是關鍵,就拿這給賞錢說吧,將軍就不敢這麽說,因為他沒錢。
據說,將軍每日發了月餉,都是如數交給夫人管理的,平時身上都沒一個銅板,偶爾和兵將出去喝酒,還要讓部下先墊上,而後回來再和夫人要。
人們都覺得,這樣的將軍,一定會長記性的,畢竟一個大男人被娘子管著,不是什麽可讓人羨慕的。但是將軍偏偏就是其中的例外,下次依舊。
那像夫人啊,錢在手中,萬事不愁!
“那不行,女子的人數太多了,兩個打一個,不公平!”以大牛為代表的男子頓時開始埋怨起來。
“那要不然,讓你們的人數多一倍?”宋若雨不禁調笑道。
“當然不用,那好!我們接受挑戰!”男子們相互看了一眼,還是點了頭。
於是一場別樣的雪仗就在此時上演了,很顯然雖然青兒歲數不大,但還是十分講究策略的,先和諸位姐妹商量了一番,然後在兩個對一個的追著打。
當然,青兒和一個姐妹麵對的,當然就是大牛了。
很顯然,大牛這貨之前在兄弟們麵前說的那些豪言壯語,此時都丟了個幹淨,隻要一看到青兒那張嬌俏的臉,手中的雪球就無論如何出不了手。
但是呢,青兒和另一個姐妹,手下可不會留情,於是一顆顆雪球從天而降,大牛縱然體型在靈活,也斷然是躲不開的。
“哈哈哈!”眾女不禁發出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夾雜在諸位男子的慘叫之聲,反而顯得更真切了。
隻不過,此時的宋若雨和獨孤應則早已經離開了“戰場”,而為了便於觀戰,二人竟索性坐在了屋頂。
當然,有獨孤應,宋若雨自然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有獨孤應的懷抱,自然也不用擔心受風。
可是,獨孤應顯然還是不放心,質疑拿了毯子,將宋若雨裹得嚴嚴實實,方帶著一個矮桌上房了。
很顯然,古代的房屋都是那種尖頂,有些類似宋若雨小時候見的那種瓦房的建築,正中間也隻有一條線存在。
他們坐上去,顯然就已經不容易了,再加上這麽一個矮桌自然是難上加難了。
不過獨孤應顯然是有辦法的,隻見他先將矮桌弄上去,四麵加繩固定,然後再帶宋若雨一起上去,再將溫熱的酒菜放在上麵,一邊看一邊喝酒,著實別有一番風味。
“相公,你覺得,誰會贏?”宋若雨一邊喝著果酒,一邊詢問獨孤應。
“當然是女子一隊嘍?”獨孤應的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宋若雨。
“你為何知道?”宋若雨不禁奇怪。
要說大牛,自然不用講,但是其他男子,顯然就不會這麽憐香惜玉吧?畢竟賞錢在前,誰會想落後?
當然,還有一點,這獨孤應上來一下都沒看下麵的戰況,隻看她了,要是他能預測成功,才算怪吧?
“一開始就知道啊?”獨孤應反問:“你想啊,女子本就弱勢,還有很多的是小腳,她們跑不快,就隻能求助,而這些男子多數都是沒有家室的,所以嘛……”
“真的嗎?”宋若雨不禁狐疑。
不過等細細看過之後,還當真是如此呢。
別人不說,就說這個倉丞吧!之前因為母親去世一直鬱鬱寡歡,當眾人都差不多緩解了過來,就他還深陷在其中。
之前原本說不要參賽,後來大牛好說歹說,才算了一個。
而此時的他正遭遇春香和另一個女子的攻擊,春香之前是府中的大丫鬟,為人爽利熱情,一張嘴更是厲害,一度讓宋若雨就讚歎。
如今她竟看倉丞看對了眼,一臉嬌羞的模樣,就是雪球中都帶了些許的的情誼來。
當然,之前的倉丞是沒注意的,別人打,他就跑唄,但是他的速度本就不太快,加之進攻猛烈,所以一次摔跤,就已然奠定了最後的結局。
誰知,就在此時,春香竟也停止了進攻,而是大方的伸出手說道:“來,先起來!”
到此時,倉丞才開始正眼看這個姑娘,亭亭玉立個頭高挑,雖然嘴唇稍微有些薄,但顯然也是一個美女。
當然那顯然還不是最重要的,最為重要的是,她的眼神灼熱,分明裏麵就是濃濃的情誼啊。
所以,後麵的倉丞,就好似喝醉了酒一般,隻要遇到春香,就反應半拍,所以時間不大,就成了個雪人了。
“娘子,不要吃喝了,在這裏看就好。”很顯然就是喝酒吃菜的宋若雨也沒注意到,此時的雪好似更大了。
而不但是麵前的桌子上,就是獨孤應的身上頭上,也已經白了。
“相公,我的頭上白嗎?”宋若雨突然問。
“啊?”很顯然獨孤應不知道自家娘子的意思,而是稍微有些吃驚。
“我問你,我的頭上是不是白了?”宋若雨再次說道,並將“白了”二字,家著重符號。
“是,都是雪!”獨孤應看到後,慌忙伸出了手,看樣子是想將宋若雨的頭上的雪清掃下來。
隻不過宋若雨的將頭一偏,躲了過去,然後朝獨孤應說道:“沒想到咱們今天就已經共白頭了!”
“啊?嗯!”本就詞窮的獨孤應顯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但很顯然他的心中,已翻江倒海,並暗暗下決心,一定做到和娘子一起,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