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林玉樓
錦江鎮吃飯最好的地方莫過於六合樓,而上次宋若雨自從來鎮子裏重新創業後,就沒再沒見過六合樓的掌櫃了。
有時候從屬於掌櫃的個人的那間雜貨鋪經過,進去詢問,每次夥計都說不清楚掌櫃的去了哪裏,而宋若雨一眾人經過的時候,竟雜貨鋪竟然關了門。
怎麽回事?宋若雨不禁有些懵,雖然宋若雨經營銷售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在這個位置開雜貨店穩賺不賠。
這麽好賺的錢不賺,顯然不是掌櫃的風格啊,還是,有什麽事情?
說起來也怪,總覺得錦江鎮就好似湖水,外表波瀾不驚,實際暗流湧動,各種勢力,各色人等齊聚,讓宋若雨隱隱有種“風雨欲來”的緊張感。
接了幾個小家夥後,宋若雨顯然不會讓他們幹走,而是在街邊先買了些糖人兒什麽的,占著嘴,不然這幾個小家夥簡直能讓人的腦袋都吵懵。
宋若鬆去了學堂今日沒來,那最大的狗剩就主動擔當起了照顧雙生子的重任,但狗剩的威嚴顯然比不得宋若鬆,因而總是遭到姐妹倆的回懟。
而狗剩相對來說,比較細膩穩重,因而對於兩個妹妹多有忍讓,反倒看著像個小大人兒,還一本正經的詢問宋若雨,他何時才能去學堂。
“小叔和嬸娘沒說讓你去嗎?”很顯然狗剩也不小了,按理說早該開蒙。
說到這裏狗剩不禁低了頭,眼中的委屈著實讓人心疼。
“到底怎麽回事?你告訴我。”旁邊的王鴻羽不禁出聲。
原以為寧氏找的男人會都孩子好,如今看來好似不是那麽回事兒啊。
“謝謝您,但真的不怪我爹娘,而是另有原因。”狗剩對王鴻羽的長相雖然意外,但一個孩子又有心事,顯然不會有精力注意別人。
“是不是因為你以後要當兵,所以你爹娘也在憂愁?”很顯然深知其中原因的宋若雨將可能的原因說了出來。
小叔的為人,他很明白,他還害怕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對狗剩不好,因而一直還和寧氏討論,以後能不生就不生。
隻不過他的書說法遭到了寧氏母子的強烈反對,而狗剩也表示他以後走了希望家裏有人。
很顯然,他是士兵的孩子,也就是說,也是兵,雖然現在沒到年歲,但有朝一日也會進入軍營,雖然錦江鎮的兵與別處的不同,可以有時間回家,但是哪有人守著他們來的安穩?
正因為是生來是兵,人們想當然就以為讀書無用,因而寧氏一直在躊躇,而王彩鱗則和狗剩一樣,還是覺得識文斷字很有用。
“是!我娘一直告訴我,我爹是個英雄,而我注定要和他一樣的,因而總想送我去習武。”狗剩怯生生的對宋若雨說道:“二姐,你說,我該學文,還是學武。”
聽了狗剩的話,眾人沒什麽,但王鴻羽則默默的變了顏色,此時的他更加的悔恨,要不是他,狗剩怎麽會有這樣的困擾呢?
實際上,朝廷有“一代為兵”的條例流傳的,也就是說,家中隻有一代人當兵,要是父親還在服役的話,那就沒子孫什麽事情。
而此時的王鴻羽雖然是武官,也算服役,但已然不能改變狗剩的命運——但是,當年的“狗剩的父親”已經死了,此時的王鴻羽,對狗剩來說,隻能算陌生人。
“你可以,都學!”狗剩的情形,現在也隻有宋若雨夫妻可知了,但還是笑著回答道:“你看啊,領兵作戰呢,單靠學問不行,單靠武功顯然也不夠,你說呢?”
“也對啊!那樣我爹娘都會高興。”問題得到解決的宋若雨高興的幾乎要拍手。
而說起來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馬上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一會兒要吃的飯食上了,雖然不好意思問別人,但是二順和宋若雨顯然都是不能幸免的。
因而青霖在場,二順的臉一直很紅,被小家夥們這麽一拉扯,活生生就是一關公。
好在他還知道些人情,知道這次吃飯不能讓人家女子一方怕破費,於是早早的交了定金,一定要他們這一邊兒請。
青嵐青霖姐妹則微微一笑,她們們和眾人不同,王鴻羽什麽都沒隱瞞過他們,再說王鴻羽和狗剩簡直就是大小號的存在,誰都能看出他們是親父子。
因而他們著急的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要馬上進入雅間才行,這邊二順懵,孩子們小,不注意,但是保不齊就會遇到別人。
而很顯然青嵐也是個手巧的,飯前借故帶王鴻羽出去了一趟,等回來的時候,將眾人都嚇了一跳——王鴻羽換了個頭型。
和衣服一樣,有時候是臉襯頭型,而更多的時候,則是頭型襯臉型,別說,這麽一改,還真有用,至少不仔細看,再不會以為和狗剩一模一樣了。
原以為這次能好好的吃了飯,也稍微喂喂孩子們肚子裏的饞蟲,而就在此時,竟從旁經過一人,而看模樣氣質,宋若雨都能馬上認出來——林玉樓。
不得不說,這貨的顏值真的是“傾國傾城”,就這麽一路走過來,已經吸引了很多的人,加之林玉樓的脾氣好似也很好,一路走一路笑,讓整個六合樓的人,都覺得他的笑是對著他們的。
“禍國映民!”宋若雨心頭莫名的跳出這麽一句。
說來也怪,同是天人之姿,林玉樓就這麽引人注目,反觀她家相公,則一直低調的很,就老實陪在她身邊,幾乎都不出聲。
宋若雨覺得,可能是因為她是局外人的原因,總是覺得林玉樓的笑有些太假了,就好似什麽來著——職業性的微笑,而笑意也就虛浮在眼中,根本就抵達不了眼底。
說來也怪,明明林玉樓名副其實是個文人,且和傳說的一樣,顏值無出其右沒,但是宋若雨就是不喜歡,就是看著這貨難受。
好在一眾人走過後,六合樓也恢複了安靜,很顯然是兩國之人以私人名義過來吃飯喝酒,而如果看的不錯的話,大鄴的丞相和皇子也在,而宏德王朝的這邊兒的人,也一個不少,很顯然看似吃飯,實則又是一場國與國的博弈啊。
因而,看到這種情形的王鴻羽,對眾人說了聲“抱歉”,也馬上整理衣冠,去了那邊。
說來也怪,林玉樓的包廂就和他們的相鄰,因而就算他們不想聽,但還是將他們的對話聲聽了個七八分。
而也是第一次,宋若雨聽到這位右丞相說話,說起來也怪,按理說,這世間應該很少有完美之人。
就拿男人來說吧,偏於妖嬈的,肯定氣概不好,而專於邪魅的,多有裝腔,就是她最因為以為傲的獨孤應,顯然也太冷了些,隻有這個林玉樓就好似是個“完美”的。
不論是氣質,還是語言,當然行為動作看不見,但宋若雨他們聽的見雙方對於林玉樓的讚歎——也無怪乎其為當今聖上麵前的紅人。
對於他們談論的事情,好似也張弛有度,不讓人厭煩,加之吃飯,竟這場政治會宴進行的很好。
而宋若雨更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喜歡看新聞的的原因,她竟聽出一些門道,很顯然作為議和的提出方——大鄴顯然顯示出自己的誠意來。
說白了就兩個方麵,割地賠款。
隻不過看樣子,在這方麵的商談上進行的好似不太好,當然,大鄴方麵想少一些,而宏德王朝則是盡可能要。
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總覺得林玉樓的力道好似沒用盡一般,雖然知道這談判就好似打太極拳,但還是覺得哪裏比較怪。
一次好好的吃飯,就這麽被搞砸了,而原本活潑的孩子們,還不得不正襟危坐的吃飯,一絲都不敢吵鬧。
至於二順,顯然給窘迫壞了,一頓飯根本沒吃多少,隔壁的談話還聽不懂,當真是難為他了。
說來也怪,按理說這種機密的問題,不應該在這地方談的,這是隔壁是他們,要是別人,那就……
等等,宋若雨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要知道雖然他們吃飯的地方不在正中間,但也不是最邊兒上啊,既然他們可以聽到,那另一邊兒豈不是也可以?
想到這裏宋若雨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讓獨孤應以進錯房間為名,去另一邊看一看。
但是獨孤應進去的時候顯然已經晚了,人已經走了,摸了一下桌上的茶杯,竟還是溫的,很顯然剛走不久。
不過此時正值飯點兒,六合樓很是熱鬧,迎來送往更是一片繁忙,就算知道剛走,顯然也不知道是哪一個了。
和談之前不檢查嗎?宋若雨簡直逼視他們的腦袋,後來才恍然,因為那肯定是陸峰負責的,既然他都有投敵之嫌,那後果,簡直都不敢想了。
不過他們的談話,依舊沒有結果,眾人更是笑盈盈的分手,而林玉樓的眼睛,不知道有意還是恰巧,竟落在了宋若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