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比拚
很顯然這樣並不公平，對於對麵的兩個大夫，賭的隻是麵子，但對於宋若雨等人，那就是生命了。
而郡六牧的官員們更是個個抖成一團，隻有年歲最大的苑令蒼白著臉頰，盡力朝宋若雨微笑著，好似在說——孩子，不要怕。
實際上苑令的情況，此時屬於最差，以宋若雨剛才的觀察，他應該時間不長就會暈了，但是，很顯然此人意誌堅強，酷熱之下，不但能保持神誌，而且為了宋若雨不緊張而展開笑顏。
“嗯！”宋若雨朝苑令大人點點頭，眼神中一片清明。
倒是對麵的兩個大夫，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有絲絲膽怯之情。
唐突了嗎？二人此時都有些後悔了，好好給人看病的活兒不幹，跑過來看馬，而當時聽說來錦江他們也是腦袋一熱就過來了，此時才想到，要是結果不好，他們又將如何自處呢？
可此時已然騎虎難下，條件既然是王爺定的，就是二人想反悔，顯然也已經來不及了。
“王爺，何時開始？”年歲較大的那個先想明白，而將心一橫說道。
“宋太醫果然直率！”“咆哮王爺”有由衷誇讚。
“王爺謬讚了。”另一個也連忙臉上帶著笑，過來撈好處。
不過，很顯然一生行業是最不能作假的，好了就是好了，不好就是不好，更何況這麽多人在場，誰也是放不得水的。
於是，很快兩匹程度相差不多的馬找了過來，幾人的比拚就開始了：
首先，宋若雨對於麵前的馬匹先有了個初始的判斷，中暑程度較深，顯然簡單用冷水淋澆已然無用，因此宋若雨直接選用雙管齊下的辦法——麵部冷敷加灌腸。
麵部冷敷，顯然不用解釋，單單灌腸就是一般人不願意做的：
灌腸說白了就是用管子自肛門經直腸插入結腸灌注液體，以達到通便排氣的治療方法。
能刺激腸蠕動，軟化、清除糞便，並有降溫、催產、稀釋腸內毒物、減少吸收，低溫溶液為高熱患者降溫的作用，此外，亦可達到供給藥物、營養、水分等治療目的。
當然，好處很多，但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勞動力顯然不是一般的大，加之馬匹自然是不好受的，因此，幾番下來，宋若雨的身上臉上，就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而相對於另一邊，二人的就顯得簡單多了，他們指揮手下人，將馬匹移到通風處，然後用井水一盆盆劈頭淋下。
“肖公公，你看誰會勝啊？”“咆哮王爺”則一旁被人扇著扇子拿著冰塊看熱鬧。
“老奴，哪裏會看這個啊，還是王爺慧眼，定然已經看出最後的的結果吧？”肖公公是宮中的老人，察言觀色的功夫自然是不差的。
而作為一個奴才，他自然知道什麽是該說的，什麽是不該說的，因而這種下定論的事情，自然是找不到他。
至於“咆哮王爺”則對於肖公公這種態度，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而是用手指了指肖公公的頭道：“你是不敢說，還是不想說啊？”
“王爺贖罪！小人真的是，不知道啊！”肖公公見事不好，連忙跪下，那害怕的模樣，讓“咆哮王爺”覺得十分好笑。
“行啦！這麽多人，你不嫌丟人啊？”“咆哮王爺”輕聲說道，但愉悅的語氣，分明說明他此時的心情很好。
“老奴錯了錯了！”肖公公連忙站起來，看看周圍，老臉竟有些紅了。
“你呀你呀！”“咆哮王爺”語氣更親近了，然後示意肖公公靠近一點說道。
而肖公公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自小王爺的脾氣就是這般，但肖公公自然是演技一流的，到此時，依舊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小心的將耳朵湊了過去。
“你說，要是我將郡六牧這幫人的腦袋砍了，讓誰出任比較好啊？”“咆哮王爺”壓低了聲音問道，好似已經篤定宋若雨不會贏一般。
至於郡六牧的那些官員，“咆哮王爺”顯然不放在心上，不就是幾個人嗎？砍了就砍了不過是養馬，是個人應該就可以幹的。
而最為重要的是，他一開始就看郡六牧的人不順眼了，後來竟還敢弄個小丫頭過來，這不就是赤果果的藐視他嗎？
“王爺，這，小的愚鈍。”這種事，肖公公才不會給拿主意呢，但麵上依舊顯出幾分驚慌不知所措的模樣。
“你覺得讓陸峰來兼任怎麽樣？”“咆哮王爺”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說道。
“好像，好像，不太合……”肖公公故意回答的“磕磕巴巴”。
“我知道這不和規矩，但規矩不是人定的嗎？你說也怪，好好的邊境重鎮，竟將戰馬和軍隊分開管理，這不是浪費時間嗎？”“咆哮王爺”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在宏德王朝，各地郡六牧都是直屬朝廷管轄，就是為了杜絕邊境將領將戰馬占為己有的情況存在。
而這位王爺，不但覺得這麻煩，還趁機想將郡六牧幾人的頭砍了，讓陸峰兼任一下，從而給他的父王證明一下。
當然，王爺的心思，肖公公一猜即中，但肖公公自然不能說什麽明顯的話，而是一味裝出一副恭維的模樣道：“王爺的話，自然都是對的。”
“哼！”“咆哮王爺”竟覺得感覺挺好。
而此時宋若雨和兩位太醫的比拚繼續，但二者明顯都出現了問題，兩匹馬都出現了“痙攣”。
當然，隻有明眼人看的出來，二者的原因是不同的，兩個太醫的錯誤之前顯然宋若雨已經解釋過了。
至於宋若雨這邊，則是因為灌腸進行的不暢，畢竟雖然有獨孤應幫忙，但這項工作對於一個十二三的小姑娘來說，還是太困難了。
當然，宋若雨也想用點穴來著，但宋若雨顯然小看了“咆哮王爺”的惡意了，雖然他說的是公平比拚，但暗地裏已然給宋若雨下了絆腳了。
很顯然，周圍人是受了“咆哮王爺”的指使，而總是往前湧，使得宋若雨看馬都難，更不同提有所作為了，而時間耽誤的久了之後，馬兒自然會出意外。
“將這些人，都給我丟出去！”宋若雨此時也上了火，從而給獨孤應如此說道。
“好！”在眾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時候，身體就橫飛了出去，雖然好似撞的嗎，飛的不遠，但切實給宋若雨將場地打開了。
而宋若雨也是果斷，拿出已經準備好的匕首，就開始給馬放血，與此同時利用草藥庫配製了強心利尿的藥劑，合著清水，讓獨孤應給馬灌下，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嗬成。
等那些人再湧上來的時候，這邊已經完畢了。
當然，這些顯然還不算完，宋若雨馬上拿出藥單開藥①：香薷（ru）八錢，朱砂一錢，雄黃一錢；薄荷七錢；菊花六錢；連翹七錢，元參八錢，茯神八錢；元岑六錢。
讓獨孤應快速抓來，藥物碾碎，燒開水衝攪，待涼直溫後，胃管投灌。
當然，這些藥並不難找，而宋若雨的藥品庫裏，更是什麽都有，但是，這是大庭廣眾和剛才的混亂畢竟不同，眾人對她的一舉一動看的分明，宋若雨是無法再從係統直接拿藥的。
也幸虧有獨孤應的存在，而此時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們也成功的給馬下了胃管，看著藥劑慢慢的滑入馬的身體，宋若雨的心才緩緩放下。
而再開另一邊，馬的已然在奮力掙紮，在場之人更是看的出來，此馬已經，活不久了，幾人的比拚，高下立現……
①藥單出自《李厚霖：馬中暑的治療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