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王彩鳳其人
秋風蕭瑟,枯黃的樹葉一片片落下,一堆堆深灰色的迷雲,低低地壓著大地,清涼的雨絲落下,將一棵光禿禿的老樹籠罩在雨霧裏,顯得有些孤寂,又有些陰鬱。
宋若雨和宋彩霞一人一邊站在敞開的窗戶前,看著那棵老樹,顯然精神都受了影響,笑意慢慢的在二人臉上消散,一股濃濃的擔心,縈繞在二人的心頭。
宋若雨擔心的顯然是獨孤應,這貨已經走了這麽長時間了,口信都沒捎回來一個,不知道過的好不好。
還有,每次見獨孤應都一襲黑衣,而他身邊顯然是沒有安放衣物的東西的,難不成這貨隻有一件?
眼看著越來越冷,人們開始往身上穿,不知道獨孤應知不知道,還是雖然知道,但沒得換呢?想到這裏,宋若雨的心不禁一揪一揪的疼。
等到他回來,一定拉他去做幾件衣裳,然後知道了他的身量,以後就多做幾件備著,省的這貨比較傻,總是硬抗。
宋彩霞擔心的顯然是黃弘深。她來這裏已經時間不短了,不知道老爺的病怎麽樣了。雖然大家對他們老夫少妻的看不太慣,但隻有她知道,他們心中彼此都最為重要。
拿到印章後,果然店鋪的人過來找她接洽了,她也看了來往的賬目,也慢慢接受黃家的生意了——但是,對於這些,她寧願不要,她就願黃弘深一切安好。
實際上一直以來,他們都有個遺憾,那就是屬於他們的孩子——雖然黃家有個所謂的大少爺存在,但是,她和黃弘深都知道,黃元武並不是黃家的子孫。
黃弘深的原配花氏,實際上是高翔的青梅竹馬,當時嫁給他不過是圖謀他的家產,隻不過當時黃弘深不明,而是像相公愛戴娘子一般,將花氏捧在掌心上。
後來生下黃元武,黃弘深更是喜不自勝,直到有一天他無意中回家,聽到花氏和高翔說的一席話,黃弘深才知道原委。
當時,黃弘深是想衝出去的,但是被他身邊人攔住了,那人雖然說是下人,但和黃弘深有兄弟之義。
他之所以不讓黃弘深出門出聲,不是讓黃弘深做烏龜,而是他聽到了高翔和花氏後麵的話,他才那麽做的。
高翔說,對於花氏此時做的,主子非常欣慰,要是能將黃家的生意拿過來,主子就答應讓她回到高翔身邊來。
“真的嗎?”花氏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整天麵對他那張臉,我都快煩死了。”
“我這不是過來陪你了嗎?”高翔語氣輕佻:“我想啊,你給他往膳食裏加的東西早該起作用了吧?元武是不是我的種兒?”
“當然了!”花氏嬌笑:“我將你給我說的量加了一倍,現在的他早就是廢人一個了。”
後來黃弘深都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又是什麽時候被身邊人架走的,再後來黃弘深就沒說了,而當他給宋彩霞說這一切的時候,他是神色平靜的。
這麽多年,黃弘深一直在暗自治療,也隻有宋彩霞才知道實情,對於花氏和黃元武,他們並沒有動,而是暗自觀察,他們倒要看看,他們幕後的人是誰。
誰知,就在此時,黃弘深病了,且很重,重到隻能請京城的名醫診治,並安心靜養才有可能好。
於是,黃弘深在眾人知情的情況下閉門謝客,眾人也隻從往來的小廝口中得知,黃弘深的病很不好。
原本,宋彩霞是想在黃府等著的,但是花氏和林氏頻繁出招,她沒辦法,才遍求棲身之所,隨之後來竟有人將花氏遍尋不到的印證送到了她手裏麵,然後她暗地裏就去了店鋪,果然眾人相信了。自那以後,她就成了幕後的老板,來往的賬目,都會請她過目。
“唉!”二人同時歎氣,同時再將臉轉向對方,都在對方臉上看到絲絲的惆悵與無奈。
不過二人都沒詢問的打算,而是不約而同的都坐下,各自默默的為自己倒了一碗水。
隻不過,她們這碗水,沒來及喝,透過窗戶就看到,家中的院門被蠻力踢開,一大群人氣勢洶洶朝而來。
“你們幹什麽?你們這是私闖民宅,識相的就趕快給我離開!”宋若雨首先衝了出去,將那一眾人擋在屋外。
“誒呦呦宋若雨,一段兒時間不見,見到大姨母竟不說話了是吧?”這時候宋若雨才發現,宋彩鳳眯著三角眼赫然走在最前麵。
“那敢問大姨母為何帶這麽多人私闖民宅?”宋若雨本就對這個宋彩鳳沒好印象,如今擺明了這貨就是帶人來鬧事的,宋若雨要是給好語氣就怪了。
“你個小蹄子,說什麽呢?”宋彩鳳臉上橫肉一抖,顯然已經怒了。
“叔父大爺快來啊,我姨母要抄家了!”宋若雨不以為然,而是一聲喊,將街坊四鄰,以及村中青壯都叫了出來,“呼啦啦”一圍,擺明了打架他們落不到好。
宋若雨的鼻子更是幾不可見的“哼”了一聲,宋彩鳳還以為這是她相公之前做裏正的時候嗎?此時的村裏人都是以她家馬首是瞻的。
“哈哈哈!”就在此時一個穿著暗紅色喜鵲登枝豎領長襖,披青色豎領對襟披風的;澳老婦人走了出來。
要說這位還真是有一定氣勢,不但穿的考究,帶的也是極品:戴金線梁冠。兩側插花型金簪一對,正中點翠珠牡丹,耳戴金丁香,當真將“貴”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就是臉上的皺紋堆積,雖然擦了一臉的粉,但依舊不能阻擋她的老態與猙獰,而此時笑著更好似個老妖精,也就是此次沒孩童,不然非給嚇哭不行。
“大家誤會了,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找事兒的,我們是鎮裏黃府的人,而我呢,就是當家主母花氏,今日來呢,就是想問我家三妹妹問些事情。”花氏一邊說話,臉上一般掉粉,讓眾人看了都後退了幾分。
實際上作為當家主母,花氏自然是不用出來說這些的,畢竟周圍有的是下人,她大可不必如此。
但是花氏呢,常年被宋彩霞這個三姨娘壓著,她氣憤不已啊,終於揚眉吐氣,她不多說幾句就不是花氏了。
“我們家沒你的三妹妹!”宋若雨直接懟。
要說這貨,長得不好也就算了,還竟做些吃裏扒外的事情,這當家人不是還病著嗎?她不讓宋彩霞看也就算了,她竟也蹦躂出來了,心思昭然若揭,這是多想讓黃弘深死啊。
“你……”花氏氣得又掉一地的粉。
誰知,此時的宋彩鳳也一看這樣,馬上覺得她變現的時候到了,馬上上前一步,站在宋若雨的麵前說道:
“她的三妹妹,就是你的二姨母——宋彩霞,行了,你也不必擋著了,多人證明她就在你家,而我們剛才進門的時候也看到你和她在一起了,識相的就將人交出來吧!”
“對對,她既然是我黃家的姨娘,那終生啊就是我黃家的人,你還是將人交出來,這賤人窩藏老爺的印章,是個手腳不幹淨的,我要將她杖斃。”很顯然,花氏已經知道印章在宋彩霞之手的事情了。
“誒呦,姐姐好大的口氣啊,你怎麽知道印章在我手啊?我之前來的時候,身上有什麽東西你能不知道嗎?”在大宅院裏這麽多年,宋彩霞豈會是好欺騙的?
她能出來,說是湊巧,要不是花氏首肯,一個老仆婦會有那麽大的膽子將她放出來?不過當時宋彩霞沒有說穿罷了。
很顯然,花氏打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的主意,暗自將宋彩霞看住了,看誰和她解除,趁機將印章搶過來。
誰知,算盤打的很響,但是這盯著宋彩霞的人竟將麵見改成了發消息,當時花氏還覺這人伶俐,後來才發現,跟著花氏的人早不見了蹤跡,要不是之前他安插在鋪子裏的人發現異常,她或許還被蒙在鼓裏呢。
想到這裏,花氏就不禁生氣,千算萬算沒想到宋彩霞還有這麽一手,如今看來隻有硬搶一途。
“那後來妹妹又見了誰,誰又能說的清楚呢?行啦妹妹,你將印章交出來,家產我們平分,你還做你的三姨娘,我還當我的主母,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哈!”宋彩霞氣急而笑:“姐姐果真好心急,老爺不過生病,您就這麽將家產惦記,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