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宋若虹的婚事
當然,宋大成也有自己的考量,不管怎麽說,既然他這個宋家當家人說了,那就一定要算,所以他們今日的約定,顯然還是要算的。
也就是說,雖然明麵上不能說,但以後一定要去跟著大閨女生活的,雖然那樣給兒子留下的東西少一點,但畢竟麵子上好看。
還有就是宋彩麟的親事,宋大成老倆雖然看兒子哪哪都好,也願意慣著他,但其的眼睛也不瞎,街坊鄰居在背地裏怎麽議論,他也不可能是不知道的。
雖然對於男子來說,十五六不大,但村裏人都是這個年紀訂婚,可隻要給他家的兒子說的親,就沒一個能成的。
他本是個愛臉麵的人,在村裏也算那麽一號,這讓他怎麽出去,別人一問,他兒子還沒定親,豈不是讓人笑話?
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宋彩麟爭氣,給考個功名回來,但宋彩麟童生幾次都過不了,所以雖不願,宋大成也隻能暫時死了這條心。
因而,宋大成覺得,因為這樣的情況,更應該給宋彩麟定個親,然後有個人管著他,他自然就會務正,然後好好複習考功名。
但要想找個好人家定親,自然他們家有要與別人不一樣,雖然他們手裏是有些錢,但從出身上來說,不還是土裏刨食?
要跟著大姑爺顯然就不一樣了,人家是裏長,是村裏最有威信之人,要是自己兒子總和這樣的姐夫在一起,無形之中身價也提高,不像那個泥腿子郭昊,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看著就讓人窩心。
而既然有了這樣的打算,自然而然就將宋彩鳳的話看的更重視,而既然田地都已經決定給宋彩鳳了,宋若虹顯然就沒什麽用了,加之其的歲數也已過了及笄,趁機嫁出去,趁機撈一筆才是正理。
打定主意,宋大成不禁咳了幾聲,那意思很明白,就是他要說話了。
“我覺得彩鳳上次來說的那個親事啊……”宋大成一邊說一邊領導訓話一般手舞足蹈,長篇大論,就拿那個演講稿一頁頁翻閱——早已忘記家裏還有三人沒吃飯。
“嗚嗚!”此時的宋若虹再也忍受不住了而哭了起來,很顯然,這門親事她是不願意的。
“高翔是誰啊?”宋若雨有些好奇的問。
因為之穿越的時候,她隻接受了原主的一些日常的記憶,除了自己家人就沒有別的了,對於馮致遠都沒留下一絲一毫,更不用說這些不相幹的陌生人了。
“是鎮上有名的士紳。”誰也沒想到,開口解釋的竟然是一直不愛說話的郭昊。
隻見他神色憂鬱,神情落寞,就好似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好似被誰生生抽離了精神。
“今年六十有三,現在準備娶的是其的第十一房小妾。”說到此處,郭昊痛不欲生,雖然沒有如女子般,痛哭失聲的,但雙眼血紅,已然是傷心至極。
“自從上次大姨母過來說親,爹娘就去打聽了,說大姨夫之所以能當上這個裏長,就是這位高員外在裏麵起的作用,這次他更是把這件事交給了裏長,說要是辦的好,能直接給他弄到鎮上去。”宋若鬆也更是義憤填膺的攥緊了小拳頭。
不得不說,這位裏長還真是要臉,合著拿宋若虹給他走仕途去了?宋若雨不禁恨的牙根癢癢。
“爹,你別說了,我不同意。”就在此時院子裏傳來了宋彩蛾的聲音。
“你再說一遍?”宋大成驚了。
自古以來,宋彩蛾都是父母說什麽,她就聽什麽,就算不願意,也絕不反抗,這也是這麽多年宋家老倆有恃無恐的原因,誰知此時原本包子的三閨女竟學會反駁了,真是奇了怪了。
“爹,再說一遍,也是這門親事,我不同意!”宋彩蛾鼓足了所有的勇氣,身體卻抖得幾乎站立不住,很顯然習慣使然,她內心還是很恐懼。
“啪!”此時的宋大成則看不下去了,毫不客氣一巴掌就拍在宋彩蛾的臉上。
“這是宋家,宋家就是我說了算,嫁給高老爺怎麽了?不但過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們臉上也有光啊,不識抬舉的東西。”
“那既然這是好事,那讓高家大表姐去啊?”宋若雨一下衝了出來,先將宋彩蛾扶起來,直麵宋大成道。
高家有兩個閨女,大閨女名叫高秀豔,比宋若虹差不多大,一年前嫁給了鄰村的鐵匠,但這位顯然是個水性楊花的,竟一來二去和鐵匠的親弟弟搞在了一起。
鐵匠一氣之下吐血而亡,而鐵匠的弟弟也被自己爹娘打斷腿倉皇而逃,要說高裏長果然是有辦法的,不但壓製住了消息,還弄了張和離書回來,讓大閨女得到了自由。
而此時的高秀豔就在高家,因為名聲不好,所以不輕易露麵,這些日子過得也算是消停。
“你個小蹄子哪裏都有你,還不是我看你家可憐?要不是親戚,這樣的好事會落到你們頭上?真是不識好人心。”宋彩鳳將三角眼一瞪,就是一頓數落。
“我就知道大姨母就是好心。”誰知就在此時宋若雨竟換了一副天真的笑容,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宋彩鳳好似就是將她當做了好人。
“這……”剛想動手的宋彩鳳頓時有些吃驚,早知道這個宋彩蛾家的二丫頭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所以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
“祖父祖母大姨母,你們說說,兒女的親事,是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長輩的話得聽?”宋若雨笑盈盈走到眾人麵前問道。
“彩蛾你看看,你還不如一個孩子,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還會誆騙你不成?高員外是歲數大了些,但他也是出了名的疼娘子啊,讓若虹嫁過去,自然不會吃虧。”關係到自家相公的仕途,宋彩鳳自然會不遺餘力吹噓。
“可敢問大姨母,誰是我大姐的父母呢?”刹那間,眾人安靜。
“對,是我的爹娘!””宋若雨目光淡然,步步緊逼:“既不是您,大姨母,也不是您,祖父,那你們為何嗨還要幹涉她的婚姻?試問當年我大表姐出嫁,你們也幹涉了嗎?”
眾人不應。
“還有您剛才說的,高員外疼娘子,敢問他這麽多娘子,又要疼哪一個呢?”
“這個……”此時宋彩鳳才覺得自己的話自相矛盾。
不過“不講理”自古就是宋彩鳳的專利,所以最後將臉一崩,直接掄起胳膊,看這樣子是想借輩分打宋若雨。
“若雨,若雨在家嗎?”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叫喊之聲,院門更是敲的山響,大有一副“你們不開門,我就將門敲壞”的豪情。
“誰啊?”在外人麵前,宋彩鳳自然是不會露出其自私自利的麵容,而是馬上收起怒氣,直接換上一副笑容。
待宋彩鳳將人帶進來,飯桌上早就其樂融融,這不知道的,還真感受不出剛才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隻不過來人顯然顧不了那麽多,而是徑直走向宋大成。
宋大成是宋家的當家人不是秘密,所以就算此人再著急,就算剛才敲門都叫出了宋若雨的名字,但還是要先給宋大成說一聲。
“叔父啊,聽說我侄女若雨可以給牲畜看病……”進來的是個二十左右的婦人,頭戴木釵,身穿襦裙,一張依舊嬌媚的臉上滿是焦急,一看就知道出了很大的事情。
來人宋若雨自然認識——寧氏。因為她就住在隔壁,因為隻有一牆之隔,所以宋若雨會醫術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了她的。
至於麥場治愈宋彩鳳家的驢,寧氏顯然是見不到的,因為她是寡婦,夫君戰場陣亡之後,她就被婆家視為喪門星,所以根本就沒土地,自然也不會有機會去麥場了。
平時就是在家裏養一些雞鴨豬之類的勉強度養活她和兒子,可近幾日不知怎麽回事,家裏的老母豬將竟無緣無故不吃東西,這將寧氏急壞了,連忙過來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