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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相見

  蛐蛐聒噪,月光照耀,宋若雨透過狹小的窗戶,看著外麵灰乎乎的天,好想變成一隻小鳥,盡早離開這個悶熱的“蒸籠”才好。


  這是宋若雨的懲罰,因為她襲擊了表姐——高秀娟,而她之所以沒有像往日一般挨揍或者受別的懲罰,並不是方氏老倆轉性,而是他們有他們的思量。


  餓宋若雨當然可以,但顯然宋若雨已吃得飽飽,打宋若雨也不是不行,但明天她還要出去找草藥,到時候一個沒摁住脾氣,打重了,豈不是要浪費一兩銀子之多?

  但閨女外甥女過來興師問罪,不懲罰顯然也不行的,所以才將宋若雨關進柴房裏反省——畢竟誰都知道,柴房悶熱難耐。


  而事實果如方氏所料,宋若雨熱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狹窄的空間,小小的窗,要不是有清冷的月光,宋若雨覺得她一定會熱的發狂。


  當然,這些對於宋若雨來說,還不是最為痛苦的,真正不能讓她忍受的是這裏的蚊子,這家夥好似已經結成了戰隊,一波接著一波對她進行轟炸。


  誰說古代蚊子少的?宋若雨覺得肯定要給其好好普及普及才好。


  都言山中涼爽,這些東西甚少,但宋若雨想說,這裏的蚊子不但多,且都變了異,相對於上一世的蚊子隔著一件衣服咬人,那這裏的蚊子攻擊力顯然更勝一籌,隔著外衣中衣,依舊咬的毫無阻力。


  致使宋若雨剛進來不久,身上就已經滿是“傷痕”,盡力將整個頭臉都包進衣服裏,隻留兩個鼻孔出氣,放才稍微覺得好些。


  “二姐,你在嗎?”就在此時,外麵傳來若鬆的聲音。


  小家夥先在門外推了推,可能門上有鎖頭,所以才爬上了樹,從唯一的窗戶外朝裏窺視。


  “我在!”宋若雨馬上答應,且沒忘記提醒宋若鬆:“我沒事,你快回去!”


  雖然宋若鬆頂著個“長孫”的名號,但家裏人都知道,根本就毫無意義,方氏老倆的注意力都在宋彩麟身上,誰也不會將他當做宋家人。


  所以若鬆雖然小,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要是發現他出來看她,那方氏手中的笤帚揮下來,肯定也不會有一點猶豫。


  “姐,給你這個!”就在宋若雨怕宋若鬆被發現的時候,小家夥從窗戶裏給宋若雨塞了一個小香囊,然後身體靈巧的如小蛇一般,“出溜”一下就沒了蹤跡——估計是回去了。


  宋若雨拿起帶上的香囊一聞,裏麵散發出淡淡的幽香,顯然是驅蚊草。


  在古代自然沒蚊香可點,雖然有帷帳,但畢竟有時候太熱,於是人們常選用這些驅蚊植物用,取它們的花或者葉子,裝在香囊裏,掛在各個角落,用做驅趕蚊蠅之用。


  而宋若鬆給的,就是這麽一個,雖然香囊不大,裏麵也是最為常見的驅蚊草,但顯然幫了宋若雨的大忙,至少讓她不用在這個夜裏被叮得胖上一圈。


  當然,按照若鬆的閱曆,這些不可能是他想出來的,但別人來肯定沒有若鬆的目標小,所以才會有這麽個香囊。


  想到這裏,宋若雨的心裏不禁還是暖暖的,毫無疑問,她的親人對她很是關心,雖然生活不易,但心依舊在一起,讓宋若雨莫名覺得,這次穿越好似也沒想象的那般苦逼。


  “吱吱!”就在此時,屋內傳來老鼠打架的聲音,嚇的宋若雨渾身顫抖,一動不敢動——她極度怕老鼠。


  雖然宋若雨自小是個混不吝,即使麵對大型動物,眉毛都不帶皺的,也正因為膽大心細的個性,她才琢磨出了“點穴”。


  但凡事都有例外,宋若雨字典裏這個意外,就是老鼠。


  而說起這件事,顯然也是有原因的,當年宋若雨還很小也就剛記事,那時候孤兒院尤其貧窮,吃住都成了問題,於是老鼠就成了她們的鄰居,常常來她們房間裏串門。


  更有一次,有隻老鼠,可能太餓了,竟咬了宋若雨的手指,等她被疼醒,奮力大叫並舞動手臂,才將那隻固執的老鼠嚇走。


  雖然因為發現及時,宋若雨的手僅是破了點兒皮,但對於小小的她來說,已經形成了陰影,,單單聽到它們的聲音,就緊張的不會喘氣。


  “吱吱!”而就在此時,老鼠叫的更歡了,有幾隻好似心情還不錯,竟你追我趕的跑了出來,嚇得宋若雨“嗷”的一聲大叫,閉上了眼睛。


  在黑暗之中,人往往更恐懼,耳朵裏不可捉摸的聲響,常讓人分不清哪是想象哪是現實,嚇得宋若雨汗水瞬間又濕透所有的衣服。


  “咻!”就在此時有東西飛入,地上的剛才還歡蹦亂跳的老鼠,頓時穿了個透心涼。


  緊閉雙眼的宋若雨不知道,此時正有一人坐在窗外,清冷的眼光掃過,如果宋若雨睜眼的話,肯定會無比熟悉,毫無疑問,就是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個“怪人”。


  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原因,獨孤應今日美的不似凡物,眉毛濃黑,長而微卷的睫毛低垂,遮蔽了朝露般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花瓣般粉嫩的嘴唇,坐在窄成一條的窗台上,輕鬆地好似坐在家裏。


  而因為閉著眼睛,宋若雨不會知道,此時的獨孤應身上傷痕累累,長條狀的痕跡遍布全身,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更加的猙獰。


  這都是拜“主人”所賜,雖然在規定的時間內回去,但很不巧正趕上“主人”心情不好,所以孤獨應還未及說話,就挨了這麽一頓揍。


  而對於這種待遇,孤獨應早就適應,作為死士,他對於主人隻有兩個字——執行,所以對於主人的一切暴力,也隻有兩個字應對——忍受。


  因為他和別人不一樣,他的命屬於主人,隻要主人想要,隨時就可以拿走,所以,這頓鞭子,已然是格外開恩,所以他整個過程,哼都沒哼一聲,直到主人打盡興。


  可不知道今日怎麽回事?主人最後打累了,依舊沒有好心情,所以對他這個千裏迢迢趕回來複命的人,依舊沒有好臉色,還嫌棄他晦氣,直接給趕了出來。


  這樣導致的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他沒有飯吃,而不知道是坐下“毛頭”的原因,還是什麽,竟回到了山裏。


  既然在山裏,獨孤應自然要解決肚子的問題,可解決完了之後,他竟不知所錯了,因為第一次沒有主人的命令,他竟不知道要去哪裏。


  於是漫無目得進了村子,耳力好的他,聽到了宋若雨的驚叫,所以才來了這裏,用手中弓繳(zhuo,係著生絲繩的箭),幫宋若雨掃除了障礙。


  就算她之前幫助解救馬兒的回報吧!孤獨應心道。


  作為死士,孤獨應常年與死神相伴,不與人接觸的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和人交流,所以心裏雖感激,但始終不能出口,因為在他看來,事情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說那麽多,純粹就是浪費力氣。


  而此時宋若雨顯然嚇壞了,所以一直驚恐的閉著眼睛,雖然聽到些許異動,但依舊用“眼不見,心不煩”來搪塞安慰自己。


  所以她不知道外麵的男子正在看著她,且看的很仔細:小小的臉蛋兒,頭發烏黑濃密,瘦削的身子,好似根柴火棍子。


  但不知道為何,這妮子身上竟帶著一種親切之情,明明之前從未見過,但偏偏讓獨孤應覺得無比熟悉,所以輕而易舉的將這個柴火妞刻在了心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若雨沉沉睡去,而獨孤應則一直坐在窗台上,默默守護,為其清掃著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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