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怪人
“誒?”
宋若雨連忙奔了過去,卻見栽在草叢之中的人,已然站起身形。
隻見此人約十五六歲,穿一襲黑衣,器宇軒昂長身玉立,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般棱角分明,目光銳利深邃,就好似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器,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冷芒在背之感。
“你……”剛想詢問原因的宋若雨將所有的話的咽了回去。
雖然宋若雨隻有十歲,但芯子裏卻是個成年女子,她自然感覺的出對方的警覺與不信任,所以才沒將話挑明,自找苦吃。
“嗬嗬!”宋若雨訕笑著慢慢站起,然後轉身準備逃離,不得不說,這男子給人的感覺很不安全,事到如今還是保命要緊。
“嘶~”
馬兒長鳴一聲,用力的甩著頭。
“呼哧呼哧!”
氣息很粗,很顯然已經累脫了力。
宋若雨再偷眼看,馬身上托著行李與幹糧,很顯然男子急於趕路,而沒有將馬兒照顧,致使那種最為常見的情況出現——隻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
累加痛,馬兒顯然好不了,所以才會力竭而口吐白沫,看樣子已沒力氣了。
“起來!”男子直接無視宋若雨,直接猛拽韁繩,顯然是想讓馬兒站起來,而其眼中有意無意露出來的焦急,讓宋若雨知道,他著急趕路。
“都力竭了,讓它休息會兒。”宋若雨實在看不慣,方開言,雖然她沒敢仔細觀察,但她真心覺得馬兒可憐。
“起來!”男子好似沒聽見,也好似直接選擇了無視,反正這次不但使勁拉韁繩,而且拿起了鞭子。
“啪啪!”每抽一下,馬兒身上就多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很顯然男子是個力大且冷血的,一點都不顧馬兒的安危。
看著馬兒眼中的乞求與無助,宋若雨終究賣不動腿,實際上動物比人可憐,人們還會求饒,還能解釋,但動物都不能,除了聲嘶力竭的掙紮,什麽都做不了。
而這匹馬顯然更可憐,以為其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一聲不吭的默默忍受,直到其生命的盡頭。
“住手!”宋若雨忍無可忍大喝一聲,推開那人的鞭子,擋在馬兒身前:“你說你還是不是人,你沒看到它都累成這樣了嗎?你就不能讓它歇會兒?”
聽到宋若雨的話,男子好似很懵,俊逸的大眼睛動了動,但冰冷的五官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而是將抓在手中的鞭子又一次舉起來,看樣子如果宋若雨不閃開,會連她一起揍。
“你,你……”宋若雨聲音打著顫,心中真心害怕,鞭子顯然和藤條不一樣,打上去顯然更疼,再加之這貨一看就力量不小,抽到她這個瘦弱的身體上,還不一下丟半條命?
最明智的做法,當然是先走,馬上就上大路了,很可能有行人,有人就有可能有禽畜,用完背簍裏的生機草並不是不可能。
而據係統的提示,她還有一盞茶時間,所以顯然已經容不得她在此耽擱了。
“我可以治好你的馬!”誰知對峙良久,宋若雨終於還是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怎樣?”男子字字寒光,很顯然對宋若雨沒什麽好印象。
“我要治馬!”宋若雨也上了性子,將身體擋在馬兒身前,死死盯住男子手中的鞭子。
宋若雨知道,她這麽多極其的不明智,但她更看的出來,這是一匹好馬。
“此馬非凡馬,房星本是星。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宋若雨原以為這樣的馬兒隻存在於詩歌之中,沒想到她竟有幸得見。
不是所有的千裏馬都高大威猛器宇軒昂,更多的則是那種長相普通,但鐵骨錚錚泯然眾馬之中。
而麵前這一匹就是如此,不甘不屈,但絕對不會不忠,能將它跑成這個模樣,麵前的男子這是多著急走?
“能跑!”男子的鞭子終究沒有落下,但眼神依舊不善,看的宋若雨後背冷汗直流,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它是好馬,但也有極限!”宋若雨咬牙堅持不落下乘,與男子對峙。
“是,你可以讓它起來再跑,但能跑多少呢?你沒看到嗎?它是自己栽倒的,等下一次栽倒,它就永遠起不來了。”宋若雨不得不壓下心中憤慨,站在男子的角度道:“到時候,難道你要用雙腳走回去不成?”
到此時,男子終於放下鞭子,但一雙眼睛恨不得將宋若雨戳倆窟窿,顯然對她的敵意沒減少一分。
而宋若雨心中則在罵娘,毫無疑問她將所有的機會都賭在了麵前的馬兒之上,要是男子最後不讓治療,那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十積分,就要還回去了——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這匹馬顯然就要消失在這世上了。
“好!”黑衣男子終於點頭,閃開坐到一旁,但一雙眼睛依舊沒離開宋若雨,手更習慣性的攥起。
這是他最習慣的進攻動作,隻要對麵的宋若雨有什麽異常,他絕對可以馬上讓其血濺當場。
不過宋若雨顯然沒注意到這些,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馬兒的身上,她吃力的卸下馬兒的負重,稍稍給馬兒疏通了一下穴位,才將背上的竹簍打開。
拿出一株依舊帶著泥土芬芳的生機草湊到了馬兒的嘴旁:“乖,吃吧,吃了就好了。”
宋若雨好似哄小孩子一般,一邊拿草,一邊輕言勸慰著,眼神之中更真情閃耀,其中的關心與友好,真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獨孤應看著麵前這個瘦的好似猴子一般的小姑娘,第一次瞪大了好奇的眼睛,作為死士,他早適應了孤獨,因為在他的世界裏除了主人,不信任何人。
但不知道為何,他竟相信這個初見的小丫頭,或許是她的倔強,也或許是她的善良,再或者是他真的急於趕路。
對!應該就是最後一條,主人召喚,落日之前必須回去,所以他才不眠不休,一路前行,實際上此時他也不少受,但生來受苦的他,早就習慣了忍受,所以一直沒吭聲。
不知為何他竟有些羨慕起那匹馬了,因為它至少有人關心,還有人替它出頭,但他不一樣,自小就生活在黑暗中,就連自己的命,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當然,宋若雨自然不會知道獨孤應的心情,她看著馬兒將生機草一點點吃完,慢慢恢複活力,她高興至極。
不僅僅因為她得到了額外的二十分,更因為她解救了一條命——一匹千裏馬的命。
“嘶!”馬兒翻身站起,恢複了之前的精氣神兒,大腦袋一拱,拱進宋若雨的懷中拚命的蹭,很顯然它已經認識了宋若雨,在朝她表示感謝。
“不客氣!”宋若雨嬉笑,然後摸摸馬兒頭上的一圈凸起說道:“估計你主人都沒給你起名字吧?以後你就叫‘毛頭’好不好?”
“嘶嘶!”“毛頭”高興的直晃腦袋,顯然已經認同了這個名字。
“走吧!”宋若雨完成了任務,直接下了逐客令,男子沒抽她就不錯了,她可不敢要什麽回報。
“駕!”
果然,男子翻身上馬,未出一言,就揚長而去。
“唉!還是早些找些草藥回去交差要緊,可這……”宋若雨剛想過去,卻見一大片的八寶三七。
這東西祛風利濕活血散瘀止血止痛,是最為常見也是最為常用的外用藥材。
當年宋若雨跟著徐教授實習,沒少采這種藥材用,沒想到這裏竟然也有,這簡直是上天在憐憫。
【滴滴!】
就在此時,係統又傳來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