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分錢

  幻境還在繼續，不過王樂天似乎對於痛苦的記憶有著自我保護機製，總是一閃而逝，除了能看到零星的一點難過，剩下的都是賭博成功的大笑——那三天時間裏，王樂天一直在賭場裏呆著。


  “李哥。”再度畏畏縮縮的站在李哥麵前，王樂天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去，“李哥，求求你放了我女兒吧，我給你當牛做馬都會還上這筆錢的。”


  “當牛做馬？”李哥嗤笑一聲，“你當牛做馬能掙幾個錢？起來吧，你女兒這三天都掙五六萬了。”


  “什麽！”這話猶如當頭一棒，王樂天一下攥住李哥的衣領，眼眶紅的要滴出血來，“你明明答應過我，這三天不會傷害我女兒的！”


  李哥斜眼看著他，“我是答應過，可那是在你在這三天裏去找錢的基礎上。你看看你這三天幹了什麽？嗬，賭博。除了賭還是賭，現在呢，你掙了幾個錢。”


  王樂天的手頹然一鬆，痛苦的抱著自己腦袋蹲在地上，絕望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我，我沒有辦法啊！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來錢的路子了。”


  “那你這唯一的路子，又掙了幾分錢？啊？”李哥哈哈大笑起來，“不過我是很善良的人，來吧，我讓你見見你的好女兒。”說著他一把揪住王樂天的衣領，像是拖著破麻袋一樣把他拖走了。


  屋子裏滿是曖昧的呻吟聲，空氣中飄蕩著詭異的糜爛甜香。一扇扇半掩的屋子裏傳出激烈的喘息聲和撞擊聲。


  王樂天幾乎目眥欲裂，顫著聲音問道：“你把我女兒帶到了這裏？”


  “是啊。”李哥還在洋洋得意，“那小妮子長得不錯，初夜賣的很貴，那人······”話還沒說完，王樂天已經一拳把他揍到了地上，這個瘦小的男人直接騎在李哥身上，一拳又一拳的砸下去，“你個瘋子，你不是人！我殺了你！殺了你！”


  王樂天幾乎發了狂，他猩紅著雙眼，顫抖著手飛快的解下腰間的一串鑰匙，他手邊沒有別的東西，隻能拿著鑰匙去插李哥的脖子。


  “一筆勾銷。”李哥滿臉鮮血，一把攥住王樂天的手，獰笑著開口，“你欠的兩千萬，一筆勾銷。”


  “什麽？”聽得這話，王樂天身上壓了幾年的重擔似乎一下被人卸去，手上的力道輕了幾分。


  “你現在不僅不欠我們錢，我們還會給你錢。”李哥趁機爬了起來，“怎麽樣？不虧吧？”


  “現在你女兒賺的每一筆錢，你都有提成。”李哥的話語仿若惡魔的低語，“你再也不用每日為錢發愁，不用沒日沒夜的幹活，在家躺著就有錢拿。”


  還沒等王樂天開口，李哥又接著說：“我記得，你還有年邁的父母吧，自己想清楚。”


  年邁的父母，這一句似乎一下抽去了王樂天的脊梁骨，身子一下癱軟在地，“李成，你不是人！”


  “哈，隨你怎麽罵。”李成斜睨著他，“你還見不見你的女兒？”


  “我······”王樂天雙拳攥出血來，“我見。”


  李成抬手胡亂抹了臉上的一把鮮血，點燃根煙叼在嘴邊，“跟我來吧。”


  這是一個半地下室的房間，窗戶開在走廊處，李哥示意守門的人打開窗戶，率先在窗戶旁蹲了下來，他朝王樂天勾勾手指，“你來看吧。”


  屋子裏的王樂語穿著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坐在床上，這間屋子很是豪華，裝飾的像個公主的房間，一切都是夢幻般的粉白色。


  王樂天喉頭緊了緊，低聲喚了一句，“樂語。”


  王樂語聞聲抬頭看去，眼底刹那亮起一絲希望，但她隨即看到旁邊的李成，那絲光芒很快的暗淡下去，瘦弱的雙臂緊緊摟住懷中的玩具熊，“爸爸。”


  “好。探視時間結束。”就在王樂天還準備說什麽的時候，李成一下關上窗戶，手臂鎖住王樂天的咽喉往外麵走去。


  王樂天腳步踉蹌著幾乎是被半拖半拽的離開屋子，當站在太陽底下的時候他全身還在顫抖著。


  “給，這是十萬塊錢。”李成將一個檔案袋扔給他，“以後每個月你拿到的錢隻會多不會少。”李成扔掉嘴裏的香煙，咧開一嘴大黃牙陰惻惻的笑道，“考慮清楚啊，王兄弟。”


  洛雪指間的香煙也在此刻燃盡，屋子裏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