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頹勢

  “清歡，你是我為羲和而生的心魔。”韓北揚忽然抬手一把撕裂自己胸前的衣衫，拳頭大小的傷疤橫亙在他的心髒位置，疤痕四周有一個六芒星的淡淡黑痕。 “清歡，你怎麽能傷害她？你怎麽敢！”黑色禪杖憑空浮現，韓北揚手一揮，直接將清歡打飛出去。 “是你，尋找到羲和的每一次轉世，在她二十歲生日那天便將她殺死。”韓北揚一步步朝著清歡走去，腳下一串黑色蓮花綻放。 “是你，用最痛苦殘忍的方式將每一世的羲和殺死。”又是一記禪杖砸來，清歡嘔出一口鮮血，急急向後躲去。 “但是，就算是那樣殘忍痛苦的死去，羲和還是沒有足夠的孽障去抵禦那寂滅之火。”韓北揚的聲音帶上一絲顫抖，“清歡，你有沒有算過，羲和這是輪回多少世了？她的鳳魂，被燒灼的還剩下多少？她的每一次輪回，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我······”清歡向來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恐慌，“我，我不知道這樣！” “清歡，我不會再對你仁慈了。即使，你是誕生於我。”韓北揚麵色凝重，一朵朵的黑色蓮花從他腳下朝著清歡滿眼開去。 一聲佛吟驟響，黑色的卍字佛吟從黑蓮的花海中一下浮出。 “不可以！我不想死！”清歡猛然驚呼，身子騰空躍起，淩空喚出自己的金色佛印一腳踩了上去。他的臉頰上有一些細密的黑色裂紋，與那日在伽林雪山上大佛金身所出現裂痕的地方一模一樣。 看到他的那副樣子，韓北揚嗤笑一聲：“墮魔？真不知道你我兩人究竟誰才是墮魔的那一個？你在伽林雪山受了那麽多年的供奉，現在卻連金身的裂痕都修複不了嗎？” “受供奉？”清歡笑了“他們供奉的隻是他們自己！那群人，他們哪裏是供奉你？他們隻是供奉自己的欲望！” 哈，多少佛前香火客，隻求如願不念佛。這樣的供奉，能攢起多少功德來修複金身呢？ “你以為你激怒這崖底的怨靈再超度他們就能修得一些功德嗎？你挖出他們的屍骸，驚擾了他們的長眠，你以為，這樣做就能聚集功德了嗎？修複金身的功德，豈是這樣得來的？”韓北揚聲音逐漸嚴厲，“清歡，放手吧。” “放手？”清歡忽然大笑起來，“韓北揚，你最清楚我誕生的執念，現在叫我放手？”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凶狠，“不找到羲和，不看著她重歸鳳位，我絕不放手！” 話音剛落，一陣罡風襲到眼前，清歡驚駭之下提起禪直接杖格擋下來。 一股無形的力量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迅速席卷而去，嶙峋的崖壁受這力量的波及紛紛往下掉著碎石塊，激起黑浪翻湧，那些白色的魔物剛從水中冒出頭就被巨大的碎石塊重新砸進水底，大片慘白的殘骸漂浮在漆黑的水麵上。 清歡隻覺得虎口陣痛，一股溫熱的鮮血瞬間染滿他的手臂，手中禪杖也出現一絲絲細密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