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渾然不知
“嗯?你是誰?崗山呢。”
手機那邊的聲音警惕地道。
“我是誰,哼哼,你猜我是誰。”
吳續文冷笑一聲,接著道:“崗山已經去那頭報道了。”
啪!
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當吳續文在回撥過去的時候,隻聽一個機械冰冷的女子聲音傳了過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聽,請您”
啪地一聲,吳續文也掛掉了電話,又嚐試著撥了幾次,但是均沒撥通。
不過,這也在他的意料當中,估計對方也是用的一個臨時手機號。
京都市。
某棟黑暗的出租公寓裏麵,一個麵目冰冷的女子啪地一聲掛掉了電話,然後將手機卡取了出來,啪地一聲給掰斷了。
李露的聲音當中帶著一絲疑惑,秀眉微微蹙起,崗山的身手她是在清楚不過了,在組織裏麵也算是一號狠人了,就是三個跟自己勢力相仿的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後者的勢力她也是很清楚,兩人當初從李露家出來的時候,曾經短暫的交過手,不過那個時侯,對方的勢力隻是略勝自己一點而已。
這才過了大半年的時候,不可能進步這麽神速啊。
不過,也不排除有貴人暗中相助。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人的勢力已經相當恐怖,放眼整個華夏,能跟江南組織抗衡的殺手組織,寥寥無幾。
光線陰暗的公寓裏麵,楊舒陷入沉思當中。
雲海市,海韻商務大酒店。
塗熊此時正在手下人的陪同下,前呼後擁地開始一桌桌的敬酒,所到之處,聽到的是一片奉承之聲。
看著大家對自己的尊重,還有眼神當中存在的一絲忌憚之情,塗熊感到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一時之間仿佛自己回到了古代三國時期,成為一代梟雄曹操。
雖然,在這個世代,他注定無法完成曹操那樣的霸業,但是掌控著這座城市的地下秩序,成為陰暗麵的王者,呼風喚雨,為所欲為,這對於他來講已經很不錯了。
還有一方麵,等總部知道自己殺死了吳續文,不知道又會給予自己多麽豐厚的獎賞呢,沒準兒一高興,讓自己成為周邊幾個城市的老大,也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情。
手握幾個城市的地下脈搏,塗熊隻要一想起來就感到興奮,這不就相當於以前的封疆大吏了麽。
所以,塗熊今天喝的很是盡興,很是痛快,手下人已經很久沒有見他這麽高興過了。
喝完酒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了,塗熊喝的有點大,腦袋昏昏沉沉的,被幾個手下給攙扶著上車回到水雲間的私人住所裏麵。
而與此同時,一輛無牌舊車,也悄悄地停在了水雲間對麵一處陰暗的角落裏麵,從車上下來一道黑影,一閃而逝,消失在暗夜當中。
回到房間之後,塗熊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塗熊這座私人住所,設置很簡單,除了客廳,然後就是他睡的房間,房間裏麵擺設豪華,在他睡的頭頂上方,掛著一把式樣複古的劍,閃爍著陣陣寒氣。
環視整個房間,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在床頭還有椅子甚至門上有很多道深深的劃痕。
還有在靠近門口還有窗戶的地方各自有兩個保安室。
每天晚上都會有四到五名保安來輪流保護塗熊的安全,今天晚上當然也不例外,保護他的總共有五位保安。
塗熊雖然喝的很多,頭腦昏沉,但是並沒有到了醉酒的地步,所以,他還牢牢地記得每天午夜時分要做的事情,這件事情他做了多長時間自己也不清楚了。
塗熊崇拜曹操,所以,這件事情他也是效仿曹操來做的。
那就是半夜的時候,起來舞劍,嘴裏還說著一些大家不明所以的古代術語,而且在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渾然不覺,隻是感覺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曹孟德舞劍。
起先,有人懷疑他是得了精神病,但是在白天的時候,塗熊思維正常,跟平常人無異。
所以,時間長了大家都感覺他有夢遊症,一般的夢遊症對於周圍的人來講,基本沒有威脅。
但是,塗熊就不一樣了,他的夢遊症具備相當強悍的攻擊性,尤其是對晚上保護他的幾個保安來講更是如此。
曾經誤傷過很多貼身保護他的人,還有晚上伺候他的服務行業的小-姐。
一次,半夜時分,塗熊又鬼哭狼嚎地在房間當中舞劍,一名新來的保安正在上廁所,不明就裏,還以為是有人闖到了塗總的房間裏麵圖謀不軌,便推門而入,誰知眼前寒光一閃,整個胸膛都被洞穿了,離著心髒隻差三毫米,如果晚去醫院半步的話,就會失血過多身亡。
這一傳出去,大家都覺得塗熊晚上睡具有十分的危險,比白天還要凶險,所以,沒有人敢靠近他。
久而久之,塗熊也就形成了一種心理變態,看到那些在他劍下嚇得瑟瑟發抖的隨身保安人員或者晚上伺候他的女,感到了一種心裏極大的滿足感。
所以,今晚塗熊借著酒勁,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突然從床上坐起身來,軀體筆直的跟後背有木板撐著一樣。
鏘地一聲,拔出掛在牆上的利劍,開始在房間裏麵揮舞起來,嘴裏還念念有詞,再加上他的頭發比較長,亂發飛舞,跟跳大神兒的差不多。
塗熊在自己的臥室裏麵舞弄一番之後,感覺不盡興,一腳踹開臥室的門,來到客廳裏麵,衝著兩個保安室大喝道:“吾乃魏公曹孟德是也,爾等小將,還不速速出來接駕!”
說完,塗熊做了一個一撩長袍的動作,嘭嘭嘭地開始狂踹門口邊上的那個保安房間,震得這堵牆都瑟瑟發抖。
終於,嘭地一聲,塗熊一腳將門給踹開了,提劍而入,嚇得那幾個保安縮在被窩裏麵瑟瑟發抖,匍匐在地上,做俯首稱臣裝。
唰唰唰!
塗熊手中的利劍,不停地在空中飛舞,將保安室裏麵的幾張椅子腿給齊刷刷地削斷,嚇得那幾個保安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
塗熊一腳踏在一名保安的頭上,橫劍在對方的脖子上,厲聲道:“爾等為何不出來接駕,可知罪否?”
那保安嚇得雙.腿都若篩糠,話都說不出來了,一股瘙呼呼的液體從兩條褲管當中流了出來。
看到匍匐在他腳下的幾個保安,塗熊感到了一種心裏極大的滿足感,心中暗道:他.媽了個逼地,這當皇帝的感覺就是好啊。
折騰完了這個房間的保安之後,塗熊又一腳將靠窗戶的那個保安房間門給踹開了。
如法炮製了一遍,將這房間裏麵給弄的一團糟。
折騰了一遍之後,塗熊才一翻白眼,大呼一聲:“吾去也!”
連續來了幾個空翻,回到自己的房間當中,順勢一腳將房門給關上了。
不過,當他回到房間剛要將劍掛回遠處的時候,竟然發現房間裏麵站著一個人,心中一驚,表麵上仍然裝作夢遊狀,仗劍喝問道:“何方宵小,膽敢夜闖寡人寢室,快來速速受死!”
唰地一聲,一劍刺向那個黑影,卻不料被黑影的兩個指頭給牢牢抓住了,紋絲不動。
其實,吳續文在塗熊剛剛在房間裏麵發瘋的時候,他已經爬了上來,在窗戶外麵觀察著塗熊的一舉一動,起先的時候,他納悶兒塗熊是不是瘋了。
不過,冷不丁地想起了那天跟林子帥的一番談話,對方好像提到過塗熊有晚上殺人的習慣,看來是在夢遊當中殺人!
所以,吳續文就趴在十五層樓的窗戶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房間裏麵的塗熊手舞足蹈。
而當塗熊提劍朝著門口那個保安房間走去的時候,吳續文才從窗戶裏麵爬了上來,進入房間裏麵。
這窗戶雖然安裝了防盜窗戶,但是對於吳續文來講,跟紙糊的差不多,用手輕輕一掰就將窗戶棱子左右分開了,然後悄悄地潛入房間當中。
因為塗熊所在的房間正好衝著門口保安居住的房間,所以,吳續文可以清楚地看到塗熊虐待兩個保安的經過。
不過,因為塗熊是背對著吳續文,而那幾個保安又是跪在地上,神經處於極度驚恐當中,哪裏還能注意到後麵塗熊房間裏麵的情景啊。
當塗熊出來之後,那保安早就嚇得嘭地一聲關上房門了,保命要緊,誰還會關注對麵的房間裏麵有沒有人。
而塗熊在轉過身去走向靠窗戶保安房間的時候,整個大腦正處於亢奮狀態,看那樣子,像是下一刻就要登上帝王寶座一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玩弄千萬人的性命與鼓掌之間。
在他看來,像自己這麽一個暴君而言,大家避自己唯恐不及,誰還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行刺他。
所以,對於房間當中出現了一個人,他是渾然不覺。
直到回到房間裏麵的時候,這家夥才察覺裏麵多了一個人。
不過,吳續文在此之前,也在仔細觀察塗熊的一舉一動,對方的眼神偶爾閃露出來的清明之色,不像是處於夢遊症中人的那種木然,再結合他那一臉極度興奮的表情,吳續文基本就肯定,這家夥弄不好是在裝神弄鬼,就跟太平天國裏麵的東王楊秀清一樣,搞個什麽天父附體。
塗熊一劍刺向吳續文,在被對方用手指夾住之後,又飛起一腳踹向吳續文,而此時他也才看清楚來人的真實麵孔,居然是吳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