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狹路相逢
說完，凡寶寶轉身走出對方辦公室。
“寶寶——”
嘭！
辦公室的門被一下子關上了。
歐敏婕歎了一口氣，起身打開辦公室窗戶，放進了一屋子的新鮮空氣，但是心中抑鬱卻是越積越多。
目視著凡寶寶開車憤然離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做是對還是錯。
但是有一點她意識到了，自己甚至說慕家似乎虧欠吳續文的東西又多了一些。
當吳續文開著貨車拉著樂可可飲料來到京都大學的時候，才知道了什麽叫做冤家路窄。
嘎——貨車剛剛停下，王長林還有幾個男女同學就跑了過來。
吳續文剛剛下車，王長林就道：“吳大哥，我本來選擇的地方是教學樓通往宿舍的那個路口，人很多，客流量大，但是當我們過去準備布置現場的時候，豐源果汁的人來了，那個大胖子將我們給趕走了，說這個地方他早就跟我們老師講好了的。其實，誰都知道這隻要申請通過來，這地方誰先來的早就是誰的，吳大哥你看如今我們該怎麽辦？”
王長林說完，順手朝著那個路口的方向指去。
吳續文目光順著看過去，果然發現劉經理正在指揮幾個身穿豐源果汁飲料工裝的員工，正在搬桌子張貼宣傳海報支太陽傘的布置現場，而且還專門在靠裏邊的地方搭建了一座大型舞台，兩邊分別擺放著一人多高的音響，看樣子是邀請了演唱隊來現場調動氣氛的。
一看就帶著一股大廠家的派頭跟氣勢。
相比之下吳續文這邊就顯得寒酸了許多，隻有兩張木桌子，連把太陽傘也沒有，王長林這些促銷員更是沒有統一的工作服，一看就知道不是正規軍。
那邊的劉經理顯然也發現了吳續文等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剛要開口譏諷，但是一想到東方國貿裏麵的那一幕，便硬生生地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陰毒地瞪了吳續文一眼，見對方陣容如此寒酸，任不住發出一聲冷笑，搖了搖頭繼續吩咐手下人幹活。
心裏卻是生出無邊的憤恨，那天他沒有看清楚動手人的長相，想了一圈，自己平時得罪的人是不少，但那天在東方國貿見到的隻有吳續文一人，很顯然對方的嫌疑最大。
事後，他曾經讓梁經理幫忙調出那天的監控錄像，但遺憾的是廁所門前那一段樓道屬於盲區，下黑手的人根本無從查起，又不能報警。
無奈，他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然而，更讓他惱火尷尬的是如今自己去東方國貿辦公樓的時候，女同誌見到他都退避三舍繞道走，眼神怪怪的，甚至是羞憤。
其實大家都清楚這件事情他也是被陷害者，不過貼身的小衣的的確確被他給那個了，這是無法原諒的。
劉經理一想到這裏恨不得將那人給揪出來碎屍萬段。
兩邊的準備工作很快都做好了，一輛奔田商務車嘎的一聲停在劉經理身前。
車門打開，跳下來六七個二十幾歲，穿著前衛怪異的俊男靚女，跟劉經理打完招呼之後，有的跳上舞台蹦蹦跳跳適應場地，有的去調試音響。一些路過的學生陸陸續續的圍了過去，他們早就得到了小道消息，FO組合今天會過來演出，沒想到是豐源果汁讚助的，所以很多人老早就圍了過來。
這個FO組合在京都市小有名氣，經常出入一些酒吧、KTV，同時也接一些大型的路演，因為獨具特色的風格演出，也受到了一些青年男女的喜歡。
“我最喜歡那個彈吉他的了，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半天臉，好酷啊！”
“你看染著黃頭發那女的小蠻腰，兩條大長腿，嘖嘖……”
大學生裏麵也有不少色狼。
圍觀的學生在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如果不是劉經理早就安排好了幾個彪形大漢維持現場秩序，恐怕早就亂了。
而吳續文這邊卻是門可羅雀，跟對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真是他.媽的怨家路窄。沈哥，我看這勢頭對我們不利啊，李川你去找幾個道上的兄弟給我砸了他的場子。”
豹子頭氣咻咻地道。
其實劉經理也沒有料到今天會遇到吳續文他們，他是在上個周的時候就製定了這個活動。
不過趁此機會挫挫對方的銳氣也好，順便出一下心中這口怨氣。
吳續文攔住豹子頭，這裏是學校，一旦發生鬥毆事件受影響的不僅僅是對方，弄不好連自己這邊也脫不了幹係。
“各位同學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我們豐源果汁路演的現場，我們豐源果汁從建廠到現在已經有五十八年的曆史了，之所以能風靡全國，成為果汁飲料的龍頭老大，離不開在站的每一位同學的頂力支持，為了答謝各位，今天我們特地邀請了FO組合來演出，希望大家能喜歡。同時凡是參加本次活動的同學，將會免費得到一瓶豐源果汁提供的飲料。下麵有請我們的FO組合。”
嘩……
足足四五百名學生齊齊鼓掌，聲勢如同打雷一般，而且還有不少的學生在聞訊趕來，就像趕集一樣，人越積越多，那些負責分發飲料的工作人員都忙不過來。
而吳續文這邊到現在為止隻贈出了可憐巴巴的幾瓶飲料，而且還是王長林拉來的幾個好友，但是現在那幾個僅有的顧客也被FO那精彩的演出給吸引過去了。
氣的豹子頭直罵娘，李川更是恨不得帶人將對方的舞台給掀了。
吳續文一聲不吭，臉上也感覺掛不住。
“王長林你去借個擴音器來，這樣下去我看他.媽的不行啊！”
豹子頭看看對麵人山人海，在看看自己這邊冷冷清清，著急地對王長林道。
王長林會意，轉身就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跑去，不一會的功夫，就拿著一個擴音器跑了回來，他是學校的組織部長，這個東西是必備的。
豹子頭一把接過擴音器來，跳到桌子上扯開大嗓門兒就開始吆喝。
“瞧一瞧，看一看啦，樂可可飲料不要錢，免費喝了啊——”
“大家快點來搶啊，搶晚了可就沒有了啊——”
還真別說，豹子頭這一吆喝，還真有三三兩兩的有學生過來拿著喝。
王長林幾人急忙起身將飲料笑著遞給人家。
“同學，這飲料是純天然”
話還沒有說完，人家已經拿著飲料去那邊看演出去了，原來那幾個同學是剛才沒擠進去拿到豐源果汁，這才退而求其次。
“懆你姥姥的”
豹子頭用手捂住話筒，罵了一句。
“吳大哥，都怪我不好，安排活動的時候，忘了在時間上跟豐源果汁錯開。”
王長林低著頭自責地道。
吳續文也覺得臉上掛不住，這就像是兩個擺攤的，一個忙不過來，另外一個無人問津，心裏肯定不自在。
“這怎能怪你呢。好歹也有幾個同學過來喝了，認識了我們的飲料，也不算白來。牌子不是那麽好做的。”
吳續文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鼓勵道。
然後他的視線朝對方那邊看去，恰巧劉經理也朝這邊看，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暗地裏激起無數的火花。
劉經理嘴角上撇，冷笑一聲，口型開合：“你不行！”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吳續文也能看懂對方的口型，當即回敬一句：“性無能！”
氣的劉經理眼瞼一陣抖動，轉身走進錄音棚裏。
就在這個時侯，吳續文注意到一個背著破尼龍袋子的身形佝僂的中年婦女，正在外圍彎腰撿學生仍在地上的塑料瓶子。
她穿著一件早已經過了時的破棉襖，在後背還打著幾個補丁，棉襖被洗的發白了，早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寒冬臘月的天裏還穿著一雙黃色的球鞋，一雙破舊的棉線手套都露出了手指，在寒風裏她的身形瑟瑟發抖。
在撿塑料瓶子的時候，她有好幾次差點被學生給撞到，甚至為了追一個被風刮跑的瓶子，而摔了一跤，但是來不及拍掉身上的泥土，也要將那瓶子給抓到，似乎那不是一個簡單的飲料瓶子，而是一百塊錢。
每次看到這些掙紮在社會底層的人，吳續文心裏就忍不住難受，他雖然有很多缺點，但極富同情心。
“那不是蕭明軒的母親麽？”
旁邊的王長林道。
他跟吳續文正要走過去，幫幫她，但是這個時侯，那中年婦女不小心踩了一個維護現場秩序的彪形大漢一腳。
“他.媽的你個窮鬼沒長眼睛，知不知道大爺的皮鞋值一千塊錢，你陪的起麽！”
長著鷹鉤鼻子的這個彪形大漢大聲訓斥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沒看見。”
中年婦女慌忙道歉，畏畏縮縮。
“對不起值幾個錢！”
鷹鉤鼻子瞪著眼睛推搡了對方一把。
他力量大，中年婦女身形瘦小，哪裏經得住這一下子，當即被推到在地上，寒冬臘月的天氣滴水成冰，水泥地麵堅硬如鐵，中年婦女沒能爬起來。
尼龍袋子散落在一邊，裏麵的飲料瓶子嘩啦啦的全都撒了出來，被風刮的漫天飛舞。
中年婦女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撿來的飲料瓶子，被風給刮跑了大半，心中著急起來。
“我的飲料瓶子，我的飲料瓶子。”
她慌忙爬著將身子周圍散落的幾個飲料瓶子給撿了起來。
掙紮著著想要站起來，但是沒有成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其餘的飲料瓶子被風給刮到遠處的花壇裏麵。
“哈哈哈哈，窮鬼就是窮鬼，飲料瓶子值幾個錢，你還是想想怎麽來賠我的皮鞋吧。”
哐啷一聲，鷹鉤鼻子奮起一腳，將對方緊緊抱在懷裏的尼龍袋子給踢飛，嘩啦啦啦，飲料瓶子就像是天女散花一樣漫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