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來個出其不意
“夫人盡管說便是。”
得到蘇宛應允,她眉眼彎得更甚,清脆之音婉轉道:“臣妾夫郎,在朝中一直兢兢業業,對王爺和娘娘之心亦是日月可鑒,自聽從娘娘建議當差以來時日不短了,若是有機會,希望可以效犬馬之勞,讓他可以……”
車本芮輕柔帶笑著欲語還休,蘇宛自是明白後麵要說的內容,瞳子清澈如鏡,唇邊淡弧依然,沉吟半刻,她才緩緩答道:“好,本宮定會將夫人心意轉達王爺,至於王爺做何安排,便輪不到本宮插手了。”
“那是自然,臣妾叩謝。”
車本芮起身,立在蘇宛對麵,晶瞳清光微亮,提裙輯禮。
“臣妾出來時間不短了,外麵天色漸暗,就不叨擾娘娘了。”
她音容柔軟細膩著道。
“也罷,今後得了閑,盡管過府,偶爾陪陪本宮消磨時光亦不是件壞事。”
蘇宛起身甜美著,唇際彎出好看的弧度,朝她邁步過來。
“梨脂,送客。”
見車本芮怡然自得點頭應允,她才側首吩咐著。
“主子,廚房派人來問話,是要回碧玉閣,還是到花廳?”
蘇宛頓足,不解著問:“為何是在花廳?”
若是在花廳,豈不是暗示王爺、天下人,他們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她款步姍姍出了正廳,轉身便走上通往碧玉閣廊道。
“這——恐怕是因為他們見到王爺回來了,也有可能是王爺讓他們來問話也說不準,這些都是奴婢猜測的。”
她身子一愣,轉首確定性地看向梨脂,問道:“王爺回府了?”
“是,見主子和三夫人聊得起勁,便阻止了奴才通傳,此刻應該已經到書房了。”
梨脂緩緩答道。
蘇宛從廊道上折回,朝著書房方向而去,徑直到了門口,突然停止不前,她看向關閉著的木門,才留心到鬼使神差下已到了跟前。
“主子,奴婢去敲門。”
梨脂見狀,請示道,說話間,她已邁步剛要經過蘇宛身側。
“不要。”
蘇宛幾乎是驚慌失措叫出聲來,用力抓住梨脂手腕兒,直到看見梨脂露出痛苦的表情,才甩開,峨眉微蹙逐漸舒緩,喃喃著道:“本宮——走錯路了。”
說著,她便轉身折返。
“這——”
梨脂啞然,看了看關閉的門,又看了看極速行走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歎氣跺腳默然跟在了蘇宛身後。
“宛兒……”
隨著門被從裏向外打開的咯吱聲,清麗俊俏身影出現在那裏,微沙之音縈繞在四周,深邃眸子灼灼望著背影。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
蘇宛頓足,若仲若怔,不知如何作答。
“好吧,近日來你為了府裏的事操勞過度,本王抱你進來亦無不妥。”
說著,他大步流星而來,無聲勾逗惹得蘇宛傻眼,忙轉身失聲阻止道:“不用,臣妾不累,可以自己走。”
她伸手做阻止狀,疾馳著與王爺擦肩而過,瞧見他嘴角彎起邪魅的笑容,忙垂首掩映眸中慌亂。
進了房間後,蘇宛發現坐站不是,局促不安,用力深呼吸調息,健碩纖長身影進入了房間,此刻,她已讓自己恢複成往日涼薄的神情。
“王爺在府中金口玉言,還請今後莫要口不擇言。”
半垂睫毛避住眼底星光點點,微啞之音不留情麵地道。
“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本王意欲如何,難道還要……”
王爺一揮闊袖,手指伸出還未靠近蘇宛下顎,彎身仔細查探她眸中色彩,卻見蘇宛身子一退,淡然清淺道:“若王爺執意如此,臣妾便要逾矩了。”
她翩然轉身,欲走向門口。
“誒——本王開玩笑,開玩笑還不行嗎?本王找你來,是有事情要告訴你,說正事,說正事你就不走了吧?”
他閃耀著星光抓住她手腕,觸碰過裸露出來的柔軟肌膚,對上她冷睨的五光十色,忙鬆開手舉起來,恭謹道:“好,本王不碰,不碰你。”
蘇宛默然不語,隱隱發現掌心發潮,靜立等待著。
“說起來這事事本王疏忽,日日忙於朝政,昨日得閑到訓練營視察,方才發現有好幾個將士已有些時日未準時參與訓練。”
他負手而立,眉宇身側,冰雕刻的側臉讓人不可靠近。
在他不——不侵犯蘇宛時,傲然天地之氣可掠殺萬物,蘇宛自忖道。
“他們未曾向周將軍告假?”
蘇宛微愕,軍律的嚴厲,幾乎高於所有律例,既然是將軍不可能不知道利害關係,同時不來,難道是大家不約而同的都有重要事件?
“他已經挨個挨個上門查探過了,都沒有消息,所以本王才尋來王妃,以為如何?”
王爺幽深莫測之眸微斂,袖中拳頭已悄然間捏緊。
她沉吟片刻,抬首欲答。
”會不會是那異人所為?”
“會不會是那異人所為?”
未曾想到兩人會異口同聲說出同樣的話,蘇宛黑玉眼瞳暗了下來,避開和他直視,見王爺不再說話,繼續著道:“沒有證據,都不足以定論。”
她啟步走開,和王爺保持著距離,清咧繼續道:“對付幾個將軍,若不是強攻,便是使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逼迫他們,當下之急,乃是和上次一樣,軍心不可亂,王爺親自坐鎮,效果會好上幾倍。”
她緩緩分析著。
“可出了他,還會有誰會打訓練營的主意?放眼望去,但凡欲從本王軍中入手的人,都是自尋死路。”
王爺泠冽之音洋洋於耳,房間裏倏然一陣冷風躥進背心。
這才是蘇宛印象裏的將軍,琰王府王爺,殺伐果決才是他應有的樣子,心底有某處在小聲抗議,別掩飾了,你一樣沉溺於魅力無邊,驚華絕絕的他。
被這想法詫異,蘇宛不禁激靈一閃。
“宛兒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王爺捕捉到異樣,忽地柔聲細語的問。
“無礙,臣妾隻是想,這背後無論是誰,定是在謀劃著滔天計謀,既然如此,王爺不如佯裝不知,再來個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