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錯把她當做了蘇若涵
從晨曦熹微開始,蘇宛便摩挲著周璟寫給她的地址,陷入慎思,桌上還放著梨脂吩咐廚房送來的膳食,著原封不動地搭在碟盤上,黃怡在一旁默不作聲陪伴著,不時觀察蘇宛有何需求。
就這樣持續整整一下午,蘇宛思緒此起彼伏,未從淩亂地線索中推理出有助於破解眼前局麵的方法,琰王那邊,暫時,幫不上什麽了。
“娘娘!”
周易急切惶恐地聲音從外傳進來,不顧一切往裏走,他身後跟著一臉驚慌的梨脂,憂傷而無措的眸子望著蘇宛,從梨脂身上掠過,瞧見她默然退出,他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求娘娘為末將哥哥做主!”
聞言,蘇宛黃怡相視一眼,心中暗叫不好。
“有什麽事,起來說,切莫亂了方寸。”
環視一眼,蘇宛聲線平靜道,手一抬,示意周易起來,瞧著素日裏冷若冰霜的將軍眼下如此這般,定是發生了什麽。
“娘娘,末將哥哥慘死城郊,屍身不全,現場慘不忍睹,還請娘娘告知末將線索,讓哥哥死得明明白白!”
他義憤填膺之詞說得憤恨無比,眸光裏悲憤交加,握劍的雙手青筋暴起。
“什麽?”
蘇宛瞳仁閃過驚訝,忽地又恢複了平靜,看來,她此舉已進入劉氏眼圈。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侃然正色的麵孔還在麵前,周易卻說天人已隔,蘇宛微眨眼,最後收斂起眸心泛起的陰險,隻是一瞬,她緊緊握住的拳頭逐漸散開,揚起下顎,似傲視群雄。
“今早,有熟人來傳末將,末將開始亦不相信,論起武功,哥哥雖不如末將,卻也不致於遭人下此毒手,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
細細聽來,蘇宛眸裏閃過精光,她明白了。
“王爺知道嗎?”
她旋即問道。
周易遲疑片刻,遂答:“末將未敢驚擾王爺。”
對蘇宛而言,周易此舉給了她斡旋時間,僅僅靠著她的能力,並不可以掃平對方武力勢力,蘇宛在心中定奪,逐漸露出眉目。
“你且回去,臣妾定會給周氏一個交代。”
身姿高不過周易,語氣卻不容五尺男兒質疑,語音斬釘截鐵,目露凶光,她一轉身,麵向周易:“黃怡,去庫房裏取出千兩黃金來交給周將軍,這些,拿去給他的後事置辦得體麵些,致於另外部分後事,周將軍,待臣妾查明後,還需你親自動手,已泄滅親之痛。”
“謝娘娘成全!”
說完,周將軍便跟在黃怡身後出了碧玉閣。
這場裝病,成功得到蘇若涵忽視,她以為,蘇宛無暇顧及外圍,以至於直接砍斷蘇宛的左膀右臂,想到這裏,蘇宛的眸子落在從外進來的黃怡身上,心下一陣安慰。
“看來,我不能再在這屋簷下躲避了。”
蘇宛別有意味地道,掠過黃怡投來不明其意的眼眸,回到床榻上小寐起來,她深知精力與效率的關係,今晚,或許就會取得重大進展。
暮景殘光後。
出了琰王府,市街郭井早沒了白日那般喧鬧,蘇宛一襲夜行衣,黃怡緊隨其後,兩人在夜色裏穿梭而行,比任何一次都要快上一截。
她手中緊緊攥著周璟最後留給她的紙條。
那上麵寫著不久前他發現的殺手組織地址,蘇宛抱病期間,蘇若涵曾和他們其中一人有所接觸,隻是在周璟還未來得及和組織取得聯係,便永遠和她失去了機會。
百密一疏,蘇宛計謀周璟突破組織缺口,從而反用此組織,行動還未來得及實施,周璟出事,按照計劃,周璟本應該今晚才出動,要麽他是被人追殺,有麽是他提前回到跟蹤場所——那留下的紙條地址處。
“主子,你看!”
思忖間,她們已至現場。
一排排矮屋全都燈火明亮,在房屋後麵,還有人群聚眾嬉鬧喧囂之音,聽上去,歡樂得很,蘇宛不禁攥緊了拳頭。
“走,看看他們為何興奮。”
這話,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陰森而使人畏懼。
從隱蔽處一躍而出,蘇宛很快便貼著牆體小心覷著人聲鼎沸方向,試圖了解最佳路徑,隻是瞬間,蘇宛察覺到身體被人向後拖走,嘴被緊緊捂住,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來時路而回。
她努力回首,奈何無法從陌生而粗大紮人的手掌中逃出。
半柱香時間,蘇宛被摔進一間柴房,地上滿是亂鋪的柴火,黃怡早已蹲在裏麵。
“放開主子!放開她!”
黃怡撲麵而來,手被反綁在後,另蘇宛驚訝地並不是她被人暗算,而是轉眼間,黃怡和她接連兩人被帶至這裏,顯然黃怡不能隨便動彈。
“別嚷嚷,再吵我他媽剁了你們。”
聽聲音,是個窮凶極惡的男人,話音剛落,原本光影斑駁的房間瞬間點亮,燭台晃得蘇宛眼裏如同火焰般耀目,看不清男人臉龐,隻能看到骨瘦如材的身子架。
“識相的,告訴老子你們是怎麽聯絡的。”
男子放下燭台,抬腿放在蘇宛身側半倒的木樁上,嘴裏別著幹草,手中匕首明晃晃地移動,嚇得黃怡六神無主。
“什麽意思?聽不懂。”
蘇宛冷沉道。
眼下是個窮凶極惡的,若不引開他注意,她們兩人難不成要不明不白折在他手裏不成?先穩住再說。
“喲嗬,原來兩個都是娘們兒,如今都是什麽世道,全是女人在外謀財害命,老子才不管你們是男是女,若是不好好配合,就算是天神,老子也照殺不誤,送你們去陪老子短命的兄弟!”
隨著噗的一聲,幹草從男子嘴裏掉落,他抬腿踹了踹木樁,隨之木樁圓溜溜滾了開去,男子附身在蘇宛麵前,四目相對:“你是她主子,老子先拿你開刀,說罷,你做她狗腿多久了?她接下來打算何時動手?為什麽抓住老子兄弟不放?”
一連串沒頭沒腦的問題和身上散發著的戾氣,蘇宛不自主身子後傾半度,擺首茫然地望向男子,緩緩答道:“這位兄台,你認錯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