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拚酒
隻是當天連夜,幽冥山上就傳來一個消息。
“你說的可是事實。”玄冥宸神色微冷,睥睨著前來稟告之人。
暗衛恭敬的半跪在地,埋頭回道:“屬下之言字字屬實,牡丹的確連夜逃走了,而且……似乎還是有內應幫助其逃跑。”
話落,玄冥宸陡然冷笑一聲。
有人幫助牡丹逃跑?偌大的幽冥山內武功高手何其之多,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輕易的劫走一個人,不是幽冥山內部的人還能是誰?
答案或許早已呼之欲出了。
此時的揚塵心內自是與眾人所想的一般,將懷疑的人選落到了落楓頭上。
昨天晚上他才趕來找玄冥宸,求他放了牡丹,未果。
今天一大早就收到了這種消息,整個幽冥山除了他似乎也沒人有那般大的膽子。
安錯錯思忖片刻,隨即道:“你們派人去追了沒有?”
“屬下派去了近乎一半的人力追捕,可直現在也沒有任何的消息。”暗衛如實稟告道。
“即是沒有消息,那便證明她還在主城之內,多派些人去城門口守著,仔細盤查。”玄冥宸神色不變的吩咐完,又接著問道,“落楓那邊可有消息?”
牡丹是否逃走他不在意,更讓他在意的還是落楓的下落,以及他在做出這種事之後,打算如何回來麵對他這個主上。
聞言,暗衛不禁麵露難色,猶豫的道:“左暗衛他.……他今日不在商鋪中,也不在幽冥山,屬下派人到處去找也都沒有消息。”
短短的一句話已經透露出了事情的所有。
“主上,屬下這就去幫您抓人。”聽到這,揚塵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想要親自去將落楓抓來詢問個清楚。
他倒要好好的質問他一番,到底是牡丹重要還是主上重要!
“不必。”玄冥宸淡聲阻止道。
他隨之繼續道:“我現在還不急著找到他們,你留在錯錯身邊保護著她即可,還有,近日將喜兒也調過來在她左右保護著。”
揚塵聽此,心內雖生出了幾分異議,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我現在在掌家,不會有什麽事情的,倒是你把所有的心腹都調到我身邊用作保護,萬一幽冥山出了什麽事,你又如何能應得了急。”安錯錯之所以會這麽說,並非是因為她過於多慮,隻是現如今落楓與牡丹雙雙失蹤,背後定然有著莫大的隱情。
照理說落楓不是那般容易衝動且做事不經思考的人,此舉實在是不像他所為。
可眼下卻又擺著諸多的證據與巧合,讓人想不相信都難。
“主上!”
不等幾人緩過思緒來,屋外又快步走進來一暗衛。
暗衛神色匆忙,進屋便立馬跪下,接著稟告道:“主上大事不好了!主城內的多間商鋪忽然就成為了夜飛所有,先前歸屬於牡丹管轄的幾股勢力也都紛紛倒戈成為了夜飛麾下,如今咱們的勢力是大大削減了小半!”
話音落下,屋內忽的靜如沉水。
偌大的屋子不禁變為與狂風卷驟的屋外一樣寒冷,那股不可抵擋的寒意打自背脊根一路向上襲去,饒是安錯錯也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場內的所有人,就屬她站的離玄冥宸最近,感受到的寒冷也是別人的一倍之多。
揚塵麵上倏地多了幾分斥責,“胡鬧!這種消息又怎能隨意說出!幽冥山的勢力怎會突然為夜飛所有。”
這件事從表麵上看去的確荒唐,更別說還是在這種極為突然的情況下所說,難免讓人接受不得。
落楓跟牡丹下落不明的消息才剛剛傳來,幽冥山內部就坐實了這等消息,來的實在是太過急促。
“屬下不敢。”暗衛低著腦袋,帶著些許懼意與恭敬的回道。
前後連個暗衛的態度都是一般的“斬釘截鐵”,看起來的確沒有絲毫說謊心虛的模樣。
安錯錯眉頭跟著皺了皺,先前她還在夜府的時候雖然也有察覺到一些關於夜飛對玄冥宸不滿的情緒,但那時她巴不得幽冥山覆滅呢,那樣就可以救出她想救之人了,可眼下的情況又不一樣了。
她先前巴不得覆滅的幽冥山歸為玄冥宸所有,她又是他的夫人,自然不可能還懷揣著之前的心情去去看待。
“我在夜府住了月餘,從未見過夜飛有任何的動作,也沒見他與什麽神秘人來往,這個消息來得著實突然,令人意外的很呐。”安錯錯低聲自語著,這也是她略有些想不通的一點。
夜飛平時看上去親近平和好相處,她雖知道貴為夜家的東家之人心思絕不會如同表麵上那般祥和,可也未曾意料到他的心機竟深到了這種地步,為人處世也低調異常。
玄冥宸不動神色的接過話,淡淡道:“夜飛此人頗有城府,是個懂得斂藏與隱忍等待之人,想必他為了等著一天已經部署了許久。”
“主上,幽冥山內部一定有叛徒,屬下這就去調查!”閑不住的揚塵再次開口說道。
他不光是閑不住,此刻在他心內更多的還是憤然。
“叛徒算不上,不過是養大的狼崽開始咬人罷了。”玄冥宸眸光淡然,掩藏在眼底的銳光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
聽到這,安錯錯也知曉了他口中的“狼崽”是什麽人了。
“那依主上的意思.……接下來該怎麽做?”揚塵緊接著追問。
話語一出,場內幾人的視線都緊緊落在處之淡然的男人身上,仿佛隻要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就是正確的,哪怕即使是很荒謬的話語,也都占據著很大的用處。
隻見男人淡聲道:“將計就計。”
夜飛的聰明向來都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到的,多年來眾人隻知道他在經商方麵有著無比的天分,卻不知道他想要的可不僅僅隻是這些。
大雪似乎真的要降下了。
這天整個主城內的街道上都沒有多少來往的百姓,原本占據在道路兩旁擺攤的攤販們也都悉數不見,幾乎所有人都裹著厚厚的棉被躲在家中準備過冬,也順便等待著這第一場大雪的來臨。
眾人皆知,外域的第一場雪,向來都是大的可怕。
“噗!”一口鮮血打自牡丹口中噴出,她連忙運氣自行調理,卻是無用功罷了。
牡丹從水牢裏出來的急,身上都還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衫,此刻外麵又到處都是要抓她的暗衛,想要抵擋住屋外突來的寒冷,怕是尤其艱難。
她不禁眼含恨意,若是眼神能把人殺死的話,恐怕她眼中那些幽深的鉤爪早已將她心中所恨之人撕碎了個千百遍!
“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一句話又牽動了心底的怒氣,激的她再次重咳了起來。
她抬眼看了看周圍的破爛廢屋,心中僅存的那絲傲氣也都立馬翻湧了出來,再次演變成濃厚的恨意。
眼下的處境全都是拜一人所賜,她定然不會讓安錯錯好過,更要讓玄冥宸知道她的存在是多麽的重要。
在這天下隻有她牡丹一人能夠救得了他!隻有她才能清楚他身上的寒毒!
叩叩叩!
破屋外忽然響起了幾聲輕輕的叩門聲。
牡丹眼神一亮,立馬出聲道:“進來!”
話落,門扇便伴隨著對方的力道魚大風打開了來。
一瞬,她的眸光又黯然失色了下去。
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暗衛,牡丹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難以支撐的找了個還算舒適的位置坐下,接著才擺出一副森冷無比的模樣。
“怎麽不見右暗衛?”她冷冷的問。
眼前的暗衛正是昨夜將她從水牢裏救出來的人,也自稱是落楓派來的人,她對此雖是半信半疑,最終卻也隻能選擇相信。
暗衛微低著頭,寒風從他身後的門縫中穿進,冷意讓人暫時忘了去觀察他的舉動。
“右暗衛說還需要些時間才能解決完手中的事,到時候他定會親自來見牡丹姑娘。”
“我不在的這幾天,可有發生什麽事?”她又冷聲追問。
昨晚逃出來的時候,她就從暗衛口中得到了安錯錯就是掌歡兒的事情,但她想知道的還遠遠不止這些。
她最想知道的還是幽冥山內部的勢力最終是如何分配的。
暗衛低埋著的眼底忽的生出一抹狠意,但轉眼間卻是都已消失不見。
隻聽到他用著與方才一般的語氣回道:“牡丹姑娘不在的這段時間內並無任何的改變,隻是有一人晚上說要見您。”
聞言,牡丹心頭立即一緊,這種不好的預感像是纏人的藤蔓,不聲不響的纏上腳足。
她不由得問道:“誰?”
從幽冥山上回道掌府也不過才兩天不到的工夫,結果就發生了這麽多事,也是超乎了安錯錯的預料。
她沒想到這些事情會來的這麽突然,最沒有想到的還是夜飛的勢力,僅僅隻在一夜之間就漲了這麽多。
倘若再按照這般下去,隻怕遲早有一天幽冥山會落在他手裏。
夜晚的外域似乎比白天的時候更加冷,明明驟風減小了不少,卻還是刮著一陣又一陣難以抵擋的冷冽。
那淩冽又生硬的寒風像極了鋒利的刀子,刮的臉生疼。
“小姐,姑爺,夫人說要一起用飯。”頂著寒意的丫鬟在屋外輕敲了敲門,聲音中也帶著絲絲不可控製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