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情敵見麵
最先發現門外二人的還是管家,若不是他的一聲提醒,隻怕正堂內沒有人注意到還有人呆呆的站在外麵。
循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安錯錯卻意外的發現夜飛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難怪剛才她總覺得怎麽站著都不舒服。
站在夜飛旁邊的掌安榕麵上的神情自然也沒好到哪去,刷白的臉色就跟吃了毒藥一般,不過很快便勉強著恢複了過來。
對上眾人的視線,掌安榕不得不故作大方的笑著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錯錯你可一定要給我好好的解釋解釋,不然我這腦袋還真是轉不過來。”
她一直都以為安錯錯是夜飛的人,即便夜飛對她不是那麽的喜歡,可她也一直都以為二人才是一對,可.……嫁入幽冥山的人明明是另外一個掌歡兒,怎麽會是安錯錯。
看到這,安錯錯心裏除了佩服再無其它感覺。
想來,掌安榕應該將她恨的要死了吧?心中全是恨意,可麵上還能維持一如既往的端莊,這種人無疑是可怕的。
就在眾人都等待著安錯錯回答的時候,玄冥宸輕啟薄唇打斷道:“既然你們都想聽我與夫人的故事,那便坐下來再談,夫人她現在的身子可禁不住這般受累。”
話語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直到這時,掌安榕才反應過來,原來那時候牡丹能夠十分篤定的說出安錯錯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夜飛的……竟是這個原因。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過安錯錯肚子裏的孩子竟然是主上的!
玄冥宸對著外人冷冰冰的說完上半句話,又垂眸看向安錯錯溫柔的說出後半句話,隻是這一幕就能表露出他對安錯錯有多麽的寵愛。
原本掌安榕是沒有資格與玄冥宸等人共坐一桌說話的,隻是看在夜飛的麵上,才讓她一同上了桌,不過席間自是沒有她多少說話的機會。
安錯錯對於掌夫人與妖孽的稱呼雖還感到有些別扭,但心底感受到的最多還是溫情,血濃於水這種天生而來的緣分與親近感的確是一件很難說準的事情。
就好比現在一般。
當安錯錯解釋到她與夜飛之間的事情後,眾人自是都有些難以相信,不過他們覺得不可理喻的僅僅隻是因為堂堂夜府東家,竟會為了不成親而想出這種法子去拖延。
倘若今天要是夜夫人在場的話,還指不定有多麽生氣。
“你們真是太胡鬧了,不過現在錯錯也算是苦盡甘來,我這個做娘的也能放心了。”掌夫人點點頭,事情走到這一步也算是上天的安排,她又能有什麽不滿的。
原本以為安錯錯若是與她相認,最後的結果就隻有死路一條,卻沒想到幽冥主上竟早就與她相認相識,並且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的,這一切若說不是緣分,怕是都沒人相信。
內心一陣妒恨緊隨著一陣妒恨襲過的掌安榕顯然不能接受這件事,可她也唯有選擇以平常心去看待,否則她一直到今天的努力可謂是全都白費了。
強壓住心底的恨意,掌安榕微笑著道:“這可真是大喜事,我本來還以為你是因為夜大哥要娶我,所以才負氣離家出走,現在看來都是誤會。”
聽到話音,安錯錯這才將看向掌夫人的視線收回去,轉而緩緩投向方才說話的人。
她不喜歡掌安榕是事實,掌安榕與牡丹聯合起來想要害她也是事實,這都是她們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需要遮掩。
安錯錯也懶得遮掩。
她略顯疏離的笑了笑,“說起來我還得叫你一聲姐姐,不過我想這聲姐姐你應該也受不起,以後還是該怎麽叫就怎麽叫好了。”
話落,在場的幾人之中,最意外的還是掌夫人了。
掌夫人不知道安錯錯與掌安榕之間的那些事,自是不知道她們之間這股針鋒相對的火藥味是哪裏來的。
但即便是心內有疑惑,她也不能當著眾多幾人的麵問出來。
安錯錯對眾人的反應視若無睹,隨即溫和的道:“娘,以後掌家與幽冥山就是親家了,您若是遇到什麽難事盡管跟我說便可,從前我沒辦法待在您身邊孝敬著,眼下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定會百般的待您好。”
這是她的真心話,沒有一點是故意裝出來的。
“好好好,你能有那份心,娘就已經高興的很了!說到底還是為娘對不住你。”說到這,掌夫人眼眶又是一熱。
安錯錯從小就流落在外頭,又吃了不少的苦頭,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不但沒叫嚷著半點委屈,反而還笑著說要好好孝敬她這個做娘的,心中又怎能不感動。
看著眼前二人的“母女情深”,掌安榕垂在桌下的手死死的攥著手帕,哪怕指尖穿透皮肉,她似乎也好收不到一點疼。
就隻是因為身份的懸差,所以她這輩子注定過的比其他人艱辛,注定要非常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管是人還是東西,都一樣。
夜飛輕瞥了眼身側女子的神情,甚至連她那雙緊握的雙手也都看在眼裏。
手帕上沾了些許鮮血,可掌安榕卻還能麵帶微笑的坐著,這般隱忍的力度哪裏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不過,最讓他值得在意的還是安錯錯與玄冥宸的關係。
周邊的氛圍忽而有些異常,妖孽便趕緊說道:“妹妹你剛回來一定有許多話想跟娘說,你們兩個就先回屋去說悄悄話吧!我跟夜飛在這陪著主上即可。”
眼前的男人即是主上也是玄冥宸,妖孽對玄冥宸這個身份雖有幾分熟悉,可對方畢竟也是威震天下的冷麵閻王,縱使他再怎麽膽大,也不能輕易逾越這道門檻。
掌安榕是個聰明人,話都聽到這個份上了,她不可能還死皮賴臉的在這坐著,於是便起身說道:“想起來最近師父也有交代我好好的學做養顏丸,我就先走一步了,免得日後她說我懈怠了。”
說罷,她微微福身,正要走時,卻聽到一道如同冰窖而又意外好聽的聲音響起。
玄冥宸不緊不慢的道:“她怕是沒有機會責怪你了。”
話音一落,掌安榕手中那條沾了血的帕子也隨之飄落在地。
如同她此時的心一般,忽的便墜了下去。
這句話雖短,但其中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主…主上這是什麽意思…”掌安榕分明意識到了什麽,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問出了聲。
像是懶得解釋一樣,隻見玄冥宸沒有再給過任何回答。
身後跟著的揚塵隨之代替回道:“牡丹犯了門規,已經被關押在水牢裏數日。”
“師父她犯了何錯?!”掌安榕不禁抬高了些許聲量,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又趕忙解釋道,“我隻是太過關心師父現下的狀況,還望主上不要責怪。”
聞言,玄冥宸仍舊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反而對著安錯錯溫聲囑咐道:“你先與掌夫人去談談心,我知道你定是有許多話想要問。”
安錯錯淺笑著回應,“好,你也多注意身體。”說完,她便起身跟著掌夫人一同離開。
一旁的妖孽見狀,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他最怕的就是看到重逢之後的二人露出無比肉麻的一麵。
以前是,現在也是,倆人之間的感情似乎一點也沒有變。
安錯錯這一走,玄冥宸眸中的冷意便又濃重了幾分。
掌安榕見問出的話沒有人回應,也知道再這麽待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也隻能匆匆行了個禮告退。
既然玄冥宸不肯說,那她也能從別人口中得知。
桌旁終於隻剩下了三個大男人,明明是刻意將其餘人調走好方便說話的幾人,一時間卻沒有任何一個開口說話。
他們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說出聲,又像是都在心底斟酌說辭。
猶豫了許久,妖孽才遲疑著出聲問道:“主上是什麽時候知道錯錯在外域的?你不是……不是在京都麽?我還聽說……”
聽說宸王被冷麵閻王囚禁了起來,看來這一切錯綜複雜的事情背後,很有可能都隻是玄冥宸的一個計謀。
夜飛接過話,笑不達眼底的道:“主上的心思哪裏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就能揣摩的,不過主上也去了我夜府不少幾趟,想必早就知道了錯錯的存在。”
“你怎麽知道?”妖孽眉頭一皺,他怎麽覺得所有人都在局中,隻有他一人處於蒙圈狀態?
不管是安錯錯的身份也好,還是玄冥宸的身份,又或是關於夜飛的事情,他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夜飛沒有回答妖孽的話,而是繼續對著玄冥宸道:“主上向來英明果斷,能夠忍住遲遲不與錯錯見麵,想必也是有著自己的計劃,我還聽聞主上的身子似乎不大好。”
話音落下,妖孽隻覺得周身都涼颼颼的,尤其是後脖頸這塊更是一下子涼到了尾椎骨。
場中不光有寒意,還有那些見不到硝煙的刀光劍影,乃至從始至終都站在身後的揚塵也都不禁暗暗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眼下的氛圍可以用極其緊繃去形容,甚至有一種隨時都會崩斷弦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