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苦肉計
“主上，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揚塵很是擔心的追問道。
進入內殿前還好好的，這剛出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定然與方才發生的事情脫不了幹係。
“我沒事，你將落楓找來，我有事情要吩咐他。”玄冥宸額間布滿了細汗，也不知是因為寒毒的發作，還是因為其它事情。
聽到突然要找落楓，揚塵臉上的疑惑便更加的深了起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多疑的人，隻是今天的主上著實有些奇怪，尤其是對於掌家小姐的態度更是令人費解。
揚塵本還想出聲問些什麽，但見玄冥宸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便不敢再做耽誤，回身便朝著另一外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水牢的方向。
他知道想要順利找到落楓，去水牢就行，他一定在那陪著牡丹。
水牢，顧名思義就是將犯人關押在滿是水中，冰冷的水漫過胸口，雙手被腕粗的鐵鏈禁錮住，也算是一種無比折磨人的刑罰。
這裏一般都是用作關押以及懲罰那些十惡不赦的人，極少用在幽冥山內部的人身上。
可若是用了……那便證明此人定是犯了什麽不可原諒的大錯。
自從牡丹被關進水牢之後，玄冥宸就像是將她忘記了一般，從來沒說要去見她或者盤問她什麽，也不管落楓究竟有沒有將她關押在水牢裏，總之就是對她不聞不問。
本以為顧及主仆之情的玄冥宸怎麽著也會過來看她一眼，可令牡丹感到失望又心痛的是他從未來過。
由始至終，就隻有落楓一人。
“你放心，等主上氣消了之後，我便會為你求情，讓他早日放你出去。”落楓日常待在水牢裏與牡丹說話，內心卻充滿了擔憂。
他沒有真的將牡丹關在水牢裏，也沒有讓她被腕粗的鐵鏈禁錮著，因為他知道那些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夠受得了的折磨。
倘若真的每日泡在冰冷的水裏，按照這樣的冷天來看，即便是不被凍死，渾身上下也都會被水泡爛，半死不活最是痛苦。
牡丹虛弱一笑，“主上為了夫人，是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他又怎會輕易的將我放出去。”
她接著說道：“我不想讓你為了替我說話而惹惱主上，更不願意看見你受罰。”
聞言，落楓的內心不禁產生了些許動容，他不能理解為何主上對牡丹這般心狠，狠心到他能做到置之不理。
牡丹將落楓眼中的那絲憤然看在心底，暗暗得意之際又故作虛弱的道：“你知道主上向來都對夫人關心有加，此時他又認定了是我將夫人擄走關了起來，縱使我有一百張口也說不清。”
聽到這，落楓不由得回過視線看向她，遲疑的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夫人的下落？”
若是完全相信那是不可能的，比起相信眼前的牡丹，落楓還是更相信玄冥宸一些，畢竟他很少做出錯誤的判斷。
而且……牡丹先前也不止一次的害過安錯錯，換做誰都很難相信安錯錯的失蹤與她沒有關係。
又或者可以說玄冥宸氣的並非是安錯錯的失蹤，而是牡丹三番五次想要謀害她的那顆心。
“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我，但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那封信的確是我寫的，可我並沒有借此機會去抓她。”牡丹說罷，臉上立馬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來。
她知道落楓向來見不得她露出這副樣子來，所以她就偏要往相反的道路去走，好讓他心疼。
果不其然，在她臉上剛剛露出難過的那一瞬間，落楓便心疼了起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夫人，好解除你與主上之間的誤會，到時候你便可以出去了。”他一定會盡快找到安錯錯。
隻要人一天沒有消息，那便是好消息。
“你別總想著放她出去了。”揚塵冷眼掃過牡丹，隨即將視線轉到了落楓身上。
他在牢外的廊道裏站了有一會功夫了，方才倆人的對話他也都聽的一清二楚，甚至連牡丹臉上那細微的表情也都看得很是清楚。
一個內心真正感到委屈與傷心的人是沒有心思說這麽多話的。
如果說在將牡丹關進水牢前，他還有那麽幾分的憐憫之心，那麽這幾分僅存的憐憫之心也都在方才的觀察中悄然消散了。
落楓對牡丹是有感情的，可牡丹對他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
“你什麽時候來的？”聽到聲音的落楓起身，回頭便看見揚塵站在牢外，也不知站了多久。
“我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得在這裏待多久。”揚塵毫不客氣的說道。
聞言，落楓便大步走至他麵前，心中雖有些不快，可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他近兩天來的確都在水牢裏陪著牡丹，說起來也確實沒怎麽管過幽冥山的事。
“主上讓你來的？”像是沒有聽到對方話語中的嘲弄，落楓直接問出心中猜測。
牡丹順勢起身，也跟著問道：“是不是夫人有消息了？”
聽到聲音，揚塵這才不緊不慢的挪過冰冷的視線朝著她望過去，隻是淡淡的一瞥便重新收回了視線，就好像從未聽到過一般。
他對著落楓道：“主上在內殿橋頭，說有事要吩咐你，跟我來。”說完，他便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看到二人相繼離開的背影，方才還一副悔改臉的牡丹立馬恨恨的眯起眼，要不是她的計劃還未成功，她早就從這裏逃出去了！哪裏還用得著每日演一出苦情戲。
夜空下的幽冥山像極了無邊地獄，頭頂籠罩著層黑烏烏的煙霧，就連空中閃耀的星星也都被煙霧遮掩的若隱若現。
山頂的夜風格外寒涼。
玄冥宸站在高處望向遠處的黑暗，即便能夠出現在視線中的事物沒有多少，但他就是直直的望著同一個方向，穿過漆黑的夜，他似乎看到了從前的回憶。
“主上。”落楓穩步上前輕聲喚道。
“這幾日你便待在山下，若是沒有我的吩咐不準回來。”玄冥宸頭也不回的直接說道。
話音一落，揚塵與落楓心內皆是充滿了疑惑不解。
當即，二人腦海裏便默契的冒出一個可能，玄冥宸的這個吩咐或許跟牡丹有關？畢竟這兩天落楓也都一直在她那裏陪著，荒廢了不少時間。
“主上為何突然讓屬下去山下？莫非是要查找夫人的下落？”落楓不由得問出心中的疑惑來。
先前他雖一直幫玄冥宸處理山下的事情，但此次的情況明顯不同。
玄冥宸緩聲道：“你隻需要依照我的吩咐即可，其它的不必多問。”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安錯錯此刻就待在幽冥山內部的事情，落楓雖值得信任，可他難免會將此事告訴牡丹，那便等於又給了她害她的機會。
沒有得到確切解釋的落楓自是不能理解，他追問道：“主上可是覺得屬下偏向牡丹了？倘若真的是因為這樣，還請主上放心，我隻是念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所以才不忍她受苦。”
他繼續補充道：“如果牡丹真的做了謀害夫人與忤逆主上的事情，屬下也不會選擇旁觀。”
“我隻是讓你去山下盯緊夜家，你不必多想，也不用多問。”玄冥宸見落楓話語匆忙，裏麵隱隱透著深深的擔憂，便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
“這……”落楓心中雖仍有不解，卻也明白玄冥宸的確是沒有必要說謊騙他。
一旁的揚塵聽到玄冥宸提及夜家，不由得上前說道：“我在夜府的那幾日發現夜飛平日裏除了與掌家來往關係密切之外，我還見他一直都與什麽人有書信往來，而且他與掌安榕的婚事似乎也有些蹊蹺。”
掌安榕的事情發生的突然，揚塵這才想起還沒來得及跟玄冥宸說。
他隨即跟著解釋一句，“掌安榕與夜飛發生了關係，後來他便決定娶她為妻。”
“夜飛要與掌家聯姻？”落楓眉頭一皺，猜想此事並不簡單。
掌安榕傾慕幽冥主上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更何況她還是牡丹的徒弟，在這種時候突然與夜飛在一起……
怕是另有目的。
這麽想來，矛頭似乎又直指牡丹身上了。
玄冥宸淡聲道：“盯緊他們的動向便是，其餘的事情無需多想。”
隻要夜家敢存有狼虎之心，那他自然也不會多留，不過他倒是不急於這一時去動手對付，凡事還得有個先後順序。
說到夜家，玄冥宸忽然問道：“喜兒回來了沒有？”
不知為何，在聽到“喜兒”這兩個字時，揚塵心裏莫名的跟著一頓，更是很理所應當的回道：“她明日應該就回來了，想要溜出夜府並且不被懷疑的話…她還需要一點時間。”
若是喜兒的身份被發現，以夜飛的聰明程度來看，他一定會立馬想到幽冥山，雖不會對他們怎麽樣，但也一定會對自家府上的人來個大肅清，到那之後再想安插眼線在他身邊可就難上加難了。
聽到回答，玄冥宸點點頭，繼續道：“等她回來之後便讓她去內殿侍候掌歡兒，並且還要貼身保護著她，絕不能讓她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讓喜兒去做掌歡兒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