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病急亂投醫
“屬下不能確定，但掌家所有人都已經承認了她的身份。”揚塵神色不改的回道。
一旁的落楓不禁麵露疑惑，猜測著道：“掌家會不會病急亂投醫？畢竟他們最怕得罪的還是在主上您，在大婚將至之際隨便找一個人過來冒名頂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要是能找到人早就找到了，又怎會偏偏等到這個時候冒出來一個掌家小姐，還是要與主上成婚的那位。
落楓又繼續道：“掌家的掌安榕向來傾慕主上，先前掌家也有想要把她嫁過來的打算，可最後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他們會不會因為這條路行不通，所以才換了另一條路？”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偌大一個家族不可能因為此事就選擇葬送掉所有人的性命，以及掌家的家業。
聽了落楓的話，玄冥宸倒是並未表態，反而殿下的揚塵忍不住皺了下眉。
隻不過他並非是要反駁落楓的猜測，而是想起了方才在掌府上時，那掌歡兒的樣子。
他出聲道：“主上，掌歡兒眉眼間與掌夫人有幾分相似，想必短時間內想找出這麽一個人來，怕是有些難度。”
要是掌家有心找一個假身份的人出來頂替，早就動手去做了，又何必等到現在才將人給帶出來。
簡直是多此一舉，還會引人生疑。
再次聽到揚塵的聲音，玄冥宸眉尾微挑，“你為何還在這。”
話語一出，落楓不免也跟著愣了下。
幽冥山的人不在這，那還能在哪？
隻聽到玄冥宸又道：“若是這段時間內她出了事情，你可能擔待的起？”
聞言，落楓恍然大悟，揚塵卻是臉色一黑。
說了這麽半天，原來自家主上最擔心的還是夜府的那個丫頭。
即是這麽擔心人家的安危，何不直接娶了她？免得每日心心念念飽受相思之苦。
就算是對待感情有著榆木腦袋的揚塵此時此刻也能清楚的了解到他為什麽會被派去保護一個女子可。
“屬下手中許多暗衛高手都在暗中保護她，況且她現在又是在夜家府中，想必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揚塵隻得硬著頭皮解釋。
心裏的牢騷終歸隻能放在心裏，要是他多說出來一句不得體的話，恐怕都會被門規伺候。
玄冥宸的眸光倏地一冷，喉間隻發出一個淡淡的“哦”字音來。
落楓忍不住在一旁跟著咳嗽一聲，以做提醒，奈何麵前的揚塵還是不懂，並且還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這家夥碰到了主上的雷點還渾然不知，此刻心內還不知道又在想什麽。
“既然你不喜歡我派給你的任務，那以後你都不必去了。”玄冥宸寡淡的說道。
揚塵還未來得及高興，就意識到自家主上真正的意思了，當即便跪下認錯！
“屬下知錯，屬下這就下山。”說完，便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再不走，恐怕這條命也別想要了。
看著落荒而逃，甚至背影有些淒慘的揚塵轉眼間便消失在了殿內，一時間，落楓也不知是該表示同情，還是先笑一會。
誰讓他天生有個不懂得轉彎的腦袋，也不懂世俗那些情愛，每天隻會練劍。
“主上，您真的打算不再與夫人見麵了？”心內猶豫了半晌，落楓還是沒有忍住問出聲來。
即便是沒有相見的日子裏，倆人都始終如一的思念著對方，這還僅僅隻是經曆了一段極其短暫的時間。
這往後的日子……可是整整一輩子呐。
“下去吧。”玄冥宸淡聲吩咐道。
他並不想去談論這件事，就當他是躲避也罷，當他是無情也好，總之他都還沒想好究竟要怎麽去做選擇。
也可以說他目前的選擇就是待在這幽冥山上，也許他的身子撐不了多久，又也許會一直苟延殘喘到老死，可在此期間他都不敢去想安錯錯。
他怕心口的衝動淹沒腦海中所有的理智，直接跑到她麵前與她相會。
大步走出殿外的揚塵頭一抬就看到了牡丹。
鮮少看到他這副落魄模樣的牡丹自是出聲攔截了他。
“你怎麽這副模樣，難道是主上責罰你了？”她不禁猜測道。
在整個幽冥山，隻有玄冥宸才會讓揚塵露出這副樣子來，畢竟旁人也不敢接近他這座堅硬的冰山。
揚塵剛要做答，便想起先前主上的吩咐，隨即便將所有的話吞回到了肚子裏，大步一邁就朝著山下的方向走去。
連頭也不回一次。
見狀，牡丹不由得皺眉，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沉思了起來。
這幾天她似乎都很少見到揚塵的身影，即是不在幽冥山，那便是下山去執行任務了。
可…身為貼身暗衛的他會去執行什麽重要的任務？竟一去就是數日。
她忽而瞥見眼下的天色，將這些疑問都暫時撇去，正準備提步朝著殿內走去，便又看到一人。
“你怎麽也出來了？”看到來人，牡丹不自覺的發問。
先是揚塵，又是落楓，這種狀況可不多，畢竟倆人都是時刻待在殿內的暗衛，也就是要時刻保護著玄冥宸安危的人。
眼下二人相繼離開，那誰去保護他？
看到牡丹，落楓鬱悶的心情這才稍稍揮散了些，他回頭看了眼大殿的方向，隨即道：“主上外休息，特意吩咐了旁人不可打擾，你若是沒什麽重要的事，那便晚會再進去。”
說要休息是假的，想一個人安靜的待著才是真的。
“休息？主上體內的寒毒是不是又發作了？”牡丹立馬擔憂的道，“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玄冥宸的身子一直都由她在調理著，他此時的身體狀況極差，這點她也很清楚。
甚至有時候牡丹還會擔心他會突然撒手人寰，一個不留神的功夫便去了。
落楓立即抬手攔住正準備上前的牡丹，看向她的神色不由得多了幾分異樣的複雜。
心內有許多事情想問，可他張了張唇，卻隻是說出一句風輕雲淡的話來，“主上說了不準任何人打擾就是不準，你就算進去也討不到什麽好處，況且主上不會那麽容易就……”
不會那麽容易就死。
後半句話他雖沒有直接說出，可聽者也能曉得是什麽意思。
“我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主上稟報，順帶為他診脈，你攔著我做甚。”牡丹心中有些疑慮，自然也有些不快。
自從回到了幽冥山，她就極少能夠再見到玄冥宸，即便是有，也都是極其短暫的時間。
“我攔著你自是有我的分寸，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若是他現在任由著她闖入進去，恐怕才會受到傷害。
落楓轉而問道：“你有什麽事告訴我，由我去轉告即可。”
他本是出自真心，也的確是為了她好，可後者卻不領情的冷哼一聲。
“告訴你？這是我得到的消息，為何要告訴你。”她繼續道，“主上為何總是不見我？莫非是對我有所提防？”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落楓也不再拐彎子，直接道：“你既然明白這點，當初就不應該出手對付夫人，你在背後做了什麽事，想必也不用我提醒吧？”
他又接著道：“夫人是主上最心愛的女子，甚至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你說，主上還會對你像從前一樣照顧麽。”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玄冥宸沒有直接殺了她，都已經算是念在情分上了，倘若牡丹再不知悔改，等待她的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提及安錯錯，牡丹的心內忽而一驚。
“你都知道了？既然知道為何不直接向主上稟告。”那些事情是她做的她承認，可她之所以那麽做也是為了玄冥宸好。
若是安錯錯還活著一天，玄冥宸就會多記掛她一天，也就有很大的幾率不娶掌歡兒為妻，那樣他的身子便永遠也好不了。
比起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倒不如直接替他做選擇，哪怕換來的後果是她無法承擔的。
落楓又是心痛，又是無可救藥的瞥了牡丹一眼，向前邁出一步，與她微微錯身。
他低聲道：“早日收手，興許最後的結果還不會那麽糟糕。”
丟下這句話，他便徑直離開。
仍舊站在原地的牡丹卻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方才落楓為何會對她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
她派去刺殺安錯錯的殺手最後雖未回來，可根據她的消息得知，那天夜裏倆人都墜入了冰冷的湖中。
湖泊望不到邊際，再加上湖水刺骨，倆人能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
安錯錯既然死了，那她自然就沒有必要再去從中作梗，何來收手一說？她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玄冥宸著想，更不存在收手。
是夜，冷風陣陣。
喜兒連忙關緊門窗，又在屋內生了堆碳火，這才感到好受一些。
她將暖爐遞給安錯錯，又回到碳火堆旁，一邊照看著，一邊道：“外域的冷天向來來的急，早上還感覺不到任何的冷意，這晚上就忽然刮起了潮濕的寒風，少夫人夜裏睡覺時可得注意著些，千萬別著涼了。”
看著一直在忙碌又喋喋不休的小丫鬟，倚在床邊的安錯錯不由得輕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