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有所察覺
倍感委屈的碧水不由得朝著安錯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而回應她的也隻是前者有些抱歉的笑。
幾位大臣們相繼走出書房,在看到門外的安錯錯之後,也都不免愣了愣,也不知該用什麽樣的神情來麵對。
原先他們以為多加施壓給王爺,說不定最後就不會娶她,可萬萬沒想到得來的卻是這樣的回應,心下頓時就有些喪氣了,更是不敢再像之前一樣對待安錯錯。
一時間,幾人竟都默契的裝作沒有看見。
在這些人之中,自是少不了一些比較熟悉的麵孔,是上次她進宮的時候見過一麵的。
“夫人,奴婢還以為您真的要進去跟他們好好理論一番呢,”畢竟來的時候,自家夫人身上那股囂張的氣焰可不比方才那幾位大人的都要高。
聞言,安錯錯不禁幹笑了兩聲,擺手解釋道:“本來我的確想跟他們說上幾句話,誰想到王爺竟然說出來那麽一番令人感動的話。”
明明隻有幾句簡短的話,卻讓她的心瞬間安靜了下來,腦袋一時短路不知道要作什麽了。
碧水露出一副“謝天謝地”的神情,接著又被走出房門的王爺給嚇了一大跳。
“聽夠了?”玄冥宸的視線掠過身旁的碧水,直接落在安錯錯身上。
被盯得有些發怵的人兒氣氛十分乖巧的點點頭,“聽夠了。”
“那接下來談談我們的事?”
安錯錯立馬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來,“我們的事?我們的什麽事?”
後者勾唇一笑,“自是婚事。”
一旁的碧水聽的滿臉驚訝,明明剛才還跟幾位大臣們說出那樣的一番話,再這樣的強力壓迫下竟然還能堅持先前的決定,不得不讓人佩服自家王爺有多剛。
最主要的還是!方才王爺竟然笑了!她可是第一次看到取下麵具之後的王爺露出這般動人心魄的笑意來。
不光是她,就連安錯錯也愣神了好一會。
在這種至關重要的時候,她還能跟他安心的談論即將到來的婚事,並且還能承載著所有人的祝福繼續生活下去嗎。
倆人來到王府中的花園,看起來頗為閑適的曬著太陽,聽著清脆的鳥叫聲,品著溫茶。
丫鬟們遠遠的站在四周的鵝卵石小路旁,絲毫沒有打擾到倆人的二人世界。
“你特意把我叫到這裏來,不會真的隻是單純的想跟我談論婚事吧?”安錯錯率先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
她可不認為眼前的男人在這個時候還能有心思談論別的事。
玄冥宸抿著淡笑,滿眼柔和的看著她,“這件事遲早都是要談的。”
他將盛滿溫茶的茶盞輕擱在她麵前,這才說起想要告訴她的話。
“剛才在書房門外你都聽到了吧。”從她一開始走近書房門扇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不過那些話卻是出自真心。
若是方才那些大臣們再固執己見,他這個王爺的位子坐不坐都沒有什麽關係。
比起權貴地位,他更看重的還是麵前的人兒。
想起在書房門外聽到的話,安錯錯也不免甜甜一笑,隨後又故作不知情的模樣,“我都聽到了,那些老頑固肯定沒少說我的壞話。”
她就是不用腦袋想也能知道。
不過現在的她並不在意這個,因為在聽到了玄冥宸的那些話之後,心底裏所有的委屈與憤然也都立馬煙消雲散了去。
“我自認沒能給你一個安穩的家,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但是我想要給你的還有更多,你願意再等等我麽?”
聞言,安錯錯心中忽的一悸。
他這是在跟她深情告白?那她自然是願意!
強忍住心底的甜蜜,又故作矜持的猶豫了好一會,她才輕點了下頭。
“等是可以等的,不過你要答應我再也不準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不準再對我百般好過後又像上一次一樣走的那麽突然跟絕情!”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想要跟他說出口的話。
經過上次的分別,她真的怕了,她怕下一次會怎麽也找不到他。
若是還有下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放棄。
“你是不是也有話想要跟我說?”說完心中想要說的話後,玄冥宸便轉移了話題。
現在的他還不敢給她許下太多的海誓山盟,他隻能保證隻要她還在他的身邊一天,他便會竭盡所能的給她最好的東西。
哪怕是東海底的龍珠,天上的星星,就算是他這條命,他也都給的心甘情願。
“你又在想什麽?”
安錯錯見男人的眸光愈發深邃起來,便將心中的憂愁給暫時壓在了心底,此時的她竟隻想知道他的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無事。”玄冥宸淡聲回著,接著他又道,“關於有人想要陷害你的這件事,你大可不在意。”
就算是她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他也有的是法子讓她安然退身。
微微停頓了片刻,玄冥宸繼續道:“也許,對方的目的本就不是你,而是我。”
聞言,安錯錯這才想起今天她在居婉然那裏所見到的東西,原本她是準備將這些事情說出來的,但真的到了這一步,她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按照玄冥宸的性子,若是他知道這件事很有可能會是居婉然所做,怕是不會放過她。
“有話想對我說?”玄冥宸幾乎一眼就看出來了安錯錯心裏有事。
“我……我是想問你皇上中毒那件事調查的有沒有什麽眉目?還有就是他的毒性現在解的如何了,有沒有生命危險。”想說的話明明都到了嘴邊,卻還是轉變成了其它的話。
男人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似是有種能夠輕易穿破人心的洞察力般,每每在他麵前,她總是感覺自己就像是個透明的存在。
許是被盯得有些窘迫,安錯錯最終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
“我的確有話想說,是昨天我跟你說過的關於那隻鞋子主人的事情。”
昨天她就已經將少許的猜測說了出來,證實那個鞋子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待在這王府之中的某一個,在這之前她所有知道的線索也都一一告訴了他。
所以她現在要說的便是不久之前所得到的猜測。
“今天早上我去偏院的屋子看望婉然,在給她喂藥的時候發現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她接著緩聲說道:“一是因為她知道了今天才開始流傳的一些謠言,我明明已經下令院子裏的人不準又任何一個人將此事告訴她,可她還是令人驚訝的知道了。”
“至於這第二個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就是她的床邊有些幹了的黃泥土。”
這兩點一綜合,其中的線索也就很是明顯了。
聽完她的話,玄冥宸也隻是略略沉思了片刻,很快便問道:“所以你覺得這件事與她有關,還是就是她做的?”
“我也不敢確定,若說是她做的,我完全找不到任何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但若是說不是她做的,那些泥土又沒有辦法解釋。”
現在她也陷入了兩邊為難的處境。
如果說是丫鬟腳上留下的便更加沒有依據,首先王府的丫鬟基本上都不會出門,更不會有機會穿一雙上好的繡花鞋。
況且……一個受傷的人又如何能下的床,又跑去那麽遠的城郊做完這一切的呢?
關於這點也有些說不通。
“也並非不是沒有理由。”
就在安錯錯陷入糾結的思索之時,玄冥宸的話音剛剛落下,便勾起了安錯錯一個不願去驗證的揣測。
“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因為居大人的事情?婉然知道了?”如果是因為這樣,倒也能說的通。
倘若她是誤會了什麽,並且激起了心底的仇恨,想要報仇也是很有可能。
玄冥宸點點頭,“很有可能她是聽到了那天我們說的話,又或許有旁人在她旁邊添油加醋的說了什麽,所以她才會有了報仇的心思。”
聞言,安錯錯似是還有些不願相信,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個一直以來跟她無話不談的好友,會是那個在背後偷偷下毒,並且想要一度害死她的人。
“此事的證據的確不怎麽全,也不能斷然她就是幕後主使,但即是知曉了這些指向的存在,那你便要好好的提防著她。”玄冥宸淡聲交代著,眼中似乎也沒有多麽意外的神色。
看到這,不免又讓安錯錯以為他是提前知道了一般,因為在她說出居婉然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竟絲毫詫異都沒有。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很有可能是她?”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居婉然,一時間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
是該抱著她痛哭,讓她悔改,還是義正言辭的指責著她?又或許她們還能向從前一樣恢複成無話不談的好友嗎?
“也不是很早就猜到了,是昨天聽到你跟我說的那雙鞋子的事情。”他繼續解釋道,“王府上下所有的丫鬟們穿戴的都是淺色飾物,粉色幾乎是沒有的,即便是牡丹也素來不喜歡那樣子粉嫩的顏色,所以我便對居婉然又了猜測。”
雖不是早就知道,但他知道這個結果也是一個很難讓安錯錯接受的事情。